判官 第四章 通話

「唔呃——呃啊——」博格的慘叫持續了數分鐘,漸漸變得斷斷續續,這說明他大腦釋放的內啡肽已經在起作用了。

這幾分鐘里,判官只是靜靜地等待著,想看看白色票數有沒有進一步的變化。

「各位觀眾,就在剛才,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確認了票數已不再改變後,判官才接道,「此時此刻,正在看直播的人當中,似乎有一位十分精明的偵探……而且他/她已通過了某種方式,主動跟我打了聲招呼。」

那些普通的觀眾中也有很多聰明人存在,他們都是注意到了剛才白色票的異常增漲情況的;所以,此言一出,他們即刻就明白了判官所說的「打招呼」方式,就是通過白色票的變化來進行的。

當然了,絕大多數人還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沒關係……在網路上,樂於炫耀自己才智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在直播的評論框里說了正解,而且還不止一個。

「既然對方這麼有熱情,那出於禮貌……我也該有所回應才是。」判官的話還在繼續,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從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支I-PEN,「嗯……」他把東西拿在手上時,又停頓了一下,接道,「為了避免誤會,我想再確認一次……屏幕前的那位偵探先生、或偵探女士……請問你是真的要跟我玩這場遊戲嗎?如果要的話,請再以你剛才所用的方法,讓無罪票漲個20票。」

他話音落後,沒過幾秒,白色票就開始上漲,並在短時間內漲了整整50多票。

這其中,卡門令部下們投的票自然只有20票,且是按照那「四票一漲」的節奏來投的;而另外的三十幾票,無疑是一般觀眾在聽到判官的話後跟著起鬨投的……反正這會兒有罪票都已經好幾百了,無罪票再翻幾倍也不會改變結果。

「嗯……明白了。」判官看到票數的變化後,就展開了手中那支I-PEN的電子膜,毫不避諱地在鏡頭前調出了一張表格,「那麼……我們就用這個來溝通一下好了……」他說著,乾脆把I-PEN轉為正面朝著鏡頭的狀態,「這張表格上的姓名、銀行賬戶、和數字,就是博格先生與他的那些『客人們』的交易記錄。」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時,直播間里的評論彈幕就炸鍋了。

「什麼?真的假的?」

「連那種東西你都有嗎?」

「證據啊!這就是鐵證啊!」

「這麼確鑿的證據,這畜生居然也能脫罪!聯邦高層都去死吧!」

不僅是他們,就連慘呼的博格聽到了這句話時也立即有了反應,他強忍住疼痛,含著一口血,用渾濁不清的聲音在判官身後說道:「你……是從哪裡找到這些的?」

「哈!」判官大笑一聲,轉頭對博格道,「有什麼好驚訝的?你以為自己洗錢的手法很高明?」他微頓半秒,接道,「到一些當地貿易法案相對混亂的郡去註冊幾家空殼公司、再搞幾張活著或死掉的流浪漢的證件去建一些『安全的銀行戶頭』,然後拆分和轉移資產……呵,諸如此類事情……只要知道了操作流程,任何成年的聯邦公民都可以做到。

「不過,像你這種能力比較差的蠢人嘛……果然還是得請專門經辦這種事的公司和中間商來幫你一把、從中抽走一點利潤。

「那些公司每年要替無數像你這樣的中下級聯邦官僚、毒梟、雞頭、商人去清洗巨額的灰色收入和黑色收入……但作為利益交換環節中很關鍵的一環,他們的保密工作卻著實令人不敢恭維。

「因此,要查你,實在是太容易了,從你的那些賬目往源頭回溯,我就能清楚地知道你這些年來都干過什麼……通過虛報賬目、拿以次充好東西來壓榨養老機構中那些老人的退休金;利用兒童領養機構搞地下拍賣,讓出高價者得到『讓他們滿意的孩子』等等,你上次曝光出來的事情,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要不是你的某些客人『玩過火』讓那些女人受了傷,恐怕到現在那些事還在繼續呢,不是嗎?」

博格聽到這兒,已是面如死灰。

事到如今,他再否認什麼也是白搭了,這也讓他不由得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厲聲言道:「既然你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了……那剛才幹嘛還要啰嗦那麼多?直接把證據拿出來給你那些『觀眾們』看不就行了!」

「哦,你倒質問起我來了?」判官念叨著,把I-PEN放到了推車上,又一次拿起了鉗子,並閃電般撲向了對方,「你他媽一開始不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嗎?那你剛才幹嘛否認啊!還跟我扯什麼官方結論?自己干過什麼自己心裡沒點逼數嗎?」

在說這段話的過程中,判官每一次斷句,就有一顆牙從博格的嘴裡被強行拔出。

而且……判官的拔牙動作非常誇張,每一「拔」都會將手臂伸展到極限,所以回回都能在空中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啊!啊——啊——」這一輪連續強拔過後,博格的慘叫聲那真是凄厲得難以形容,其中還伴隨著一陣陣血入氣管的嗆咳聲。

最慘的是,這樣的疼痛並不能讓他暈厥,他只能清醒地受著。

「呼……」而判官,在進行了這麼一番令旁觀者都頭皮發麻的操作後,卻是舒爽地呼了口氣。

他淡定地離開博格,再次放下鉗子,拿起了I-PEN,接道:「剛才說到哪兒來著?哦對……溝通。」他再度把那張電子表格展示在了屏幕前,「名字和賬戶這類信息就不用了,咱們就用這張表格上的數字來玩一個遊戲吧。」

判官用手輕輕點了點電子膜:「你最初是用『四』來試探我的,那我們就將『四』作為這個遊戲的基礎,聽好了,我只說一遍……目前顯示在屏幕上的所有數字,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每兩個數一組,以『四』為準,取前15個,提示是凱撒,關鍵詞是……」他說到這兒,停了一下,自己凝視那表格想了幾秒,再道,「……insane,嗯,就這樣。」

話音落後,他就用另一隻手從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了一部智能手機,又道:「五分鐘內,我的這部手機若是響了,我就跟你聊聊;若是沒響嘛……呵呵……那說明你也不過如此咯。」

…………

與此同時,指揮室中。

「密碼組!」

「知道了,已經在破譯了!但是……時間可能不夠。」

「他說的這些沒頭沒尾,五分鐘再怎麼說也……」

不需要長官下令,每一個坐在電腦前、或是手持電子設備的探員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但僅憑判官的那幾句話,他們一時半會兒連頭緒都沒有。

「安靜!」突然,一聲輕喝在廣播中響起。

這是卡門自進入這間指揮室以來,頭回那麼大聲說話。

她的這一喝,也確是讓嘈雜的指揮室頃刻間就鴉雀無聲。

「把那張表格的截圖放到分屏上。」兩秒後,卡門恢複了冷靜的口氣,下令道。

指揮台邊的一名文職人員即刻照做了。

接著,卡門便盯著那張圖片,陷入了沉默……

「左至右,上至下……兩位……轉四進位……取前15……15,手機號碼……凱撒……愷撒移位密碼……維吉尼亞密碼錶……轉換後的四進位數為明文、即列數……關鍵詞,insane……密鑰。」

判官說的每一個字,都迅速在卡門的腦海中轉化為了信息碎片,並緊密地嵌入了一條邏輯鏈中,急速推進著。

對旁人來說需要紙、筆、以及大量時間才能完成的推演和逆推演,對判官來說,只需要「凝視幾秒」便可,而對卡門來說,也只需要……一分鐘。

一分鐘後,卡門便從制服的口袋裡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機,直接輸入了一個十五位的號碼。

…………

嗞——嗞——

「哦?」手機響起時,判官的心跳在加速,他的手甚至因興奮而有些顫抖,「才一分鐘就……」

他一邊輕聲念叨,一邊就按下了接通鍵。

「喂?」判官並沒有使用免提功能,所以看直播的觀眾是無法聽到電話另一頭的人在說什麼的。

「你好。」卡門用平靜的語氣應了這兩個字。

聽到對面傳來的聲音,判官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呵……真沒想到,只用一分鐘就破解了我的謎題的人,竟是一位美女……」

「你只是聽到了我的聲音,又沒看到我,你怎麼知道美醜?」卡門接道,其口氣冷漠依舊。

不料,下一秒,判官當即口出驚人之語:「我當然知道了,莫萊諾長官。」他猥瑣地笑了兩聲,「嘿嘿……你的照片可是伴隨我度過了無數個寂寞的夜晚。」

他這段話里透露出的信息,即便不足以讓對方感到憤怒,也至少會讓人有些驚訝了。

然而,卡門……既不憤怒,也不驚訝。

她只是淡定如故地回應著:「看來你對我們的人事情況很了解嘛。」

她能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在判官說完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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