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末日紀元 第四十九章 死氣迷茫的地界有空棺材

最終,祖靈兒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阻攔,卻是被黎明一把推開了。

不過她也沒像是許多女人一般,通過黎明的這個動作,就覺得黎明不在乎她什麼的,與其大吵大鬧一番,再在原本就已經盛怒的黎明身上火上澆油。

掌柜的雖說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卻能夠從地上的那死嬰身上看出些什麼,頓時也是閉口不言。

不知打了多久,黎明似乎打累了,才停下動作,一把把義犬扔到大廳的一個角落,然後看向地上的那死嬰。

片刻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黎明跨大步上樓,然後走上房頂。

這裡的房頂不像是之前黎明所投宿的酒館,不是由瓦片蓋成,而是一個原形的平台。

倒在房頂上,黎明仰望著星空,大腦一片渾濁,這種狀態,自從他聽夢伊人講述完那個故事,得知義犬與那座寺廟,以及義犬酒壺中有那個死嬰開始,便是這種狀態,剛才他揍義犬的時候,也完全是這種狀態。

故事很簡單,義犬為了保護他的主人,天魔,親手殺了他的妻子,將其鎮壓在那座寺廟下面,而他未出世的孩子,被其從妻子的肚子里挖出來,夢伊人沒有說義犬用自己的孩子泡酒喝,她只是說那孩子失蹤了,而那孩子是在酒壺裡,是他自己猜測出來的。曾經他喝過那酒壺裡的酒,他也喝出了些許異味,但因為在地獄城的時候,他曾用那酒壺殺過神族的成員,他以為是那個。

但一提到孩子失蹤,他便猛地想起了那酒壺,再加上當時的虞人畫是藉助人的軀體才能夠在這個世界活動的,所以那些神族成員根本就沒有肉體。

所以,他斷定,那孩子一定在那酒壺當中。

按理說,天魔的事情並不歸他管,義犬與天魔之間的恩恩怨怨更不用他多說什麼,可就是這種渾濁的狀態,使得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回來之後便對義犬動了手。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樣動手的意義何在。

就如同此時一般,他躺在這裡,卻是沒有得到半點的情緒緩解,同樣不知意義何在一樣,就好像,凡是遭遇這種情形,都應該來躺一躺,不管能不能緩解情緒,都要躺一躺的本能一樣。

祖靈兒,小魔女與嬌奴同時出現在樓梯口,小夢和小沫同樣在,和往常一樣,小夢欲要衝過來,但最終還是被小沫拉住了。

祖靈兒回頭看了小魔女和嬌奴一眼,示意她們等候在這裡,獨自一人便走到了黎明身邊,坐下。

「其實,從一開始,義犬的出現就絕非偶然,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祖靈兒輕輕開口道「當時若是義犬沒有首先出現,那麼那碧蓮的矛頭就會立馬指在你的身上」

黎明仰頭看著天空,神色不變,好似根本沒有把祖靈兒的話聽進去一樣。

祖靈兒並不在意,笑了笑,繼續說道「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至少要讓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黎明依舊不言不語。

祖靈兒輕嘆了一聲,起身走到小魔女等人身邊,輕聲道「走吧」

「就這樣……」小魔女擔憂地看向黎明,欲言又止。

「有些事情,多說無益」祖靈兒搖搖頭「他自己會想通的,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雖然小魔女與嬌奴眼中依舊是滿含擔憂之色,但最終還是跟隨祖靈兒離去。

黎明在屋頂躺了大半夜,凜冽的寒風也在其耳邊呼嘯了大半夜,突然,他從地上彈跳而起,飛速衝到大廳,那義犬依舊一臉狼狽地坐在大廳的角落。

以至於那死嬰,早已不知被誰拾起,用絨布包裹放在桌上。

大廳里燈火通明,掌柜的與店小二,還有那兩個侍女都守候在其身邊,待黎明出現,明顯感覺到他們輕鬆一口氣的表情。

黎明也沒說話,走上前去,一把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面無表情地對其說道「跟我去一個地方」

義犬沒有出聲,也沒點頭或者搖頭,但黎明卻是知道這種沉默,已經相當於默認,轉身便向外面走去。

義犬起步,跟了上去。

夜晚風涼,但走在這大街上的感覺,卻比起之前黎明在那屋頂所遭受的感覺有了千百倍的好轉,這樣形成一種對比,竟然讓黎明感覺到了一股暖意。

一路上,義犬沉默不語,步伐不急不緩,就將將尾隨在黎明身後。

目光暗淡,直到那座寺廟再現眼前時,他的雙眸之間,才隱約出現了些許的光彩。

夜晚的寺廟並沒有鎖門,這一來是因為這寺廟在天城人民心中的地位,還有一點,便是因為這寺廟中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供盜賊偷竊。

站在門口,黎明頭也不回,淡淡道「是你動手,還是我動手」

義犬依舊保持沉默,久久不語。

黎明不再等他回答,十指陰陽的光輝突然亮起,緊接著整個右手都閃爍起異樣的光芒,一時間,照亮半邊天空,感受到黎明這拳頭的威勢,那近在咫尺,往常看上去與別的寺廟沒有什麼異同的寺廟,其表面突然出現一道道強大的禁制,就在黎明的拳頭幾欲落到那禁制上的時候,義犬開口了「還是我來吧」

黎明退後兩步,看著義犬走上前去,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衝擊那禁制,與之相反的是,只是首先伸出手,在那禁制上撫摸著,就好像是撫摸著自己的戀人般,手上的力度極輕。

突然,他手上的動作停止了,一道氣息從其身子內傳出,然後傳到他的手心,再由其手心傳到那禁制上,那禁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趨勢,就如同摧古拉朽一般的存在,在發出一陣噼里啪啦中,伴隨著一陣陣的金光傳出,然後碎裂。

禁制碎裂之後,展現在黎明面前的則換做了另外的一番場景,一望無際的死寂之地,死氣化作了有型氣體在四處蔓延。

看著眼前的一切,義犬神情微動,然後走了進去。

黎明跟在其身後,也走了進去。

眼前的這一切,不由得讓黎明想起當時修羅門開啟時的情形,兩人沒走出多遠,便見到了一副水晶棺材,這樣的東西,在這個死氣蔓延的世界,顯得太過惹眼,幾乎就在黎明進入的一剎那,便注意到了那裡。

義犬徑直向那棺材走了去,黎明注意到,他越是向那棺材靠近,其速度走得越慢,那身子也抖動得越加厲害,最終黎明注意到,在義犬的前方,有血紅色的液體滴了下來。

血淚!

但黎明卻是知道,縱然是這義犬,親手殺掉了這個世界上與自己最親的兩個人,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與時間裡,能流出的淚水早已流幹了,接下來也就只剩下血液。

便在這時,不知黎明是否產生錯覺,他感覺到在寺廟的入口處,有一個女子的身影閃過。

可當他回過頭去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感受到。

再回過頭看向義犬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那棺材的前面,可下一刻,他的身子頓了一下,旋即臉色變得迷茫起來。

感知到不妙的黎明立馬加快腳步跑上前去,卻是發現,那棺材竟然是空的!

空的,怎麼可能!

縱然這個世界是魔道橫行的世界,但義犬能夠成為天魔的左膀右臂,除了其忠義之外,最為重要的便是強悍的實力,已他的力量封禁起來的地方,怎會有人能夠從外面闖入,從而傷及到那人的遺體?

猛然間,黎明如同晴天霹靂,轉過頭來,在寺廟的入口,有一個女子的人影,很熟悉的人影,她正在將門緩緩合上。

那扇門,不但是寺廟的入口,更是這個世界的通道。

來不及多想,他便向那門口沖了過去,可他的速度卻終究慢了一拍,在看到那人嘴角勾起的微笑後,門重重地關上了。

義犬一直在那棺材前發獃,眼角還殘留著一些血痕的痕迹,直到黎明再回到他身邊時,他才察覺到黎明臉上的慌亂,轉過頭去,對其問道「怎麼了」

「門被關上了」黎明道。

「門?」義犬再猛地看向原本應該門的方位,卻發現此時那裡空空無也,他們被封禁在了這個世界裡!

「怎麼一回事」

黎明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便直接將之前所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給義犬講述了一遍。

沒想,義犬在聽完之後,臉色也是一變,心中的震撼卻也是完整無缺地展現了出來,他一手按在那棺材上,以此撐住身體「是她」

黎明很快明了義犬嘴裡的她是誰,但卻是一臉的疑惑,按照那人的說法,那女人不是普通的人類嗎?難道當時的死還能夠瞞過義犬的眼睛?還有,就算是能夠活下來,在此也應該早就死了,畢竟那是好幾百年前的事情了。

但接下來義犬的一番話,卻是解決了他的疑問「我當時殺的只是她的肉體,要把她抹滅在天地之間,我終究是於心不忍,所以將其靈魂與肉體一起封印於此。很可能,她的靈魂,藉助這裡的死氣,已經修鍊成魔了」

人魔!

黎明心目中頓時冒出這兩個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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