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苦海彼岸 第七章 八門回手印

洗刷好碗筷之後,黎明轉過身,正好與夏子明的目光相對,不覺微微一笑「想到解決事情的方法了?」

夏子明搖搖頭,一副苦惱的樣子「還沒有,不過我感覺你應該想到對付我的方法了」

黎明把帳篷什麼的全都整理起來,像是一個在此露宿很久的遊客,準備換到下一站一般整理行李。行李整理到一半後,他回過頭看向夏子明道「你怎麼會這樣說」

「因為你這些日子都比我吃得多,且單翔已經沒有了心跳」夏子明道。

「你摸摸他的脈搏」黎明道。

夏子明照辦,奇異的是,先前他雖然沒有感覺到單翔的心跳,但他卻有脈搏的跳動,且跳動得十分正常。

「脈搏是由心跳引起的,脈搏沒有停止,那麼心跳也應該不會停止才對」黎明淡然一笑,回過頭繼續整理行李「現在你還有一些時間可以想,若是在我收拾好之後,你還沒想好的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雖然有空間戒指,但黎明還是習慣把帳篷,還有鍋碗什麼的背在後背上,再加上三把劍,他儼然就形成了一個標準的露營者,但這一次他把所有東西收拾好後,全都給裝進了空間戒指里,除了三把劍。

雖說相對於重劍來說,帳篷和那些鍋碗對他形成不了多少負擔,但因為長久背習慣了的關係,當他卸下一部分之後,還是感覺輕鬆了許多。

不過因為黎明確實有些發福了,再加上之前吃了不少東西,所以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已經是氣喘吁吁了。轉過身,面對著夏子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夏子明的手再度觸摸向單翔的胸口處,微微蹙了蹙眉頭「他還是沒有心跳」

黎明搖搖頭「你再摸摸看」

聞言,夏子明一臉凝重地伸出手,再度觸向單翔的胸口,最終搖搖頭「確實沒有」

黎明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地上坐起,開始向夏子明走去,只不過當他每走一步,他的腳與地面接觸,那個可稱之為腳印的地方,出現了一片黑色,就好似那些泥土都已然死去。

當今世界,許多人都已經知道,這個世界是有紀元輪迴的,每一個微粒都有自己周期的運轉路線,當一個人死後,組成這個人的微粒便在這世間按照各自固定的規則開始運轉,當這些微粒再度出現在這個世界時,那麼這個人將會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

而在這其中,也不乏被一些外在的原因,阻止了這些微粒繼續運轉,或者說它們不會再運轉的過程中因為外力湮滅,一旦發生了這些事情,很多東西便會跟著改變。

夏子明注意到了黎明腳下的變化,卻沒有把什麼攻擊什麼的和他聯繫在一起,畢竟死的是地上的那些微粒或泥土,並不是他。頂多就是為了戰鬥前,製造一些花俏的表演,他有五彩石,他根本無需在意。

黎明走到夏子明面前一尺來的距離前面站住了腳步,他突然不知自己前來是要做些什麼,他本想要親自證明給夏子明單翔的心跳還在,但他知道,他若是真的那樣做的話,勢必會被夏子明當做是他發起戰鬥的挑釁,因此第一個殃及性命的不會是他,而是他旁邊的單翔。

他也想要敞開胸口,讓夏子明摸摸他的心跳,證明他此時看到的依舊是貨真價實的他,而不是被他掉包了,或者是他製造的假象,可他不敢,因為這夏子明一旦觸及他的胸口,下一定定當是把那顆能夠吸取生機的寶石以及他的心臟挖出來。

沉默片刻後,黎明發現兩個大男人站得這麼近,總是會讓人覺得不太自在,又原路返回,坐在了地上。

看著黎明舉動,夏子明微微色變道「你現在不打算動手?」

黎明瞪了夏子明一眼,沒好聲氣道「你總得讓我歇口氣,消化消化再說吧!別忘了,我又做飯,又吃飯,又洗鍋碗什麼的,再劇烈活動的話,對胃不好」

夏子明一時沉默,不過過了一會兒,又繼續道「你這樣坐著只會積食,要消化的話,得起來走走,或者跑跑才有效果」

黎明微微一笑「這倒也是哈」

站起身,黎明卻為往哪走犯了難,若是走遠了,會被夏子明當做是逃跑,定當會立馬將他追回來,到時戰鬥一時激起,傷害到單翔在所難免。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就圍繞著夏子明走上幾圈便是。

幾圈下來,夏子明周遭的泥土全都變成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就連風息也開始停止了。

終於,夏子明有些厭煩道「你能不能換種方式,你這樣走得我頭暈得很」

黎明沒有理會他,繼續走著,還加快了腳步奔跑了起來。

夏子明突然咆哮道「你給我停下來」

結果,他始終未能跟上黎明的腳步,他去阻止黎明奔跑,就變成了他跟著黎明一起奔跑了。

只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夏子明隱約感覺到些不對勁,他開始窒息,開始喘氣,開始有些體力不支。

夏子明停下腳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自己,又看向黎明「怎麼會這樣」

黎明停下腳步,站在他的面前說道「你雖然會覺得,我破壞的只是你下一世的輪迴,但你沒注意到,你這一世的許多東西也被我破壞了,譬如,一陣微風,它原本應該吹在你身上的,卻沒能夠,一粒沙子,原本應該沾在你腳底的,但同樣沒有……你本應該產生的一些想法,卻因為一直在想那個問題,所以也沒能產生,漸漸的,這個世界就會以為你沒有存在,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便會消散」

夏子明大吼道「你這是在欺騙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本就在欺騙我們,我們為何要信服於這個世界呢」

黎明的一句話,讓夏子明頓時說不出話來。

黎明繼續問道「你現在還沒想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嗎」

「若是把七竅玲瓏心挖出來,卻是發現他是被生物的話,那和七彩石就會沒用了,但不挖出來,單翔又不會聽我使喚,所以我依舊不能夠用七彩石戰鬥」

「可我想出來了」

「什麼」

「八門回手印」

一陣光亮之後,世界好似煥然一新,黎明還是原來的樣子,而相隔著,他也能聽到單翔的心跳聲,只是他自己,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我沒想到,你還會這個」夏子明苦笑道。

「我也沒想到」黎明同樣苦笑「所以我得費盡心思做一系列的準備工作」

看著黎明彎下腰背著捧著五彩石的單翔要離開,夏子明淡淡道「我想知道,之前的一切是幻覺,還是什麼」

黎明停下腳步,回頭對著夏子明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這個世界都不一定是真的,那你還在乎是不是幻覺呢」

夏子明苦笑著低下頭去。

背著單翔沒走出幾步,便見到了迎面而來的宋真和常竹。

看著黎明,宋真擔憂道「你沒事吧」

黎明搖搖頭「沒事」

三人腳印深一腳淺一腳地消失在夏子明的視線,待幾人駕著雷神古艦再度回到苦海的岸邊時,先前黎明等人所在的海岸,在夏子明一聲慘嚎聲,緊接著一陣好似整個世界都要分裂開來的爆炸聲中,爆裂開來。

一時間,這個終日昏沉的世界,天空卻是奇蹟般地被照亮如同白晝。

在這一刻,除了已然成佛的達摩老祖外,其餘人無不詫異於頭頂的亮光,和此時站在苦海岸邊的少年。

和眾人不一樣,自從亮光亮起的一剎那,黎明的目光便一死死盯著苦海的另一頭。

有一瞬間,在那裡出現了真正的海岸,還有一個人影。

黎明對著那個人影微微一笑,他隱約也看到了那個人對他露出的微笑。

因為某些發生在人神大戰期間的傳說流傳出來,眾人知道,想要看到這光亮消失,得等到很長很長的時間,所以他們決定趁著這光亮照亮前方的路,趕快回去。

望著頭頂的光亮,宋真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意,對著黎明說道「我們也應該快些回去了」

黎明回頭看了看身邊的沉靜,點頭道「嗯」

宋真笑著看了一眼沉靜,然後向一旁的達摩祖師行禮,帶頭向前方行去。

可剛走出兩步,原本好好的人,一頭就倒在了地面。

沉靜面色一沉,走上前去,蹲下身,對宋真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又看了看他腳上的傷口。

黎明焦急地走上前來「宋師兄他怎麼了?很嚴重嗎」

看著地上的宋真,沉靜沉吟片刻後,道「還是回唐門再說吧」

唐門。

自從劍宗創宗以來,就算是當時黎明策劃的遊樂場,也沒今日聚集的人這麼多,一來,因為沉靜的出現,二來則是因為當時黎明在苦海的表現,是他奪回了五彩石和單翔,從今往後,他的地位必將在唐門之中青雲直上,三則是因為前不久王的入侵,造成許許多多的困窘還未處理,而現在唐門的前輩們,包括門主在內一回來便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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