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唐門風雲 第五十八章 其實有一個人真的看著你

正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能寬慰劍皇的心的時候,黎明扭頭一看,通靈村的村長、子笙,還有小夢早已等候在了村口。

「拜見劍皇」三人齊聲恭維道。

劍皇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都別那麼客氣」

黎明看向小夢,許久不見,這小妞已然從當初的小孩,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長大了許多。黎明走到她面前,問道「這些日子還好么」

小夢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滿道「好什麼好,你知道你多久沒找過我了」

「這些日子都太忙了嘛」

「嗯,男人都是這樣為自己找借口的」

小夢的一句話頓時讓黎明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曾經純潔無暇的小姑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刁鑽,而且這句話說得,好似他像是和她怎麼怎麼似的。

一時無語。

便把注意力轉向劍皇等人。

同時跟隨著他們開始向村子裡走。

「不知村長近日可好」劍皇一邊走,一邊問道。

「哎」村長輕嘆一聲「生活在這種環境里,有什麼談得上好不好的,還不是那樣過。話說,劍皇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

黎明剛想要插嘴,但被劍皇的一個眼神就制止了。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關鍵是想來看看,好似自從這個通靈村建立之初,我就沒來過吧!慚愧啊」

緊接著,劍皇又和村長閑聊了一些別的事情。不過黎明都沒有心思再聽下去,因為讓他很不解的是,為何到了這裡,關於鬼道的事情,他還要做掩飾。

不過好在村長似乎也並沒有生上什麼疑心,才讓黎明鬆了一口氣。

晚上,黎明和劍皇留在通靈村過夜。

其實他們來到通靈村的時候,一直都在晚上。

吃過飯後,劍皇和村長、子笙閑聊。黎明和小夢走出來在街上散步。

不知是不是正如小夢所說,他們太久沒聯繫,變得有些生疏的緣故,兩人竟然從一開始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走到一巷道口的時候,黎明停下,看向那巷道裡面「當時我就是在這裡遇見你的」

小夢點點頭「對啊」

黎明用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腰「當時你還到我這裡,現在都快到我肩膀了」

小夢不滿地白了黎明一眼道「我記得我當時也是到你肩膀高才對,你會那樣認為,那是因為這幾年你也長大了,我也在長啊」

黎明想了想,覺得小夢說得在理。

然後,兩人再度陷入沉默。

一直走到村口。

黎明再開口道「對了,現在那餓死鬼怎樣了」

「還是那樣,不過這些年變得安靜許多了」小夢答道「你想去看它?」

小夢不說還好,等到她一說,他還真有些想去見見他了。他很想知道,它對他現在的評價如何。

看出了黎明心思,小夢一聲不吭地帶頭走進了濃霧,黎明緊追而上。

許是真的長大了,記得當初跑了許久的濃霧,此時,卻用了數個呼吸便到達了。

枯樹樁依在,鐵鏈依在,只是餓死鬼卻不知哪兒去了。

小夢雙眼茫然地看向四周「真是奇怪,平日里它幾乎都不離開的,結果今日卻不見了」

黎明看向那鐵鏈,是被硬生生拉扯斷的,略顯感嘆道「或許它只是不願見我」

小夢沉默。

黎明又站在樹樁前面懷念了片刻,便和小夢一起回到了通靈村。

在村口的時候,便遇見了前來尋找他的劍皇。

聽劍皇說要馬上離開,黎明目露遲疑地看向小夢,小夢同樣是一副詫異不解的模樣「這麼急?」

「你小子以為我們是來遊玩的嗎」劍皇沒好聲氣道「我們現在才是真正需要拚命趕時間的時候」

黎明點點頭,目光再度落在小夢身上,見到小夢目光中露出些許落寞「那隻好等有空的時間再來看你了」

雖然如此,但小夢依舊錶現得極為冷靜,點頭道「說定了哦」

「那拉鉤」

「好」黎明伸出小拇指。

趁著夜色,黎明和劍皇離開通靈村,循著鬼道的氣息繼續前進。

望著兩人的背影,子笙略顯擔憂地對村長說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

「那你還想要做什麼?唐門和神族之間的恩怨,不是你我能夠攙和的」

子笙沉默。

相對於天之門內,這個世界路就難走了許多。正如黎明早就了解的那樣,在這個世界,除了一般的通靈村外的土地,聚集滿了許許多多的靈體,但弱小的早已被強者者所吞噬,因此遺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兇殘極惡之輩,好在一路有劍皇護航,否則讓黎明自己來行的話,恐怕在這個世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撂倒,然後被其他靈體分屍。

更讓黎明覺得微微詫異的是,他已經覺得他們行走了好幾天的路程,卻是從始至終都未見到天亮,想了許久,才隱約猜測出一個可能,因為他們是從月之門之後立馬進入鬼之門的,所以,這個世界的秩序極有可能也受到了月之門的影響。

其間,黎明也經歷過不少通靈村,但大多都是在外圍看了一下,而大多的通靈村外面都是被濃霧籠罩,其實也看不見什麼,但因為劍皇的威望,每過一個通靈村,都會有人從其中出來,接待劍皇。

而劍皇也應證了他那句要趕時間的話,大多都是寒暄了幾句,便不再停留繼續趕路。

直到來到眼下的一個通靈村外,劍皇停下了腳步。

這個通靈村和其他村子不太一樣,外面沒有什麼濃霧作為掩護,四周也沒什麼桃花,有的就是一排排整齊的草房,也沒有人出來迎接劍皇。

黎明跟著劍皇走了進去。

街道上鮮有人在,每一個路過的人,都顯得十分匆忙,對黎明和劍皇這兩個不速之客的闖入也是視而不見。

直到跟著劍皇一起走到街道的盡頭,黎明才看見前方像是軍營一樣的擺設,其中個個都是一副軍人的裝扮,披堅執銳,威風凜凜。他們來的時候,軍人們正在接受訓練。

黎明想起當時劍皇所說他背屍體的事,猜想著這些便就是在人神大戰期間犧牲的戰士。

兩人在外面站了許久,才被人發現。

一個中年男子給劍皇開的大門,然後他對著旁邊一大群人吼道「喲,看這是誰來了?」

黎明所猜沒錯,當眾人聽到男子這一句話後,立馬向劍皇蜂擁過來,然後一陣熱鬧的景象,打成一片。

過了好久,才有人把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然後,神情之間變得謹慎起來。

「你,這……」

「他現在是我的弟子」

一陣沉默後。

先前給劍皇開門的男子,拍了拍劍皇的肩膀道「雖然當初我們並肩作戰,但這麼多年過去,我們依舊停留在這個年齡,而你卻老人。很多事情,想必你應該比我們懂得更多,不管你還和我們在不在一起,我們依舊如同從前一樣,相信你的選擇」

說完,男子提高音量道「你們說,對不對」

「對!!!」喊叫聲震天。

離開的時候,同樣沒有人送他們,但身後響起訓練的聲音卻在兩人耳邊經久不息。

過了許久,黎明都未言語一句話。

直到從遙遠中的回憶中掙脫出來,劍皇才發現了黎明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黎明搖搖頭「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們已逝的很多人都能夠在這個世界找回,而我身邊一個個離開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來到這裡。龍天朝、徐凱、墨夫子、還有地羅前輩……」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黎明簡單的幾個名字,竟然連風都變得傷感起來,停止了呼吸。

劍皇停住腳步,仰頭看向天空「不管他們在哪兒,可要相信,此時的他們總會在某一個角落靜靜地看著你,所以你不必說得如此煽情才對」

黎明同樣抬起頭,看向已然好久都沒亮堂過的天空,微微一笑「對啊」

雖是安慰人的話,但黎明卻是要經過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知道,這個世界,確實有一個人的目光一直停頓在他身上,他只是從未注意到而已。

不知又想前走了多久,黎明只是知道他們所遇到的通靈村越來越少,一眼望去,都是灰沉沉的一片土地,沒有半點生機。等待他們的,只是越來越兇狠殘暴的靈體。

若是說在先前的世界,黎明所能感受到的都是肉體的疼痛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裡,黎明的靈體也開始受到不小的震蕩。

特別是越往前,黎明越開始有些受不了。

每行一段,都必需停頓下來,調節心境再向前。

因此,他們又不得不浪費大把大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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