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激昂之戰 第一二五章 九州府地

柴蒼擎去找玄火了,柴少還未反應過來,柴家前山依舊沒人。

黎明和徐凱走在黑漆的道上,半夜微涼的風很快便將黎明的熱血吹冷了:「不過想想也太搞笑了,我現在真的找不到自己了。」

「本體和神識之間自有感應,你感應不到本體的存在,那隻能說明他們使用禁制或者其他什麼方法,將這種感應隔離開了。」徐凱淡淡道。

和徐凱一說話,黎明才想起當日的事情,黎明道:「你不會怪我吧?」

「妖姬傷害薛子琴的事?」徐凱一語中的。

黎明點點頭。

「不怪。」徐凱道。

「你說得對,生活在這個世界,我們永遠都不會丟失自己,只會被世界迷失,因為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而改變自己。」

「我發現了一道暗門!」

徐凱的話音剛剛落下,黎明話便響起,因此,徐凱並不能肯定他是否聽見了自己這一句富含深意的話語。

徐凱走到黎明身邊看去,發現黎明所說的暗門設計得無不巧妙,那是一塊隨意丟在路邊都找不出來的普通石頭,而石頭上則用鮮紅的油漆寫了兩行字:我會告訴你,把這塊石頭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就是開啟暗門的方法嗎?

黎明和徐凱面面相覷,儘快極有可能知曉是誰的惡作劇,但在目前尋找本體根本沒有半點線索的情況下,黎明還是去試了。

剛一碰觸到石頭,黎明便感覺這一塊石頭和別的石頭不對勁,這塊石頭是被固定在地上的。黎明心下一驚,按照石頭上所說的,左轉三圈,右轉三圈,停下那一剎那,黎明只聽見「轟」地一聲,在不遠處的一院宅里,便響起了暗門開啟的聲音。

詫異的眼神再度相對,剛抬腿想走,黎明想了想,又退回來將石頭上的字給抹去了。

院宅四周都被布有強大的禁制,而在大門上,黎明再度發現有紙寫的一個提示語:我會告訴你,直接走進去就行了嗎?

黎明再度錯愕地看了徐凱一眼,但走到這裡了,先前又確實聽到了暗門開啟的聲音,不走進去又怎能安心,黎明一咬牙,猛地一推門。

大門在「吱」地一聲中開了,正如紙張上所寫,門口沒布任何禁制。

突如其來的指引讓黎明的情緒立馬達到了亢奮狀態,二話沒說,便沖了進去,可剛進門口,黎明便感覺到腳下一空,然後,整個人就掉了進去。

猝不防及的黎明被摔了個狗吃屎,好在地面乾燥,也沒什麼雜物,只是當他站起身的時候,見到旁邊牆上寫的一句話,當即險些暈了過去。

看筆跡,應該是同一個人寫的:我會告訴你門後面就是暗門所在嗎?

字是寫在牆壁上的,黎明惱羞成怒地一拳打在上面,發泄心中的怒火,可這時頭頂又是一塊上千斤的石頭砸下,恰好碰到徐凱跳下來,見到這副情形,徐凱連忙把石頭從黎明身上挪來,然後從上面飄飄揚揚下一張紙條:我會告訴你,當你發怒打在牆上的時候會觸發機關嗎?

「我——」

已然了解黎明發怒原因的徐凱連忙將黎明拉住:「淡定,要淡定。」

一路前行,因為有不知身份的人一路上給的提示,黎明和徐凱二人也能在一次又一次中躲過危機,但就是這種暢通無阻的感覺,讓黎明總會生起淡淡的不安,因為他們畢竟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幫助他,還是又一個陷阱,這其中充滿了太多的未知性。

最後,黎明二人來到了一間昏暗的石室前。

石室沒有門,也沒有加任何防禦性的禁制,甚至連對方的提醒也突然消失了,而他的本體就靜靜地坐在石室裡面。

為以防萬一,黎明在旁邊撿起一小石塊向前方扔了去,石塊滾落,沒有引發任何機關和禁制,黎明終於鬆了口氣。

黎明抬腿就走了進去,沒想這時,一道被加持有強大禁制的鐵門落下,幾乎在同時,徐凱所站的地面突然裂開,就連徐凱都沒時間反應,便掉了下去。黎明掄起兩極劍,便猛地向鐵門砍去,可劍刃和鐵門接觸的剎那,便被鐵門上得禁制彈開。

鐵門外的地面緩緩合上,一個並不陌生的面孔出現在了黎明面前。

「難道我會告訴你,不要輕信一個你不了解、甚至沒有見過面的人嗎?難道我會告訴你,有時候,眼睛所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嗎?」柴少一邊輕笑著,一邊緩緩向黎明走來。

黎明回過頭,其本體還坐在原地,看出黎明心思的柴少說道:「你的本體我會還給你的,但不是現在。」

「你還想讓我替你做什麼?徐凱呢?你把徐凱關到哪兒去了?」黎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不要急,我讓你做的事情,就和徐凱有關。」說實話,此時黎明面對柴少的情緒很複雜,從一開始,黎明是很恨他,但到後來得知一切真相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對他抱有一些虧欠,甚至覺得和柴少同是天涯淪落人,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惺惺相惜的感覺,但有時,柴少所做的一切讓他又覺得是那麼不可理喻,就譬如眼下。

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頻率,黎明平靜道:「說吧!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你腳下,是一處叫做九州府地的地方,而此時徐凱就在裡面,你只要在裡面度過重重關卡,找到徐凱,就算你成功過關,如何?」柴少似笑非笑道。

「闖關遊戲?」

「你就當作是吧!」

「如果闖關失敗怎麼辦?」

「死。」

不知是不是氣氛所致,黎明直感覺柴少所說的最後一個字,尤其的陰森恐怖,然,沒讓他緩過一口氣,腳下的地面突然裂開,他也從中掉了下去。

不見天,只有地,籠罩在一片混沌中,這是黎明對所謂的九州混沌的第一印象。

吼……

一聲咆哮聲在黎明上方響起,黎明才見到有一頭十品階的凶獸站在他的身旁。此頭凶獸,高有兩三丈,體積龐大,獸身人頭,鋒銳的下齒中有兩顆尖牙尤其凸出,完全都從嘴唇里伸了出來,其嘴角掛著唾液,每掉一坨下來,地面便會被溶解出一個深坑。

恐怖!這是黎明對九州府地的第二印象。

不用猶豫,黎明幾乎是在本能的驅策下,就把朱厭給釋放了出來。不過話說回來,這十二品階,比起十品階,雖相差僅有兩品,但其實力差距卻是天壤之別,斬仙劍拔出,根本沒給對方任何掙扎反抗的機會,朱厭便將其斬於劍下。

黎明此時才從地上站起身,他發現,這凶獸,不但其唾液有強烈的腐蝕性,就連其血液也威懾巨大,其身體剛一倒下,從其內激射而出黑色血液,不但溶解著周邊的土地,植物和岩石,就連自身屍體也在短短時間被溶解得一乾二淨。

在獵妖過程中,黎明已然見識過這樣的少許凶獸,但面對眼前的這一幕,他卻是第一次見到,當時,其心中的震撼情緒,可想而知。

沒有地圖,沒有任何熟悉的辨別方位的技能能在此派上用場,黎明此時前行,也只有靠最原始的方法,靠直覺前行。

雖然黎明和徐凱進入這九州府地的距離不到十米,但在空氣中,黎明卻捕捉不到一絲有關於徐凱的氣息,然這一點也在黎明的預想範疇之內,空間裂縫中,不管是空間和世間,相對於他們所生存的世界,完全都是紊亂的。

不過有了進入幽浮和死亡沼澤的經驗,縱然是僅有體尊中期修為的黎明,對這九州府地,倒也不顯得那麼排斥,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正這樣亂七八糟地想著的時候,黎明不知不覺地來到一牌坊前,抬起頭來,黎明發現牌坊上方只有一個字:雨。

「雨。」黎明正這樣念著的時候,成千上萬條細如絲線的雨絲,便從天際簌簌落下。

面對這樣的奇蹟,黎明簡直驚呆了。

然而,沒出多少時間,黎明便察覺到了不妙,這雨竟下得沒完沒了了,黎明所站的地點,很快就積起了水,積水很快淹沒了黎明的腳踝,開始向黎明的膝蓋上漲。黎明跳上牌坊上方,才發現,不但是他所站之處,視線能及的九州府地竟然都已然洪水泛濫。

「原來如此。」同樣跟著黎明跳上牌坊的朱厭突然開口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黎明眼前一亮,他雖然不懼怕被水淹死,但在水中行動,也會極其不便,還要尋找徐凱,他不知要在此地耗到猴年馬月。

「難怪當那小子說到九州府地的時候,我會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朱厭道,「在九州府地,除了實力強大到妖孽的凶獸外,還有一點兒詭異的便是它的天氣。在這裡,天氣一類的詞,都是禁忌,譬如你剛才念到了『雨』,這場雨,極有可能便會這樣沒完沒了地下下去。」

「那該怎麼辦?」

朱厭眼望蒼穹,目露迷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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