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黎明將至 第二十九章 可悲啊,可悲

「啊——」

再也忍受不了那鑽心的疼痛,黎明抱著頭在地上打起滾來,近在一旁的幾人連忙過來將黎明按住。

無論是柴家一眾,還是農場夥計們,眾人皆是齊齊色變。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拆蒼擎指著農場的方向,疑問道。

「稟……稟告主人。」先前還因為柴少的發怒而渾身顫抖的小三,聽聞到這一聲音,不禁一喜,他轉頭偷瞟了一眼柴少已然黑到地平線的臉,不過現在他已顧不了那麼多了,保命要緊,遂顫聲道,「那……那好像是黎明的聲音。」

「黎明?」拆蒼擎一臉疑惑,好似令所有人都誤以為他在這之前不知道黎明這一號人一樣。

「就是打上小七和小八,膽敢挑釁我柴家威嚴的無理小子。」小三添油加醋地解釋道。

「哦?」拆蒼擎饒有興趣地再度看向農場方向,「那我倒要看看,是誰如此有勇氣,膽敢公然挑釁我柴家威嚴?」

說著,拆蒼擎抬步便向農場方向走去。

「父親,孩兒認為……」

柴少還想阻攔,可不想柴蒼擎突然臉色一變,道:「別以為你在外面的那些事,我就毫無知情,你現在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柴少不由一栗,閉口不言。

小三目光轉向柴少,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不知柴蒼擎是不是故意的,他明知真相就在眼前,走路的速度卻放得奇慢,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農場夥計們的呼吸上,使得眾人在這空氣並不淡薄的地方,突然有了一種即將窒息昏厥的感覺。

終於,當柴蒼擎走完最後一步後,已然來到了透明的真絲布前。他只需要輕輕用手將真絲布扯破,所有的一切就終將告大白。

在這一刻,農場夥計們頓時全都屏住了呼吸,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頭痛減輕了些的黎明,抬起頭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變得焦躁了起來:「快來啊!哥快頂不住了。」

拆蒼擎站在真絲布前站了好一會兒都未有任何動作,這讓農場夥計們此時更是苦不堪言,被砍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儈子手提著屠刀把你綁在行刑台上傻笑。那種來自心理上的壓迫,比一刀被人砍死更讓人揪心。

當柴蒼擎站得農場夥計幾欲崩潰的時候,他終於提起手開始向前探去。

「且慢。」便在這時,一身穿黑色中山裝,身材並不算魁梧的老頭突然出現在眾人視線,跟隨他一起出現的還有蔣萌萌和楊亞楠。

拆蒼擎轉過身去,頓時一掃剛才緊張的氣氛,哈哈大笑起來:「玄火校長今日竟有雅興,來到這荒山僻嶺,真是罕見啊!」

「你都能來,為何我不能來?」玄火的臉色絲毫不善,道。

「欸,玄火校長此言差矣。」拆蒼擎絲毫不為玄火的怒意所動,繼續笑道,「今日我親自前來,旨在教育犬子該如何完美地執行任務。玄火校長若有興趣,可在一旁觀看。順便指導犬子一二。」

這老的厲害啊!見到眼前情形,黎明暗自思忖道,哥好不容易才把這個老頭請來。老頭本想用自己的不悅令他適可而止,而他卻假裝沒看見,還說在教育小的,還要老頭指導一二。這樣一來,搞得尷尬的倒是老頭了。

老頭哪老頭,你可千萬不要在這裡給哥搞砸了。哥的小命可都系在你的手裡了啊!

「父親,玄火校長是這幾日多年未愈的老年風濕病複發了,出來活動活動,順便透透氣。恰好遇見父親,他老人家這是想和父親一起喝喝茶,敘敘舊呢!」蔣萌萌趕緊站出來圓場道。

正當玄火不知如何繼續下去的時候,蔣萌萌卻為他找了一絕好的借口,不但能遮掩剛才不悅的目的,還能借老病複發一說,讓柴蒼擎生不起抵觸之意。於是,玄火趕緊附和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蒼擎啊,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一起好好聚聚了吧?」

柴蒼擎兩眼凌厲看向蔣萌萌,身為家主的威嚴頓時瀰漫場上:「萌萌,你既然自知身為我柴家兒媳,少兒他身體不好,你不在他身邊陪他,倒是整天在外面和外人糾纏不清,這像話嗎?」

外人……你這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也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啊!黎明一臉譏諷地看向柴蒼擎,以老頭更上一層的狐狸功力,小蒼擎啊小蒼擎,你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咯!

果然不出黎明所料,玄火突然厲聲道:「蒼擎,想不到我們才一些日子未見,老頭子我對你來說,就是外人了,這讓老頭子倍感傷心啊!」

「不不不。」自出現至此刻,柴蒼擎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神色,他連忙糾正道,「這是蒼擎口誤,蒼擎僅是柴家的一家之主,而我們的玄火校長乃是十三區的家主,對於第三區的任何一人來說,玄火校長可都是比親人還親的人。」

「哼!」玄火冷哼一聲,目光卻不經意間朝躲在農場內的黎明瞟了一眼,轉過身去,長嘆道:「老頭子老了,也不討人喜歡了。恐怕這茶喝不成,舊也敘不成了。萌萌,亞楠我們走!」

蔣萌萌回頭看了看黎明,也看了看柴少,露出一個勝利的表情,趕緊回過頭去:「嗯,玄火爺爺你慢著點兒。」

「還是萌萌貼心,不想某些人,翅膀長硬了就不認老了啊!」玄火很是時機地附和道。

看著玄火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柴蒼擎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滿眼不甘地看了農場中黎明一眼,有了上次的教訓,當柴蒼擎目光移過來時,黎明趕緊把目光移向了別處。

柴蒼擎揮袖轉過身去,喝了一聲:「打道回府!」

小三還跪在地上,見柴蒼擎要走,他趕忙低聲不識時務地提醒道:「主人,黎明,黎明……」

「黎什麼明,小三啊!你好大的膽,不但欺瞞少爺,就連老子你也要跟著隱瞞了!」柴蒼擎咆哮道,「來人吶!將小三給我拖回府中,老子要好好徹查此事!」

可憐的小三,恐怕到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時候都不會明白,自己明明說的是實情,到頭來,怎麼就變成里外不是人了呢!黎明搖了搖頭,這世上還有如此低智商的人,可悲啊,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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