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夕陽西下 第二十八章 林宇的父親

見到中年男人的到來,玄火顯得頗為詫異。但一細想,不禁苦笑自己何時變得這般糊塗了:「人家親生兒子的性命都被自己給斷送了,他不找上門來興師問罪,難道還要敲鑼打鼓地讓人家感謝自己不成?」

「你——」玄火「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複雜的神情被他頃刻間很好地隱藏了起來,「哪陣風把你這位統領十三區九幫三十六堂的大忙人給吹來了呢?」

林莫凡站在門口,伸出手掌,示意玄火打住,聲音凌厲道:「少跟我來這一套。當初我們約定,十三區的地上屬於你,地下屬於我,我們各自管理好自己的地盤,互不干涉。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要有任何交集。」

已然猜測出對方來意的玄火,此時說不出半個字來,等待著下文。

「可是如今,你違反了我們的約定,你並沒有把十三區管理得如你承諾得那麼好。所以,現在已然到了,常年生活在地下的我們跨界管理地上的時候了。」

「對不起。」面對眼前這個相貌不揚,五大三粗,邊幅都沒清理乾淨的男人,即便年邁五旬、享譽華夏的玄火,他除了低頭說這三個字,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根據我們內部得到的消息,柴家最近活動頻繁異常,壓迫蔣家,收購武器市場,暗自集結大量體尊以上實力,蟄伏了十多年,他們終於開始動手了。」林莫凡一臉嚴肅道,不過從嚴肅中卻隱約透漏出一副理所當然地釋然。這大概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吧!與其整日里提心弔膽地擔憂柴家造反,還不如希望他能早日造反,也好早日了結這塊心病。

玄火當然能懂林莫凡的意思,只是他沒想到久未謀面的林莫凡專程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難道他還沒得到關於林宇噩耗的消息嗎?」玄火暗暗思忖道,「不對啊!據我所知,這麼多年來,他林家的力量雖說從未在十三區的地上露過面,但其真正的實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表面看來,我是十三區的統治者,然而也只有我才知道,十三區真正當家作主的人,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啊!既然如此,他不可能沒收到林宇殉職的消息,可是他為何……難道他……」

「我明白了。」玄火收斂起複雜的情緒,義正言辭地說道,「從此以後,十三區真正的主權就由我轉交到你的手上,你就按照你的方式去做吧!」

「這樣最好!」對於這樣的結果,林莫凡似乎並不感到太大的意外,似乎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他也沒想多留,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林莫凡轉身就要離開。

「莫凡!」玄火叫住了林莫凡,「對不起!」

「你剛才已經道過歉了。」林莫凡背對著玄火,淡淡說道,「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老鼠再大也是反不了天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玄火道。

「我明白!別忘了天羅!」林莫凡的語氣有些悲涼,說明他早已知道了某些事,只是不想拆穿而已。玄火不再說話,林莫凡邁步向外面走去。

徐晨自殺沒有死成,但從那以後,她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修鍊,並且在自己房間還設有法陣,禁止黎明進入。這一天,實在閑得無聊的黎明,用通靈術把小夢從通靈村喚來,陪他大發時間。

兩人玩得正開心的時候,小夢突然神色一凝,道:「屋外有人注意到我了,很強大!我得回去了。」

說完,小夢便回去了通靈村。

黎明打開房門,看見小夢所說的強大的人,竟是一個相貌不揚,五大三粗,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黎明走上前去,抱拳道:「請問大叔,站在我家門前有事嗎?」

林莫凡從烈焰學校出來,路過一棟別墅的時候,偶然察覺該別墅內竟有強大靈存在,並且這靈,極有可能就是當初和地魔一樣,產生於上古年代的大地地靈——地靈魔女。可惜的是,這靈太過強大,他剛想上前一探究竟,就被其察覺了。

看著從別墅里走出的少年,林莫凡頓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幾乎是在潛意識下脫口而出叫道:「天羅?」

「大叔,你肯定認錯人了,天羅早就死了。我叫黎明,請問大叔你站在我家門口,有何貴幹?」令小夢都如此警惕的人,絕對是不好惹的,所以即便黎明對眼前這個陌生男人一直保持著該有的警惕,但他同樣還是保持著該有的耐性。

「黎明?」林莫凡眼前一亮,雖說他久未問十三區世事,事實上,他對十三區的情況卻是了如指掌。黎明,在他手下為他整理的資料一欄上,清清楚楚地寫的,黎落夜的獨生子。而黎落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黎落夜是誰了。

「大叔,你認識我?」黎明仔仔細細地把林莫凡從頭到尾大量了一遍,搖了搖頭道,「可是,我好像從沒見過大叔吧?」

「你當然沒見過我了,我還記得當時,你這麼長的時候。」陰差陽錯地遇到黎明後,林莫凡臉上慣有的冷漠被沖淡了許多,他沖著黎明攤開雙手比劃道,「我還抱過你呢!只不過你那時太小,不記得我也情有可原了。」

「大叔認識我的父母?」黎明詫異道。

「豈止是認識……」林莫凡情緒一激動,險些就剎不了車,話剛出口,臉色旋即黯淡了下來,沉聲道,「剛才那房裡只有你一個人吧?」

「差不多吧!」黎明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別墅,說了一句極不負責的話。

林莫凡一聽也樂了:「什麼叫差不多啊?」

「本來有兩個人的,現在有個人變得跟活死人差不多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也不知道她死沒死!」從剛才林莫凡的表現來看,黎明斷定眼前的中年男人至少對他是沒有惡意的,這樣一來,他也用不著再提防他了。於是也開始抱怨起徐晨來。

「這樣啊!」林莫凡意味深長地再度看了一眼那棟別墅,心中卻有些淡淡的失望,「我還以為天羅的孩子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呢!如此之小,便能通靈,還是傳說中的地靈魔女!如此看來,通靈之人是另有他人了。」

「大叔,你在我家幹什麼啊?」見林莫凡不說話,黎明繼續重複起剛才的問題。

「沒事!」林莫凡搖搖頭,「黎明,記得,我叫林莫凡!」

「我為什麼要記得大叔的名字啊?」黎明道。

「因為我是林宇的父親。」林莫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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