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天大地大,誰最大

直到張郎和念可兒走遠,獃獃站立在門口的吳夢輕才反應過來。

她的眼神悠悠遠遠,直到最後有些失神。

「走了呢……」吳夢輕說了一句,臉上浮現出了無奈的苦笑,「到底是師姐說的對,還是宗門說的對,又或者是說,張郎你說的是對的?」

三道大門,擺放在吳夢輕的面前。

推開這三扇大門,可能都是柳暗花明,也可能都是懸崖峭壁。

不管是師姐吳夢寒的門,還是吳夢輕的宗門的門,吳夢輕本人都覺得有些可怕。

因為認識師姐十幾年了,在宗門之中也是十幾年了。

正所謂越熟悉,越了解,越是畏懼和害怕。

相比較來說,吳夢輕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更覺得張郎的說法比較信服。

這算什麼?

難道說自己想為了這個男人的話,而背叛宗門嗎?

這是何等可怕的想法啊。

前方,是一團迷霧。

現在吳夢輕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懸崖峭壁上一樣。

放手,就會摔死,可是一直抓著懸崖上的時候不放的話,雙手又會是鮮血淋淋的。

抬頭,是滴答著艷紅鮮血的雙手;低頭,是望不到底部的萬丈深黑深淵。

到底是該如何選擇,實在是太難了。

吳夢輕幽幽吐了一口氣,關上了房門。

……

而張郎和念可兒顯然是不知道此刻吳夢輕正在經歷怎樣艱難的選擇。

張郎開著安久拉那輛黑色的保時捷,載著念可兒就來到了城西中心醫院。

如今安久拉的這輛黑色保時捷,已經成為了張郎的專用車了。

用了這麼長時間,張郎除了給這保時捷加了一次汽油之外——而且還是在汽油大降價的時候,除了做了這件事情,什麼類似於汽車的保養,四輪定位之類的,張郎都沒有做。

就好像是說,安久拉給了張郎一套房子住,可是這套房子張郎從來都沒有打掃過。

嗯,就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安久拉知道之後會不會打我。

張郎目光凝視著前方。

城西中心醫院的生意並不算太好。

主要是位於燕京城東城南的幾個甲級大醫院,都把患者分去了。

而且燕京的市民們,大部分都是白領級別的。

大多數人還有這寧願買貴的,也不願意買好的想法。

所以城西中心醫院,除了有知名專家坐診的時候,生意並不算太好,只能說是平平無奇。

最近張郎和姚海波討論過這個問題,他也明白了姚海波的苦楚了。

並且他總算是知道了,當初自己為什麼可以輕易的收購下城西中心醫院了。

並不是說自己的才氣多麼牛叉,而是自己正好趕上了城西中心醫院最困難的時期。

可是收購了城西中心醫院之後,張郎就發現了,這丫的,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啊。

不,這個就是一個黑洞。

前前後後,張郎已經在城西中心醫院投資不下三個億了,可是收效甚微。

雖然說是有一點兒成效,可是並沒有扭轉醫院不賺錢的局面。

當然,這也與姚海波的理念有關,那就是一切為了病人服務,而不是為了商業服務。

對於這個理念,張郎也是非常贊同的,他本身是一個中醫,所以也有著悲天憫人的思想。

可是,若是一直不盈利,醫院中的一千多張嘴,就要靠自己的腰包餵養了。

自己收購城西中心醫院來,一方面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神醫師傅曾經說過的濟世救人的思想,第二個方面,則是用來作為商業兼并的堅實後盾。

在張郎看來,若是自己的產業在燕京做大的話,那麼以後的員工福利,就可以弄成免費在城西中心醫院就診了。

這在看病非常昂貴的燕京,是一種多麼偉大的突破啊。

不過現在,肯定實現不了。

不僅僅是因為目前沒有這個財力,更重要的是,一個不盈利的醫院,患者們也不認賬。

你想想,一個門可羅雀的飯店,和一個門庭若市的飯店,你會選擇哪一個?

飯店如此,醫院也是如此。

人們的從眾心理都會選擇去的人多的那一個。

也就是說,就算是張郎的財力夠了,自家的員工也不會認賬。

對於免費在城西中心醫院就診的福利,員工們說不定認為這是一個史詩級的巨坑。

沒辦法,這就是市場經濟制度之下,必然出現的某些問題。

張郎尋找了一個松樹旁邊的停車位,準備靠邊停車,這時候忽然看到念可兒的臉色稍稍有些蒼白。

「可兒,出什麼事情了嗎,難道是暈車?」張郎暗道了一聲糟糕,是不是自己太大意了,導致自家妹妹這個樣子。

若真是自己的過失的話,那麼久糟糕了,自己真是太失職了。

自己造應該給念可兒去準備一些暈車藥之類的。

等等,「避暈葯」,這就是避免暈車的東西嗎?

怎麼聽起來有些怪怪的,肯定是昨晚沒有休息好,才導致自己胡思亂想了。

張郎如是想到。

「沒事,只是因為見到醫院了,稍稍有一些害怕。」念可兒實話實說。

主要是當初見到自家父親李闖受重傷的樣子,然後自己去醫院買葯的時候,賣葯人並沒有給念可兒什麼好臉色,所以她對醫院有著本能的抗拒。

加上一說到醫院,就會讓人聯想到白色的消毒液,陰森森的太平間,還有醫院之中數不盡的病人,各種各樣的疾病等等。

這些,都是讓念可兒害怕的原因。

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人對於自己病情本能的抗拒和不安。

念可兒知道這次張郎帶自己來醫院,主要是為了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所以她知道,這次的檢查,肯定會有很多需要抽血或者是打針之類的讓人害怕的事情。

「你是怕打針?」張郎微微一笑。

「呃,是的……」念可兒回答的時候弱弱的,就好像是見到了大灰狼的小白兔一樣乖巧,說話之中,有著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張郎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放心,這次不會讓她們跟你打針的。」

「真的?」念可兒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在她的世界觀之中,似乎每次來醫院,都逃脫不了打針的命運。

「真的,」張郎看到還是有些猶豫的念可兒,說道,「要不我們拉鉤?」

「好好,要拉鉤,要拉鉤!」此刻的念可兒在張郎看來,不像是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更像是一個豆蔻之年的小女孩兒而已。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小拇指在一塊勾結著,大拇指互相一按。

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昨晚,念可兒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道:「終於安心啦!」

「安心了就下車,我們快點兒去吧,相信他們院長都等急了。」張郎微微一笑,下車給念可兒打開車門。

念可兒穿著長筒靴子,下車的時候踮著腳,聽到張郎說城西中心醫院的院長的時候,明顯愣神了:「什麼院長?」

張郎就大體把為今天城西中心醫院所有工作,都是給念可兒檢查身體為目的的事情說了一下。

「張郎,你以後不要這樣了,醫院是大家的。」念可兒雖然聽到張郎的話之後很是感動,依然是對著張郎這種公然的「徇私枉法」的事情加以批判。

好嘛……這家醫院就是我開的哎……

不過對於妹妹的批評,張郎只能夠笑呵呵的接受了,邊笑還邊說道,下次一定不能這樣了。

兩人來到城西中心醫院,在門口挂號室就遇到了姚海波。

「呀,張老闆,你來了,這位就是念可兒念小姐吧,你好,我是姚海波,這裡的院長,很高興認識你。」姚海波熱情的伸手。

就在念可兒猶豫是不是要和面前這個老頭握手的時候,張郎咳嗽了一聲,一把抓過念可兒的手。

「可兒,這老頭有手蘚,握手會傳染的。」張郎義正言辭的說道。

當然,這些東西只是借口而已,為了不讓妹妹被別的男人佔便宜,才是張郎真正的想法。

「……」念可兒自然明白張郎到底是想做什麼。

她只聽過腳蘚,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手蘚這個東西。

「哈哈……」姚海波倒是不在意,張郎這樣沒大沒小的他早就習慣了,再說,張郎目前可是他姚海波名義上和實際上的上司。

「不愧是妹……控……」張郎調侃自己,那麼自己也一定要調侃回去,這是姚海波的理論。

「咳咳咳咳……」張郎一陣咳嗽。

「張郎,怎麼了,你不舒服么?剛剛姚老先生說什麼來,我沒有聽清楚哎。」念可兒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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