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72章 火線激發 1

我決定讓大家避開「交談者」,直接前往庇護所,不僅僅是對當前局勢的考慮,同樣也在顧慮「交談者」的能力,除此之外,當然也不會忘記接頭人和安娜就在「交談者」那伙人的手中。我們這些人都和「交談者」有過接觸,而至今為止,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在他的面前全身而退,接頭人和安娜也是因為成為他們的手下敗將,才淪落到他們手中,這意味著,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再次和「交談者」那伙人碰上,並不佔據優勢,反而再次淪陷的可能性更大,哪怕成功逃脫,也不意味著完全脫離「交談者」的陷阱。

我在當時使用心靈附生的力量,清洗眾人的意識時,根本就無從了解自己到底是如何使用出這股力量的。我並非真正的意識行走者,無法自由掌控意識行走的力量,在大多數情況下,意識行走以怎樣的效果出現,對我本人來說,全都只是即興發揮罷了,哪怕這種即興發揮的效果,也總是針對當時的情況進行了預想中的處理,然而,它仍舊是一種不確定的力量。

決定意識行走能力的,並非是我自身,而是「江」。另外一提,三級魔紋帶來的速掠超能在我看來,也同樣並非取決於我自身,這個超能從一開始,就並非是以我自身的特質覺醒的,而更像是魔紋強行賦予後,成為我的特質的一部分。

唯有連鎖判定,是我在二級魔紋時自發覺醒的「才能」。也是至今為止,我唯一肯定,是屬於我個人的力量。它無限接近「神秘」,卻並非是「神秘」,它的每一次使用所造成的負擔,我都能夠清晰感受得到。與之相比,速掠也好,意識行走也好,以及使魔夸克,在使用的時候,則完全感覺不到任何負擔,如果有桎梏,也並非是出於我自身的桎梏。仔細想一想,毫無負擔地可以比光速更快,比意識更快,可以鑽入陰影,飛天遁地,進出和改變他人的意識,在這樣以科學角度來說,十分強大的作用面前,自己卻沒有任何消耗的感覺——這不是讓人感到很虛幻,虛幻到了讓人感到難以承受的地步嗎?

在科學中有交換原則,在神秘學中也同樣有等價交換的原則,並且,這種交換原則可以說是兩種學說中的重要核心。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這在我的常識中,已經是最深刻的認知之一。因此,我很難接受,可以不失去任何,而做到那些非同凡響的事情。哪怕,這完全可以僅僅用「神秘」的概念來解釋。

當我每一次使用速掠,超越所有的參照物,哪怕光速和意識也不例外;每一次使用使魔夸克,以陰影跳躍的方式,跨越距離,翱翔於天空;每一次使用意識行走的力量,走進他人的心靈世界。雖然沒有覺得自己消耗了什麼,卻每一次都不自禁去想,是否在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某些角落,自己失去了某些東西呢?這種時候,總會給我帶來一種深沉的恐慌,而這種恐慌在更多時候,總是和面對「病毒」和「江」時的恐懼混淆在一起。

我不自禁會去想,當我使用這樣的「神秘」而感覺毫無損耗的時候,「病毒」和「江」是否也因此產生某些變化呢?

正因為無法感受,無法確定,所以,難以接受這種「毫無代價,毫無損耗」的力量。

與之相比,連鎖判定壓榨我的身體,我的大腦,在極限狀態下,讓我感到痛苦,彷彿腦汁都已經燃燒起來。而在許多特定的情況下,連鎖判定哪怕發揮到最大,也有一種清晰可以感受到的,難以突破其限界的障礙。而這些痛苦和障礙,卻又萬分讓我感到寬心。

無可否認,在所有「可疑」的神秘中,意識行走是比速掠更加讓人感到不可靠,卻又在特定情況下缺一不可的力量。然而,我很難將一切都押注在這樣的能力上。

這一次眾人在心靈附生的力量下,脫離了「交談者」意識行走的侵害,但是再次面對「交談者」的時候,是否還能做到呢?而假設心靈附生的力量無法再次使用,我們也在和「交談者」的再一次交戰中全身而退,這種全身而退又有多少水分呢?我們之中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的意識行走者,這也意味著,哪怕看似正常地脫離戰場,也無法確定,其他人的意識中是否已經留下「交談者」刻意布下的陷阱。

面對「交談者」這樣強大的意識行走者,無論多麼謹慎都是應該的。正因如此,我並不以立刻救援接頭人和安娜作為第一選擇。

不過,既然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希望我們兩人可以聯手,對「交談者」等人發動一次突襲,那麼我也有更多的想法。

首先,必須肯定的一點是,既然「交談者」等人僅僅帶走了接頭人和安娜,就意味著兩人對他們的意義和其他人不一樣,也同樣意味著,兩人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還有安全保障。

第二,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在地下室中,用自己的魔紋超能保全了自己,但卻也是唯一沒有進行心靈附生的囚徒。無論他看起來多麼正常,這一點都是無可否認的。他本人也說過,網路球會對所有接觸過意識行走者的人進行意識檢定和清理,並閑置一段時間,以確定其意識方面沒有問題。毫無疑問,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符合這個檢定標準,但其本人述說的時候,卻像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評價他人,而沒有想過自己的問題。

第三,只有我一個人的話,若果「交談者」一方無法拿出針對速掠的人手,就不能否認,我們的確有可能救出接頭人和安娜。我和三級魔紋使者少年脫離隊伍,和「交談者」發生碰撞的時候,也同樣是對其他人的一種掩護。

基於這三點,我決定和三級魔紋使者少年一起行動。

速掠很快,相對距離八百米,在沒有更高速的參照物的情況下,也只需要兩三秒的時間就能跨越,然而,僅僅是速掠,應該是無法完成突襲的。「交談者」那伙人對我並非一無所知,在之前的木屋區發生的戰鬥,足以讓他們清楚我的一部分能力。哪怕沒有絕對壓制速掠相對快的力量,也會針對「高速」做出種種布置。

假設「交談者」等人在離開木屋區的時候,就已經根據自己在木屋區的殘留,估算好我們這些人的反應,進而布置好陷阱,就等我的落網,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種時候,當然需要一種哪怕他們聽說過,也沒有親身體驗過的力量——魔紋使者的使魔。

使魔夸克回應我的呼喚,黑色的羽毛,在閃電般的行進中,同步於我和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的上空落下。速掠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場景,因為,它本來就是介於實際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現象。使魔夸克在我於過去的末日幻境中死去的一刻起,它的存在方式就已經發生了變化,而我對它的認知,也相應產生了變化。它也許無法總是可以目視到,但它一定存在於我的心靈所呼喚的地方。

利用真江的力量,擺脫了電子惡魔體系的轉化後,使魔夸克當然也不會再以電子惡魔「夜鴉夸克」的形態出現,不過,於我而言,雖然將自身特質和能力融為一體的「夜鴉夸克」在能力素質上更加強大,但是,那種強大所帶來的本體弱小的缺陷,也是十分嚴重的。與之相比,我更加喜歡如今這種靈活使用的方式。

三級魔紋使者少年的反應開始變得遲鈍,我並沒有將他納入無形高速通道的同步範圍,而僅僅是拉扯著他高速前進。儘管對普通人來說,這種高速對身體的傷害是可怕的,但對於一個可以將自身化為灰燼的三級魔紋使者來說,卻又不見得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我可以清晰看到,他在黑羽落下的同時,眼球向上翻動的慢動作。他似乎要去確認黑羽的主人。

然而,和我同步的使魔夸克,在運動表現上,自然處於一個常人所不及的底部。在三級魔紋使者少年找到它之前,它已經化作披風包裹了我們兩人。

然後,我們沒入隨處可見的陰影中,開始長達幾百米的躍遷。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陰影跳躍的整個過程,但是,要控制這種跳躍的精度,卻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正如我之前所說,使魔夸克同樣看似不需要消耗任何東西,就能完成這樣的神秘,卻也因此讓人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定感。

即便如此,在過去的多次使用中,我仍舊積累了許多經驗。

對大多數人來說,都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就已經帶著三級魔紋使者少年從陰影中躍出。與此同時,與前方背對著我的,那個有些熟悉,又有些模糊的身影,正緩緩轉過身來,就像是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出現。僅僅相差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於連鎖判定的觀測中,陸續有兩三人的身體產生了不自然的緊繃。

我在脫離陰影的一刻,就再次進入速掠狀態。我飛馳過的地面,產生不自然的觸動,緊接著,爆炸相對於速掠,開始緩緩膨脹。這種膨脹陸續帶動其它位置的膨脹。

這是埋設在地下的攻擊性陷阱。我如此想著,沒有停下腳步,更沒有放緩速度。

外界的運動速度,是如此之慢,讓我擁有充分的時間,把眼前的眾人看得清楚。

接頭人和安娜沒有被藏起來,相比起在地下室的其他人,氣色也相對更好,似乎沒有被虐待,但衣服被剝光了,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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