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41章 狂想解答

沒想到剛離開庇護所,就看到有人在挖墳。那一片被我稱為「高川之墓」的墓地,埋葬的人應該不是我這樣的「高川」,我沒有掘開墳墓,看清下面的屍體到底是什麼,但在我的眼前,老霍克將自己埋葬,而其墓碑上刻著的名字就是「高川」。這種奇怪的現象,從神秘學的角度來說,當然和「高川」有關。

在神秘學中,「名字」擁有強大的力量和必然的聯繫,因為「名字」而關聯起來的事物,即便表面上看起來無關,但卻具備更深處的某種緊密關聯。這裡墓碑上的「高川」,也許並非指代我,亦或者過去的種種「高川」人格,但也一定擁有和「高川」的某種聯繫。這種聯繫在過去,是很難想像的,然而,高塔黑座所傳達的病院現實中的資訊,卻讓我不由得產生一些假設。

在那些資訊中,提到了「霍克醫生」,「抑製劑」和「高川複製體」三個別有含義的名字。顧名思義,將其和當前噩夢的情況聯繫起來,就不難得出這樣的可能性:這個墓地的墓碑所顯示的「高川」這個名字,是否和所謂的「高川複製體」有關聯?

在那些病院現實的資訊中所提到的「高川複製體」,也和正常意義的「克隆人」有些不一樣,病院現實中的阮黎醫生對這些「高川複製體」有隻言片語的解釋,那似乎並非是「通過基因工程,完整克隆某個人體」這樣乾脆利落的情況,而是牽扯到「霍克醫生」的專業研究。而霍克醫生專註於血清製造,雖然沒有成功,卻在這個研究過程中,製造出各式各樣的抑製劑和調製藥劑,在我看來,有可能就是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高川」於病院現實中所服用的那些藥物,以及「高川」進入末日幻境前後,進行生理調整所使用的藥物。

倘若,高川複製體和霍克醫生的研究有關,那麼,就可以假設,高川複製體和這些抑製劑和調製藥物有關。再往深處想想,理所當然的,並非只有「高川」才會使用這些藥劑。在病院對「病毒」的研究中,任何被病院選中的末日症候群患者,都應該會成為試藥者。

霍克醫生以「高川」為樣本,製造出的藥物,被其他的末日症候群患者服用。而這些患者理所當然會被藥物改造,先不提他們的病態是否會被抑制,他們的生理改變,一定會受到這些藥物的影響。鑒於藥物是在研究「血清」的過程中產生的副產品,因此,這些藥物在藥性方面,多多少少都會受到這個研究方向的影響。

根據病院的報告,雖然至今都沒能正式觀測到「病毒」的實體存在,但是,其對人體的影響已經被證明,至少也是從「基因」這個人體基礎層面上產生的。進而推論,霍克醫生為了對抗「病毒」而製造的藥物,必然也要深入到「基因」這個基礎層面,才能對末日症候群患者具備一定程度上的「抑制」和「調製」效果。

如此一來,以「高川」為樣本所製造出的藥物,可能會從基因層面上侵蝕、抑制和調整其他試藥者的身體。那麼,又會否讓這些試藥者的身體,和「高川」具備一定程度上的相似呢?倘若從這個角度出發,病院現實的阮黎醫生口中,所提到的關於「高川複製體」的隻言片語,似乎也就不那麼難以理解了。

我在過去幾次進出這個「噩夢」的過程中,已經驗證過,這個「噩夢」中存在的事物,絕對不僅僅是「半島精神病院中,服用了研討會新葯的病人」,並且根據高塔的經歷,進一步假設過「這裡不僅僅有來自於末日幻境的神秘組織,更有病院現實的直接映射。」

那麼,老霍克也好,高川之墓也好,其存在性也就此進一步得到了證明:他們很可能就是死亡的霍克醫生以及高川複製體的映射。

霍克醫生的死期和老霍克埋葬自己的時間,一定十分接近。老霍克自我埋葬後,其墓碑使用的是「高川」這個名字,就可以進一步推斷,病院現實中的霍克醫生同樣變成了一個末日症候群患者,並且,他一定對自己使用了自己所研究出來的藥物,成為了所謂的「高川複製體」的一員。

在高塔黑座的房間前出現的守門人,那個老獵人,曾經對我說過「獵人的血脈是一致的」。當將這樣的說法和以上的推斷聯繫起來,我不能不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個噩夢中獵人,都是高川複製體。反過來說,如果高川複製體都會成為獵人,那麼,本就是「高川」的我被視為獵人,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到目前為止,我所接觸過的獵人中,不是已經死亡,就是失去了獵殺之心,而受到至深之夜的影響,將自身禁錮於一個地方:高塔黑座的門前,亦或者深宅大院之中。他們的想法,在我看來十分負面,倘若說老獵人的表現,似乎還沒有完全墮落,那麼,如今呆在庇護所的宅邸中,向「內心深處的神明」祈禱,抗拒接觸外部一切事物的獵人,則是徹底被扭曲了。

這些事情,足以證明「高川複製體」和「高川」在本質上的區別,也足以證明「高川複製體」本身在面對「病毒」所產生的惡性時,有很嚴重的缺陷。反映到病院現實中,很可能就是「霍克醫生的努力失敗了,他所製造出來的藥物在面對病毒時並不具備決定性的作用。」這樣的情況。

在病院現實中,霍克醫生是和最初的「高川」進行合作,最先嘗試利用「高川」的特殊性製造血清的醫生。為了拯救咲夜、八景、瑪索、系色和桃樂絲,而不得不緊急趕製的,最終讓女孩們沒有如尋常的末日症候群患者那般崩潰,卻又導致其變成了如今的她們的,那個最初的血清失敗品,正是出自霍克醫生手中。

我並不是在責怪霍克醫生,我也認為,無論是哪一個「高川」,都不會因為那支最初的血清失敗品,就去怨恨霍克醫生。我一直都認為,之後的失敗,以及所發生的一切,並非是某個人的錯誤,因為,所有人要面對的困境,在事後已經被證明,完全超出了一個人,乃至於一個專業的團體,甚至於整個人類世界,所能正確應對的範圍。

當時也好,哪怕到了現在,同樣沒有人知道怎麼做才是對的,卻又必須做點什麼。

霍克醫生盡了自己的能力,當時的「高川」也是如此。但也正因為竭盡全力,卻只能得到一個讓人崩潰的惡果,所以,才讓人感到絕望吧。

霍克醫生的失敗,也同樣宣告著,最初「高川」的失敗。現在,身為「高川」的我,再一次看到了霍克醫生的失敗。我感到十分痛苦。

霍克醫生的藥物和所謂的「高川複製體」,足以證明,他在第一次失敗後,又做出了多大的努力,乃至於在成為末日症候群後,他將自己也變成了試藥者。他用整個生命去掙扎,卻在我的眼前,以老霍克的樣子,以一個瘋掉的獵人的樣子,為自己挖掘墳墓,將自己埋葬。

他的絕望,在我的感受中,比此時噩夢的天空還要陰鬱,還要黑暗,彷彿預示著更深重的不詳。

假如,我所做出的這些推斷,都是正確的,不,只要有八成是正確的,那麼,病院現實所要面對的困境,將比過去更加嚴重。失去了霍克醫生,「高川」樣本以及那些雖然是失敗品,卻多少有點兒作用的藥物,病院現實的研究基礎,以及過去基於這些東西,所做出的計畫體系,都將會搖搖欲墜吧。也許霍克醫生遺留下自己全部的研究資料,一部分藥物,以及「高川複製體」,但是,僅僅只有遺產的程度是不夠的,必須有人接受這些遺產,並進一步推動,獲得更高的成果,才能暫時緩解失去霍克醫生的死亡所造成的衝擊。

病院現實在我的理論中,也只是「真實」的一個側面,但是,在這個理論中,每一個側面的變化都將於是並關聯其它側面的變化。一旦病院現實的情況惡化,也完全可以視為,所有「真實側面」的惡化,其中當然包括末日幻境、中繼器世界乃至於這個噩夢。

「至深之夜」到底是什麼,我暫時難以想像,但是,作為「高川複製體」映射的獵人,乃至於噩夢中的一切,都在受到這個「至深之夜」的影響,已經足以證明「至深之夜」當然不可能和「病院現實」的情況,和「霍克醫生的研究」毫無關係。

獵人們對「至深之夜」並不完全知情,卻發自本能地去尋找其秘密,抗拒其存在,也足以證明,「至深之夜」很可能與「高川複製體」自身的情況,有著十分密切的關聯——但這種關聯,有可能是惡性的。

「高川複製體」可能對這種惡性,沒有一個明確的認知,正如獵人也不清楚至深之夜的情況一樣,但是,他們的本能正在警告他們,這種惡性對自己的影響是多麼深刻而嚴重,他們本能想擺脫這種惡性的影響,但卻無法做到。

如今,獵人們只能對「自己內心深處的神明」祈禱,就足以證明這樣的情況。

獵人們的扭曲,獵人們的放棄,獵人們的祈禱,以及這個噩夢已經體現出來的,巨大而異常的景狀變化,絕對不是毫無道理,毫無根由的。

我不得不進一步假設,正是霍克醫生所製造的藥物有所缺陷,導致「高川複製體」的缺陷,在面對「病毒」的時候,產生了更深一層的惡性變化。

在和網路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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