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99章 資訊總成結構

NOG隊伍在這段時間做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他們分析中繼器世界和外界的溝通,解析電子惡魔的性質,歸納噩夢的演變,並嘗試通過自己所了解的表象去推動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變化。其中有大量的失敗,但也有少量的成功,這部分成功就如同野人在找到了用凸透鏡匯聚陽光的熱力,去引燃草木的成就,野人並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在他們的眼中,這就是「神秘」,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去應用這種現象,不是嗎?在末日幻境中,任何對「神秘」的探索,都是這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情況,然而,卻能收穫科學無法做到的成果。

因為,用科學來解釋神秘,那麼,神秘就是位於比科學在同一時刻所能達到的極限還要遠千百倍地方的東西。對於喜歡用科學觀看待世界的人,這樣的理解,可以避免他們陷入瘋狂之中,也似乎讓他們看到了研究神秘的可能性。不過,我可以肯定,「江」絕對不是用這種方式去理解這個世界存在的機理。

NOG中有各式各樣的人,對「神秘」的看法和理解也不一樣,儘管都在使用神秘的力量,也一定有過想要解析神秘的嘗試,而不管這些嘗試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讓他們可以用自己的頭腦去歸納總結出一個結論來。

從這個中繼器世界的人物替代現象到物質和精神的轉化,從外界觀測中的拉斯維加斯臨時數據對沖空間,到鬼影噩夢這個狹小的個人意識態,乃至於噩夢拉斯維加斯這個在理論上,關聯著所有電子惡魔使者的共有意識態空間,都是NOG隊伍嘗試去解明的東西——神秘專家們都十分清楚,自己所看到的,所能認知的,以及將這些認知串聯起來,而構成的這個複雜立體形態,並非是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的全貌,而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剖面,而且,這個剖面形象還充滿了個人主觀的猜疑,可是,如果連這個剖面形象都無法在腦海中構成的話,就如同墮入無邊無際的黑暗,無論自己做什麼,所帶來的都只是空虛而已。空虛不會回應任何人的作為和想法,也就無法產生動力,對於必須行動起來,才能認知到自己此身意義的神秘專家來說,簡直就是最可怕的情況。

所以,NOG的神秘專家強行認知了電子惡魔、鬼影噩夢和噩夢拉斯維加斯三位一體的關係——這個關係有一部分是可以用邏輯證明,但更多的一部分,則是一種直覺和感性的猜測,也就意味著,從一開始,NOG隊伍就不覺得,自己所得到的,是正確的結論,而僅僅是將這個結論,作為一個讓自己的行動具備條理性的參照物而已。

約翰牛不僅為我帶來了NOG隊伍調整過的電子惡魔召喚系統,更將他們對這個世界進行觀測後,總結出來的結論告知於我。我並不懷疑對方這麼做的目的,因為,對神秘專家來說,他人的結論雖然具備參考性,但並不重要,最有價值的,是那些引導出這個結論的細節。不過,細節部分的情報,當然就不是免費的了。

「世界上已知的四台中繼器——末日真理、納粹月球、拉斯維加斯、五十一區——儘管在地域上相隔十萬八千里,但在集體潛意識的大海中,已經無可避免地相互干擾了。這是中繼器誕生之後必然的宿命,在那個幾乎不存在隔閡的世界裡,每一個存在都是一個干擾源,像中繼器如此強大的存在,就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干擾源。當中繼器存在之後,哪怕普通人眼中的世界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實際上,每一個人,每一個事物,都已經收到影響。」約翰牛嚴肅地說:「任何在潛意識大海中存在感太過強烈的存在,都在直接影響這個世界的運作,以及每一個人的命運,畢竟,人是以意識主導行動的生物,而大多數人並沒有意識到,自身的潛意識每時每刻都在受到影響。所以,我們需要中繼器,用一個強大的干擾源,去抗衡另一個強大的干擾源。」

「我能理解,但是,還記得不久前在統治局看到的那個東西嗎?被末日真理教召喚出的,那個怪物的影子。」我當然可以理解,他們所做的一切,其原理淺顯又充滿邏輯,仍舊是用人的眼光去觀測正在發生的事情,不過,身而為人的他們自然只能以這樣的眼光去觀測。約翰牛對我說這些東西,一定不是一時心血來沖啊,只是,她希望我做什麼呢?而她的立場,究竟是代表網路球,還是代表NOG呢?恕我直言,當前的網路球和NOG還不能完全視為一體。

我順著她的話,說道:「我想,比起拉斯維加斯中繼器,專註於拯救末日的你們,應該更在意那個怪物。」

「網路球的確更在意那個怪物,有一個如此邪惡,如此龐大的干擾源紮根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若說那不是末日的根源,那也必然是末日的必然成因之一。」約翰牛揉了揉鼻樑,顯得有些疲憊,「不過,NOG的目標更……樸實一些。」我覺得,她想說的是「短視」,「NOG的目標專註於當下的,更高成功率的事情,例如得到或破壞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當然,如果可以的話,自然是得到它更好。」

「很容易理解。」我點點頭,所以,哪怕知道這是納粹投放的誘餌,遍布陷阱,還有末日真理教在一旁虎視眈眈,NOG仍舊組建了我們這支特殊作戰隊伍。末日真理教到底想做什麼,是網路球在意的事情,卻不是NOG特別想要知道的事情,NOG想要的,僅僅是末日真理教為了自己的計畫,而與納粹產生衝突。硬幹的話,NOG很難在末日真理教和納粹的夾縫中取得便宜,所以要有這樣一個混亂的環境,甚至於,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主動去製造這麼一個混亂的環境,才能火中取栗。NOG的打算其實很好理解,因為,其實並沒有太多的選擇。

末日真理教和納粹,自然也是明白NOG的打算,卻仍舊默不作聲,很容易讓人理解為,他們試圖順水推舟,去完成自己那不可告人的陰謀。這是一場看不見的博奕,在塵埃落定之前,沒有誰能肯定結果,但是,這個世界上,擁有可以預見結果的人,那就是先知。先知的預言就像是一首朦朧詩,一副抽象寫意的畫,而通過解讀這樣的詩畫,去得到一個啟示,以引導自己的行動,是每一個擁有先知的神秘組織都會去做的事情。哪怕,最終的結果,昭示著,正是行動者的交互影響,完成了預言的結果。

先知的預言從來都沒有失誤過,彷彿那就是命運某一個階段性結果的體現,而網路球的做法,並非是對抗預言,無論預言是好還是壞,網路球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將這種好壞,都納入下一階段的計畫中,用非比尋常的遠見,去抵消一個階段的預言影響。而在末日幻境中,也就網路球可以大張旗鼓地讓所有人知道,他們可以做到這種事情,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做這種事情的神秘組織。網路球很強,和一般隱藏於陰影的神秘組織不同,他們光明正大地宣告和證明自己的強,形成一股讓人心折的氣勢和力量,並用這股氣勢和力量,去影響其他人——就如同約翰牛之前所說的,強大的存在感,就是強大的干擾源,其存在本身,就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其他存在,只有同等或更強的存在,才能將這種影響儘可能削弱,但卻又不可能達到完全避免。

NOG從成立的一刻起,最大的影響就是網路球,但是,其自身卻在膨脹中,自然而然去抵抗這種影響。NOG隊伍的構成,行動和最終目標,理所當然的,不可能和網路球同步,而呈現出如今的情況——來自網路球的約翰牛有很大的話語權,哪怕不是網路球的同事,也願意幫她的忙,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扭轉NOG隊伍的目標,例如「放棄中繼器,全力應對末日真理教所召喚的那個潛伏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怪物,去解開隱藏在它身上的謎團」之類。

NOG的目標就是「摧毀或奪取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約翰牛身為隊伍的一員,就必須為這個目標努力,哪怕是放棄網路球認為更好更正確的選擇。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反問。

「末日真理教持有中繼器的情況,哪怕假設它們多得這台拉斯維加斯中繼器,消滅了納粹,和那個怪物相比,所帶來的威脅仍舊不是一個等級的。」約翰牛認真地說:「這是我的判斷,而在這次行動,這個隊伍中,我有代表網路球的許可權,我的思考、判斷和決定,得到網路球的認可,而網路球賦予我的身份,讓我可以在整支隊伍都對你沒有好印象的情況下,仍舊可以將NOG的一部分戰鬥資源提供給你。還可以保證,儘管細節部分無法免費,但是,隊伍所做出的,對整體情況的總結,都能在第一時間免費告知於你。」約翰牛一口飲盡杯中酒,重重地說:「我們之前的交往,已經足以證明我的誠意。」

「那麼,要我做什麼呢?」我平靜的問道。

「將你的調查目標,轉移到那個怪物身上。」約翰牛盯著我說:「NOG不會在那個怪物上分配人手,因為,那會削弱奪取拉斯維加斯中繼器的可能性,但是,NOG一定會支持你將目標轉移到那個怪物身上。我可以用種種理由,為你爭取資源,你可以將這些資源用在任何地方,包括增強耳語者,將整個亞洲納入你的統治中。我唯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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