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54章 決定

我沒有對約翰牛隱瞞自己的猜測,惡魔召喚程序來歷不明,在最壞的情況下,有可能會攜帶使用者自身神秘的一些信息。無論在何種情況下,自身神秘情報的泄露對神秘專家來說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我當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馬虎,如果磁碟的失竊是由約翰牛和左川做的,那她們也應該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高川先生,你的目光讓我的壓力很大。」約翰牛的目光垂了一下,又抬起來,深深呼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左川,才說道:「是的,您的惡魔召喚程序磁碟是我們拿走的,但它已經不在我們的手中。」

約翰牛開始向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在獲得惡魔召喚程序,製作出自己的電子惡魔後,她和左江在一次偶然中的碰頭了。不過,當時的偶然在事後看來,其實也帶有不自然的味道,只是,沒有證據,只是神秘專家的直覺而已,其實,神秘專家是最不相信偶然的一群人。不過,無論是偶然還是必然,兩人的碰面都是事實,也並非是壞事。只是,在她們決定前往亞洲的時候,一封郵件送達她們手中。

郵件的內容很簡單,一是說明惡魔召喚程序的情況,以證明發信人對惡魔召喚程序的了解,讓人覺得,對方就是惡魔召喚程序的製造者。

「你覺得這個發信人是製造者嗎?」我問約翰牛。

「也許,我傾向於將這個假定為事實。」約翰牛這麼回答。

二是將我和末日真理教的神秘人「卡門」在中繼器世界的情況告知兩人。

「卡門!」我點點頭,心中已經確認了,「我的惡魔召喚程序磁碟在他手中?」

「是的,發信人讓我們做的就是這件事,對方希望卡門在拿到磁碟後可以和她進行會晤。」約翰牛的一個代名詞讓我有些在意。

「她?女人?」

「不,是一個外表為女性的怪物!」約翰牛提到那人,臉色變得陰沉,語氣也不怎麼好,顯然受到過心理層面上的打擊,到現在仍舊沒有恢複過來。

「你和她交手了?」我問。

「不,沒有。」約翰牛慎重地說:「那是只要看到,就絕對不會認為那是正常……不,應該說,一見面就知道那是一個怪物!那個東西,彷彿是完全由異常構成的,它的外在形象根本就無法描述它的本質。」頓了頓,才說:「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異常的東西,就像是,凌駕於所有異常之上的異常。」她有點不好形容,只能說:「正因為它太過異常,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戰鬥,也沒有反對按它的要求做。這件事有許多不確定的疑點,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個怪物要做的事情,拒絕的話會更加糟糕,而且,有可能會出現不可挽回的局面。」

「實際情況只有當事人的你們才清楚,不過——」我毫無掩飾地對約翰牛說,「我相信你的判斷。」

約翰牛鬆了一口氣:「高川先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是,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並不應該存在完美複製他人神秘的神秘。使用者在操作電子惡魔時,讓電子惡魔發揮出來的力量,和電子惡魔獨立行動,或者到了其他人手中時,所可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不可能是對等的。的確,神秘在理論上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實現所有可以想像和不可想像的效果,但這並不意味著,神秘在針對某種實際情況時,會完全超脫已知數據所統計出的範疇。目前為止所出現的神秘,九成九都不可能毫無限制地做到任何事情,哪怕有中繼器的支持也不可能。網路球對現有已知的神秘進行過數據化統計,發現神秘可以達到效果是有上限的,雖然針對一個神秘事件時,這種上限並不好判斷。並且,在網路球統計的數據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完全相同的兩種神秘。因此,哪怕是自身的神秘情報泄露,也不足以給使用者帶來太大的麻煩。例如這次,假設高川先生您製造的電子惡魔被敵人操控,對方也不可能達到您使用神秘時的水準。如果這個敵人使用您的電子惡魔對付您,那他的失敗就是必然的,我相信,您一定明白這一點。」

「哪怕可能性只在百分比的小數點後,我也希望可以謹慎一些。」我慎重地對約翰牛做出警告,「如果卡門利用我的惡魔召喚程序,獲得了我的電子惡魔的力量,有可能產生極為可怕的變化。」卡門的來歷,以及他和「江」的關係,在末日幻境中所代表的意義,都是極為特殊的,而夜鴉夸克也是我的特殊性的一種體現,我無法想像,兩種特殊性融為一體,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我一點都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情。

然而,在知道自己的惡魔召喚程序落到了卡門手中時,我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所不希望看到的變化已經開始了。因此,這個時候再去責怪誰,都是於事無補。

「您在擔心什麼?高川先生。」約翰牛問道。

「我不知道網路球對卡門的評價如何,但我認為,你們無論覺得多麼高估了他,也仍舊是低估了。」我坦言到,儘管,我無法向他們解釋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一直停留在末日幻境中的人格,是無法真正去理解「病院現實」所帶來的衝擊的。空口說大家只是在一個意識態的世界裡,而決定所有人命運的更高層的現實的確存在,最多也只是被視為一種哲學性的假設,大多數情況下,會認為是我的臆想吧。更何況,在身體都變成LCL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再「登出」。這也是我認為,要從「病院現實」這個高度解救咲夜和八景她們,乃至於解放所有的末日癥候患者,就必須通過「江」才能辦到的原因之一。

「病院」里的安德醫生、潛伏者、系色中繼器和不知在何處的桃樂絲,雖然都針對「病毒」和「病人」準備了一系列的計畫,但是,對於LCL變化仍舊束手無策的他們,最終能夠達到的程度,最多也只是治癒還沒有LCL化的病人——如果僅僅將目標放在這個程度上,桃樂絲和另一個我正在執行的計畫,仍舊是有希望的,所能想像的最好結果,大概也是咲夜、八景和瑪索她們也能得救吧,系色和桃樂絲的狀態雖然更加特殊,但因為同樣沒有LCL化,所以,也有被拯救的可能,所以,另一個我才不惜一切,去執行這個計畫吧,哪怕是已經LCL化的自己,也是不可能從這個計畫中得救的。

犧牲自己,犧牲真江的可能性,去拯救咲夜、八景、瑪索、系色和桃樂絲,這樣的想法,我也不覺得是錯誤的。我並不討厭另一個我,因為他沒有做錯什麼,甚至於他正在執行的計畫,或許在人的邏輯中更切合實際,只是,不太理想。是的,只是不夠理想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得救,至少,也不是「高川」所愛著的人都能得救。

我有時也覺得,自己之所以可以復甦,正是因為「高川」的想法中還有理想化的一面,期待著那個夢幻般的完美結局,可主導即時行動的「高川」人格卻不得不遵循更理智的一面,所以,內心產生了矛盾,從而被「江」干涉,將我復甦。

我以不合理的奇蹟,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本身或許就是「高川之夢」的盡頭的具現化。所以,我才會在因為「理想化」的不切實際而感到矛盾和痛苦的同時,卻從來都不會因為「理想化」的不切實際而動搖。也因此,我也從來沒有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高川」。

很顯然,我就是「高川」這個認知,是從我在誕生的時候,在復甦的時候,就已經被賦予的意義。

然而,我這個「高川」的存在,雖然已經宛如奇蹟,但是,如果沒有更大的奇蹟,也仍舊會一事無成,因為,「高川」已經LCL化了,通過一般的方式,根本不可能對「病院現實」進行干涉,而假設「病院現實」就是真正的現實——哪怕我無法肯定,但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那便意味著,我已經不存在從現實層面上,去拯救任何東西的可能,和我相反,桃樂絲她們正在做的,反而才是真正意義上擁有自救可能性的行為。從這個結論來說,另一個我的確是真正走在「自己所愛的人的英雄」這個道路上,而我則不過是一個只能活在妄想中的「偽英雄」而已。

是的,沒有更大的奇蹟的話,我就是這樣的東西——夢的終點,理想化的虛妄。可是,正因為如此,所以,在末日幻境這個意識態世界中,我在理論上可以比任何「高川」都更強,因為,在某個意義上,這種存在意義的我已經凌駕於「高川」意志的盡頭。

我不清楚,這些偶爾會划過腦海的想法,是否就是真實,但是,並不妨礙我將之當成主導自己的行動的假設,而我的一切行動,其實都基於假設。因為我無法理解真正的真實,只擁有一個理想化的夢,或者說,我的確認為,實現這個夢,就是我唯一存在於此的意義。

正因為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覺得卡門的存在性,和自己有許多共同點,也因此是格外強大的異常。總而言之,在「高川」LCL化的現在,卡門也是無法干涉「病院現實」的,而知曉這一點的他,其行動也必然是以「可以干涉病院現實」的更大奇蹟為核心,這個目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必然要經過的。

正因為,我們的道路在這個意義上擁有相似性,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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