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32章 加速世界

納粹上尉拚命向前躍去,在腦袋被摘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自身所具備的神秘性被全面壓制,這種對神秘性優劣的敏銳感是與生俱來的,在過去的戰場上,並非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敵人,正因為曾經遇到過卻能活到現在,成為一名上尉,無論是運氣還是別的什麼因素,都足以讓他懷抱著僥倖的心理。不過,這種心理上的波動僅僅反饋被本能的動作,而沒有成為一個明確的想法——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戰場很開闊,相對而言,在這裡拼殺的士兵們已經很少了,原本佔據人數優勢的普通士兵如同稻草一樣被收割,以至於在義體高川和納粹上尉戰鬥的地方,沒有其他人影出現在連鎖判定的觀測範圍中。和普通士兵構成的正規軍隊不同,納粹士兵們大都輕裝上陣,除了天空的飛艇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載具,也因為不受到載具的限制。他們依靠手腳,以比機車更快的速度通過大部分險峻要地,山川、河流、樹林、沼澤、懸崖、沙地……正規軍一旦陷入不開闊的環境中,重型武器就會變得礙手礙腳,但即便在開闊的地帶,也無法通過重火力的覆蓋去有效打擊納粹士兵。因為,這些納粹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優秀了,僅僅是子彈和破片,無法給他們造成致命傷,甚至於,他們的感知和移動能力,足以讓他們看穿火力網的間隙,快速穿梭其中。

殺死一名納粹士兵平均需要二十到五十名普通士兵的犧牲,但這個平均數字卻並無法代表各方在戰場上的優劣對比,實際情況比這個數字更加糟糕。在很多戰場中,即便陣地上的士兵全部犧牲,卻無法殺死十名納粹的情況比比皆,將平均數字推到這個比例的,仍舊是NOG的特派員配合正規軍進行針對性的清剿。只有神秘可以對抗神秘,這個結論通過實際戰果表現得淋漓盡致。然而,相對於納粹士兵的數量,留在不列顛的NOG成員卻在人數上居於絕對的劣勢。即便NOG在高端神秘性上不落下風,但是,在納粹的高端戰力出現之前,卻也有需要考量的因素,而無法在第一時間派上戰場——畢竟,NOG的成員來自於五湖四海,他們留下不列顛,因緣際會參與這次戰爭,卻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如同不列顛本國的士兵一樣,可以隨意徵調上場。

更何況,之前為了應對戰局而踏上前線的NOG成員,並不缺少三級魔紋使者等級的神秘專家,在義體高川的判定等級中,達到「狂」級的人也有好幾個,可是,這些無論在神秘度還是戰鬥力上,都堪稱強者的神秘專家,並沒有全部可以活下來。他們的死亡,證明了正在侵攻不列顛的納粹中,存在限制這種等級神秘的因素——或許是某些個強者,但也有可能是通過人數上的堆砌,和針對性的戰術,殺死了這些強大的神秘專家。

如果不是情勢已經糟糕到必須對納粹進行一次反擊,去遏制他們的推進勢頭,無論是NOG還是不列顛的女王陛下,大概仍舊會選擇靜觀其變吧。這是一場世界大戰,是比過去的兩次世界大戰更殘酷的第三次世界大戰,過去的世界戰爭經驗,讓所有人都明白,無論做出什麼決定,必然產生的犧牲人數絕對不會少於前兩次世界大戰。此時不列顛在戰場上受到的損失,還遠遠沒有抵達承受極限,或者,應該說,所謂的「承受極限」將會是無下限的,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不列顛就一度被納粹攻下本土,而不得不流亡海外,如果這一次也必須承受相同,或者更糟糕的局面,也可謂是在預料當中。

在戰爭打響之前,明白這場戰爭意義的人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們除了「無論損失多大都必須戰鬥下去,直到每一個人都戰死為止」這個選擇,已經再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敵人絕對不會像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在佔領了不列顛本土後,還需要不列顛的民眾為自己的侵略造血,這一次,他們絕對會將所有不列顛人屠殺乾淨。

儘管在常識之中,將一個歐洲大國的民眾全都屠殺殆盡,是一件聳人聽聞到幾乎沒有人覺得可以辦到的事情。因為,即便是屠殺,也需要花費相當的時間和資源,況且,一個正常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屠殺自己同類的事實,會給自己的心理造成巨大負擔——無論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然而,對於此時的納粹來說,他們不需要承受任何負擔,他們的士兵所具備的神秘性,讓他們具備極強的戰鬥續航能力,而這種續航能力也完全可以用在屠殺上。他們甚至不需要花費資源,只需要自己的手腳和牙齒,如果時間足夠,可以將所有人都吃進肚子里。

與其考慮納粹士兵會不會在這種行為中產生心理精神層面上的壓力而變得有可趁之機,NOG和各國政府更需要考慮的是,在那種可怕的屠殺面前,普通民眾大概就會先從心理精神上崩潰吧。在這個前提下,不懼犧牲地將可用的民眾推上戰場,讓他們死在戰鬥中,反而更具備性價比。

是的,有多少人會犧牲這一點,已經不成為決策因素,可以通過送死一樣的犧牲,去調節戰爭的節奏,才是最重要的。而這一點,也是當初構建地下庇護所,進而構成一個網路防禦體系的原因之一。做決策的人認為,這樣的防禦陣線,可以最有效地進行消耗戰。民眾們被分割成小團體,就必然會以小團體的方式進行思考,而這種小團體的思考方式,基本上都是「短視」的。而這種「短視」有助於減輕他們面對戰爭時的心理壓力,督促他們踏入戰場。

這是在文明開化以來,就被認為是極不人道,也絕對不公平的做法,然而,戰爭從來都是不人道也不公平的。若有什麼人道而公平的東西,也只會通過「死亡」這種形式表現出來。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民眾自願參軍或被強行徵召,當他們踏上地面的時候,死亡就已經在倒計時。他們首先需要面對的,足以決定他們生死的危機,不是納粹,而是在月球核打擊計畫失敗後,逐漸變得更加惡劣的地面環境,可以說,即便他們拿上為自己準備好的各種防護設備,不懈怠對自身的保護,也無法抵抗惡劣環境對自身的侵害。當他們呼吸到地面上的空氣時,他們的壽命就已經開始縮短,只要持續在地面活動,即便一直沒有被納粹殺死,哪怕是強健的二十歲青年,也絕對活不過二十年,或者只會更短。

世界已經變得十分殘酷了,而這種殘酷在聯合國的判斷中,至少要持續十年。這是一個可怕的時間長度,儘管已經做了許多準備,以確保人類可以繁衍下去,然而,未來仍舊很難去想像。

只要第三次世界大戰發生,就會是一場末日之戰,這個觀點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被人提出,並且,在公眾中獲得了大量的認可。而如今,這個觀點成為了事實,卻仍舊讓人感到如在夢中。這真是一場噩夢。

不列顛軍隊一方的抵抗只剩下零星,至少在義體高川身處的這一帶是如此,一度鋪滿天空的戰鬥機只剩下幾架還在苟延殘喘,他們沒有得到撤退的命令,所以,即便是毫無勝算,也要繼續戰鬥下去,直到最終犧牲殆盡。不過,義體高川覺得,他們之所以不撤退,大部分原因,已經不在於有沒有撤退命令了。他們的精神已經被嚴酷摧殘,必然的死亡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甘美的毒藥。在這種時候,他們的精神層面,已經十分契合末日真理教的教義,足以成為一場儀式的最佳祭品。義體高川希望納粹在脫離末日真理教之後,不再繼承末日真理教的那種可怕的獻祭儀式,希望這些納粹的信仰觀念,已經和當初的末日真理教產生了巨大的差異。否則,已經足夠嚴酷的局面大概還會雪上加霜吧。

戰場上的變化,所帶來的腦海中的思緒,並沒有妨礙義體高川的行動。在大腦急速而不停歇地轉動時,腦硬體接管了對義體的控制。在納粹上尉逃出連鎖判定的觀測範圍前,他從懷中掏出尺寸巨大的左輪手槍,接連開了五槍。子彈呼嘯著,納粹上尉及時做出反應,在他的經驗中,要避開子彈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然而,這一次他聽到了好幾次密集的碰撞聲,子彈在短距離內的軌道變化,讓他最終還是沒能閃過全部,而唯一擊中他身體的子彈,極為準確地貫穿了心臟,在前胸後背上掏出了一個腦袋大小的洞。

即便如此,他仍舊藉助這股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賓士,即便腦袋和心臟都被破壞,也沒有讓他立刻死亡,甚至於,如果沒有更嚴重的傷勢,就可以在幾天內重新恢複過來。只是,只剩下體感的納粹上尉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已經追了上來。身邊突然異常鼓動的氣流,包裹著一個強健而完整的人形輪廓,一個呼吸不到,就已經和他並肩而行。

對方所有的攻擊,都是如此隨意,就像是在戲耍,亦或者,是一種測試,不過,納粹上尉並不會因此感到憤怒,在他的情緒中,並不存在憤怒這種東西。他只是確認了,自己正在面對的敵人有多強——和之前他所碰到的任何敵方強者都不在一個等級。

義體高川輕而易舉抓住了這個身體殘破的納粹上尉,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猶豫,雙臂彈出刀刃,在眨眼間就將對方切成了無數塊。正如情報中所言,這一次,在視網膜屏幕中,這些肉塊不再具備復原的跡象。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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