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1114章 超聚體

長矛穿刺,橫掃,隔著上百米的距離,素體生命卻撕裂了空間,如同水銀瀉地般發動攻擊。就在我從鋒刃中鑽過的瞬間,素體生命的長矛已經來回穿插了數百次,依靠速掠大範圍轉移也是無效的,這種攻擊通過空間性質的神秘起效,在某種意義上,素體生命站在原地,也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發起攻擊。這種攻擊只有在素體生命揮動長矛,以及長矛穿過空間裂縫之後,才具備速度概念。相對於大多數擁有高速性質的神秘專家來說,這個素體生命的攻擊速度、頻率和攻擊走向,甚至比之前那個操縱浮游炮的素體生命更加快速而複雜。

有時候,長矛甚至會在人體內部出現——如果你定定站在同一個地方,亦或者被預判出行動路線和節奏的話——這樣的攻擊對大多數神秘專家來說,都無法全身而退。然而,我並非「大多數」,只要不是全程「無過程」,全程「無速度概念」,「相對快」的速掠就足以爭取到他人絕對難以抓住的空隙,並通過速度的相對差值,將這道空隙撕得更大。這個素體生命的預判能力相比起之前個女性素體生命並不算好,他無法在百米的距離內把握我的節奏,也就無法直接將矛頭「送」到我的體內。他需要揮動長矛,而長矛即便貼著我的衣物肌膚出現,也仍舊需要進一步刺穿我的動作。

揮動也好,穿刺也好,切割也好,只要有這種過程性的描述,就不可能真正致我於死地,不,嚴格來說,我甚至可以讓他連汗毛都碰不到。只要符合速度概念,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我也能將之變成天淵之隔。

我手持刀狀臨界兵器,左右迴旋,在鋒刃之間起舞。我疾走,跳躍,重重落在地上,又如同蛇一樣沿著「Z」字軌跡滑行。在素體生命再一次抽回長矛,即將揮出之時,再次加速。

素體生命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它的手臂向後擺動,而我則以更快的速度迎上去,揮舞刀狀臨界兵器結結實實砍在它的身上。在震蕩衝擊擴散的一瞬間,我抽身急退。視野中的世界驟然加速到原本的速度,素體生命被擊飛,在他所退卻的路線上,空間徹底扭曲起來。我一直退出百米之外,保持速掠狀態,於再度變得遲緩的世界中,鑽入迅猛擴散的氣浪風暴中。

在這之前,再一次被連鎖判定觀測到的原住民,正依靠動力靴迅速退出戰場。他們打算利用周遭的建築抵擋著這股擴散而去的衝擊,頃刻間已經被淹沒在渾濁的煙塵中。

我在強勁的氣流中穿梭著,再一次捕捉到素體生命的輪廓,它果然沒有那麼容易被幹掉。雖然身體已經龜裂多處,但顯然還有戰鬥能力,比我稍慢一步,它也捕捉到我的蹤跡,抬起的手臂迅速分解重組,構成一門比手臂更加粗大的炮體,發射出一種黝黑的物質——不,或許不能說是物質,我無法形容,那彷彿只是空間中的一個「巨大黑點」,又像是紙張被戳破了,露出另一邊的存在。

黑點擁有巨大的吸力,不僅僅是氣浪和周遭的建築被這種吸力拉扯分裂,就連空間也在黑點前行的路線上,被攪成一種肉眼可見的扭曲,甚至於,我對本蔓延在那條路線上的無形高速通道也徹底失去了感應,彷彿那一片區域,已經不存在任何構成「速度」概念的因素——全都被黑點給吞噬了。

我不知道這個黑點的射程到底有多遠,但方向上,筆直正對隔離區所在之處。我可以繞開這個黑點,但是隔離區卻無法做到,甚至於,正在黑點前行路線上的原住民也很難做到,因為,黑點的吸力正在遽增。在呼吸間,於我身後百米外的建築已經被這股吸力拉扯得倒塌了,大量的碎片一路翻滾騰飛,匯同氣流一起鑽入黑點之中。

這樣的破壞力已經抵達了臨界兵器等級,這個素體生命就是那種戰鬥力超過一般三級魔紋使者的類型。

我再次揮動刀狀臨界兵器,在黑點擴大之前,更龐大的震蕩衝擊將之吞沒,緊接著,就是一股比之前更加嚴重的衝擊擴散,在兩種奇異現象對撞的中心,任何感知和偵測都已經失去效果,不,準確來說,或許是任何「神秘」都已經不復存在。我只能向外施展速掠,遠遠避開那片區域,等到向西面八方擴散的衝擊減弱到可以觀測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再找到那個素體生命的蹤影了。

也許是離開了,它的那一炮十分驚艷,但是,在我的面前卻並非是必殺的絕技,我也覺得,它不可能毫無代價地自由使用這種程度的攻擊。它已經身受重傷,撤退也是理所當然。

我以極快的速度在這片區域遊走一遍,確認那個素體生命已經撤離。三百米之內的建築群都被摧毀了,越靠近黑點的移動軌跡,這種摧毀就越發徹底,簡直就是被無形的鏟子挖出了一個大坑,被黑點吞噬的物質沒有留下半點痕迹。如果當時沒有臨界兵器在手,我也只能即刻撤離,放棄救援隔離區的任務,而那些原住民也不太可能會倖存下來。

當我再次和原住民們匯合的時候,他們仍舊對那個素體生命恐怖的破壞力感到驚懼,聽他們的交談,似乎在過去從來都沒有見過素體生命使用過這種強度的武器,而這就是臨界兵器等級的力量,儘管原住民們深信自己的聚集地中也有臨界兵器,但在這裡的人中,卻沒有一個真正見過聚集地使用過它,即便在聚集地因為末日真理教和素體生命的聯手進攻中崩潰時,也沒有出現過——就像是一種讓人深信不疑的傳說之物。

儘管有種種原因去質疑聚集地的臨界兵器,原住民也從未失去過對那把臨界兵器的想像和堅持,我覺得可以理解,在目前這樣糜爛的情勢下,除了去深信它的存在,還有什麼可以支撐他們去對抗那可怕的敵人呢?聚集地的崩潰,已經證明了他們長年積累下來的技術,還達不到保護自己的程度,所以,從未出現過的臨界兵器,傳聞中的臨界兵器,才寄託了原住民們的希望。何況,他們已經親眼看到過我的臨界兵器,已經素體生命的超級武器所擁有的破壞力。

即便我曾經將自己的刀狀臨界兵器扔到他們手中,也不比他們深信自己也擁有這麼一把超級武器時,更能產生勇氣。

即便只是傳說,正因為只是傳說,所以,可以毫無限制地去想像,去信任自己的背後,有這麼一種可以讓他們重新站起來,去戰勝折磨和苦難,去摧毀低敵人的強大。

說是無知也好,僥倖也好,自我催眠也好,我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人依靠精神才能驅動身體,在如此殘酷的條件中,哪怕這份支撐精神的東西只是一個虛幻,也比什麼都沒有更強。原住民們恐懼著素體生命展現出來的力量,期待著自己也掌握這種力量,堅信自己也擁有這種力量,然後,漸漸安定下來,他們要找到自己的同伴,向末日真理教和素體生命展開報復,繼而重建聚集地的決心更加堅定了。我聽著他們的言語,不發一言,因為,我只是一個外人而已。我無法為他們做什麼,也從不期待他們可以為我做什麼,我做的一切,只基於自己的立場、決心和計畫。

在和素體生命的糾纏中,一名原住民戰士身受重傷,在抬回離線機之前,就已經不治身亡,對於人手本來就很少的這支隊伍來說,任何同伴的死亡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不過,剩下的原住民們沒有太多時間沉浸在悲傷中,機長「卡」對隔離區出入口的強行解鎖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本來,隔離區的封閉是不可能由區區一個普通原住民就能解開的,然而,這個隔離區的系統遠遠談不上完好。在我們到來之前,素體生命已經對系統進行破壞性入侵,機長「卡」可以說是撿了它們的成果。

當然,對於隔離區內部的情況,大家都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儘管素體生命的強行入侵可以看作是隔離區內部釋放求援信號的原因,但是,在當前的情勢下,誰都無法這麼輕易就做出判斷。與之相反,在原住民的心中,隔離區內部出現問題,迫使藏身其中的人不得不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釋放求援信號,然後被素體生命找上門的可能性更大。

「已經向內部播放救援通告。」機長「卡」說著,迅速收回插在隔離區上的管線,升起離線機,「倒計時十秒。」離線機的動力震動逐漸增大,而所有的炮口也已經展開,對準了下方。

在平穩的倒計時結束後,巨大的隔離區出入口緩緩打開,就像是地面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地面分從左右回縮。一股股灼熱的白氣環在圓形出入口的邊緣噴發出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巨大機括運作的聲音,哐哐直響。

在出入口打開了三分之一的時候,一台離線機猛然從下方竄出來,緊接著是第二台,第三台……足足有九台離線機魚貫而出,好似被什麼東西追逐一般,頃刻間就上升到比我們更高的地方。機長「卡」沒有因為這種突然性就開炮,而那九台離線機在升空之後也沒有立刻離開,反而以我們所在的離線機為中心組成隊列,將所有的武器口都打開了。他們的舉動證明,下面定然有什麼讓他們感到恐懼棘手的東西。

機長「卡」發出一連串高速語言,同樣開始升空,之後通告傳遍全機:「所有倖存者已經逃出,準備對巨大異生體展開攻擊!」

之後,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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