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0918章 意識突入

在末日真理教的齒輪牢籠升起時,我的確決定臨時將重心轉換到牢籠外圍的末日真理教大軍身上,在我看來,愛德華神父將自己和我們一同封鎖在牢籠中,正是為了避免高端戰力突圍,造成己方額外的傷亡。愛德華神父自信自己的六百六十六變相足以牽制我們,而身處牢籠外圍,沒有後顧之憂的軍隊,也能放手對牢籠中人進行轟炸,如此一來,的確是發揮這支隊伍最大戰鬥力的方式。而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想要在外圍大軍肆無忌憚的打擊下,去解決愛德華神父,即便可以稱得上集中精力進行斬首計畫,但就算可以成功,也無法避免己方的重大傷亡。

若是以「末日真理教大軍」為目標,將攻略頭目的速度放緩,先去清繳外圍的雜兵才是最好的做法。不過,L的問責,讓我覺得黑巢的目標,並不在於末日真理教的其他人,而僅僅在於愛德華神父而已,他們並不在乎其他臨時同伴的傷亡,也不在乎可以是否可以重創這支末日真理教的軍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以最快的速度擊殺愛德華神父罷了。

我可以理解,黑巢從一開始,就沒有表示,狙擊愛德華神父是為了針對末日真理教,他們想做的事情,也不太可能和網路球的利益一致。不過,他們的計畫,的確阻撓了我的計畫,更證明了,此時此刻,我們並不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愛德華神父一個人而已,比較起來,我更趨向於,哪怕是無法殺死愛德華神父,也要優先重創這支末日真理教的軍隊。一旦這支軍隊不再潛伏,對這個城市造成的破壞力,絕對要比愛德華神父一個可以造成的更大。哪怕是六百六十六變相的神秘,只以愛德華神父一個人的力量也是無法對抗網路球的。

顯然,黑巢並不打算做得這麼徹底,在如今末日真理教一家獨大的情況下,他們的確有與網路球合作的需要,但是,這種合作程度卻是一直隨著時局的變動而變化的。L此時的表現,更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席森神父的黑巢和梅恩先知的網路球之間的合作,的確已經快要走到盡頭,很可能,在這一戰之後,將會產生的連鎖事件,將不可挽回地,將黑巢和網路球明確分割開來,從而讓未來愈加趨向於我所誕生的那個末日幻境的局面。

也許,在我誕生的那個末日幻境中,席森神父和網路球的形同陌路和黑巢的崛起,期間的經歷和這個世界有所區別,但是,相關事件的性質,應該還是用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

我並不埋怨黑巢的表現,當然也不贊同,只是,我們的目標看似相同,但卻有著深深的鴻溝罷了。果然,即便在我所誕生的世界裡,明明嚮往著黑巢的自由,但我最終還是加入了網路球,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我理解黑巢的做法和傾向,但也明白,這種做法和傾向,會給其他人帶來怎樣的麻煩——雖然我無法解決這些麻煩,但我真的無法漠視這種麻煩,我想要的自由,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不存在。而我的夢想,和我的個性,與內心的嚮往,一開始就存在矛盾。

我僅僅是選擇了夢想而已。

我不想苛責黑巢的做法,哪怕是明知他們的選擇,會給這個城市帶來什麼,但是,他們的確走在我嚮往,卻不會,也不能走的道路上。從這個世界的本質角度來說,他們的存在和選,也代表了一種必然的現象,這不僅僅是病人們生理和心理的交互,或許也意味著他們渴望解脫的一種表現吧。

釋放自己,毀滅自己,約束自己——黑巢、末日真理教、網路球——這三者大概都是末日症候群的患者們,在集體意識中所共有的,在本能、理性和感性的交互作用中所產生的,認為可以讓自己得到解脫的三條道路吧。

哪怕是人格和意識沉浸在這個末日幻境中,末日症候群病人們也仍舊無法避免那些切實存在的傷害和痛苦吧,只是,這些傷痕僅僅存在於大家內心的最深處,而無法被表象的人格所察覺罷了。

自毀,等待,堅持,反抗,解放……在這裡,我聽不到他們的呼聲,但是,我深信自己所產生的情感和對這種情感的解析,一定也和其他人有著必然的一致性。因為,我自己也是病人呀,我無時無刻都切實感受著,和他們相同的痛苦。

基於自我的理念,我不贊同黑巢的做法,卻嚮往他們的做法,我無法去苛責他們,卻也無法走上和他們一樣的道路。我很矛盾,我一直都很矛盾,而我的遭遇總是糾纏著這些矛盾,我可以理解這種情況,但是,除了沉默之外,我又能怎麼做呢?畢竟,正是這些矛盾,構成了如今的我。

所以,我只能用最平靜地聲音問道:「是你把我拉進意識態的?」

「只有一半。」L的語氣也平緩下來,「那些齒輪有一半是意識態力量構成的,末日真理教巫師們的法術又進化了,過去我從來沒有見過,或許存在,但是,真的要做到那些齒輪般緊密吆喝,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意識態的力量和尋常的神秘性總會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能夠在擁有意識態神秘的同時,施展其他的神秘,必然對意識態神秘的研究達到了一定的境界,即便是我做起來也不容易。」

「或許不是巫師的力量。」另一個意識行走者插嘴道,那是個用防毒面具遮住頭臉的女性,或者說,只有從她的聲音和身材上,才能確定她的性別:「別忘記了,他們可以藉助惡魔的力量,惡魔的話,雖然不常見,但是,要找到可以做到這種事情的種類,卻相對容易一些。愛德華神父的六百六十六變相,不就是他自己針對性製造的嗎?既然他可以辦到,那麼,通過類似的技巧,發展出相似的惡魔也就不在話下。」

「而且,既然在這裡施展出來的力量,那麼,愛德華神父本身的能力也要考慮進去。」又一名意識行走者說,「這個齒輪牢籠要維持的話,大概是需要消耗愛德華神父的一些力量和精力的,正如L所說,它太精密,太龐大了,很難想像,是由那些精英巫師們主持的,或者說,正是因為牢籠外的那些巫師太多了,所以才沒這個可能,要將多人的力量如此精密地擰成一股,沒有一個強力核心是不可能的。」

「愛德華神父應該就是承擔核心的職責,想要解除牢籠,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幹掉愛德華神父。」L不動聲色地說:「高川先生之前的選擇,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太沒有計畫性了,想當然地蠻幹,可不會帶來成功。而我們也沒有等待的時間,所以,只能用了一些手段,強制將高川先生扯進來,我在這裡表示歉意,但還是希望高川先生可以繼續和我們一起執行預訂的計畫。」

我看向其他幾名意識行走者,包括L在內一共六人,但是,彼此之間的站位和表示,卻並非以L為中心。這個計畫的執行,雖然最終還是交給L來一錘定音,但是之前必然會產生的戰鬥,卻無法事先做出更周詳的戰術計畫。大家都是意識行走者,在意識態中,尤其是有六百六十六頭惡魔存在的意識態中,到底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每個人都心中有底,也有自己的底牌,來保證自己的安全和計畫的通行,但是,這也同樣意味著,每個人都只會以自己的認知、實力和方式,進行這一次意識態世界的攻略。雖然大家的目標一致,但並不意味著,會有人甘願充當綠葉,盾牌,乃至於誘餌和炮灰。

個人的隨意發揮就是這個計畫最不得已的弱點,不過,L的說法還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他們都不覺得,我真的有可能突圍,就算突圍了,也不可能完成對末日真理教外圍大軍的牽制和剿滅。對他們來說,相比起沒有一點可能性的動作,儘快進入意識態,完成斬首計畫,才是最能降低己方傷亡的做法。

「正面和那支軍隊碰撞,只會是以卵擊石,但是,只要解決了愛德華神父,不僅僅這個牢籠會崩潰,讓我們獲得更大的轉移空間,也許還能重創構成這個牢籠的傢伙們。以六百六十六隻惡魔的力量為核心,構建得如此精密的囚所,一旦崩潰了,惡魔之力的反噬,有夠他們喝一壺的。」這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看起來更像是肉體性神秘的男人沉聲說:「我們花時間在這裡向你解釋,並不是我們有很多時間,只是因為我們希望你可以放下心結,繼續精誠合作。我們的人數不多,要面對六百六十六隻惡魔,每一個人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既然他們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就算再如何解釋,他們也不可能再理解我的信心了。我不覺得在這裡繼續商討這件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麼意義。我在他們的注視中,平靜地回答道:「沒關係,我會配合,不管之前我是怎麼想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原定計畫進行了,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俱都點點頭。我知道,在意識態的世界裡,一名資深的意識行走者有的是辦法確定對方的說法是否出於真心,即便一個人可能會失誤,但是,在這裡交流的可是足足六名意識行走者。他們相信我的說法,就一定不會心有顧慮。而我對當前的情況,也的確沒有太大的抗拒,正如之前所說的,無論我最初是怎麼判斷的,但是,既然已經進入意識態世界中,那麼,接下來的行動,就再容不得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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