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0911章 糾正行動

面對實力由六百六十六頭惡魔構成的愛德華神父,陰影中的潛伏者宛如心有靈犀般齊齊出手,這僅僅是一次試探,但破壞力卻頗為驚人。各式各樣的神秘所形成的衝擊混雜在一起,就像是產生了化學反應般迅速膨脹。這些神秘有的直接,有的陰損,有的可以目視,有的化身為一道道暗流,十字街口在短短數秒內就開始悲鳴。

這種覆蓋性的攻擊並不僅僅針對黑球,連帶著光明正大站在街中和黑球對峙的我與黑巢諸人,也被默認為攻擊對象。藏在陰暗中的那些人們,惡意的成份果然更多一些,也許,也有某些沒有參與這輪攻擊的人,但從攻擊的威勢來看,僅僅佔據少部分,而且,也無法就此確認,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我已經可以確定,在這些人清晰表態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視為潛在的敵人,而已經出手的人,更可以直接定性為敵人。也許末日真理教也是他們的敵人,但是,這種無差別的覆蓋攻擊,足以證明敵人的敵人,並不一定就是朋友。

喬尼沒有跟上來,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在如此混亂的局勢中保證自己的安全。

在衝擊形成的最初剎那,我已經用連鎖判定鎖定了五十米範圍內參與這次無差別攻擊的人。很遺憾,其中沒有一個哪怕是態度有些中立的。隨著衝擊的膨脹,連鎖判定的觀測範圍和內容也在快速萎縮,這並非是連鎖判定存在極限,僅僅是我的身體擁有極限,如果堅持觀測下去,我所需要承受的負荷,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我的腦袋爆炸吧。

在過去所面臨的種種危險中,我已經明白了,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然而,此時此刻,並不需要我壓迫自己超負荷發揮,戰鬥才剛剛開始。

混亂的衝擊就好似鋪開的地毯,在十字街口匯聚,碰撞、抵消或加劇,然後向外輻射擴散。一時間地動山搖,街道發出脆裂聲,樓房好似被重鎚擊中,又好似被利刃切割,在劇烈的旋風中粉碎傾踏。連鎖判定已經無法觀測如此劇烈的活動變化,我的耳邊,除了毀滅的聲響,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而在這瘋狂的毀滅性衝擊上升到我的承受極限之前,席森神父已經抬起頭,在不規則鼓盪的風中,形成了一堵無形而密實的庇護所——超能氣壓控制,真是熟悉的味道。我品味著這種懷念的味道,投入速掠通道中。

衝擊的強度在不斷上升,這種上升就是一種「過程」,過程需要時間,而速度則能爭取時間。只要有哪怕是剎那的時間和過程,我就能擺脫大多數危機,或者說,除了最終兵器之外,尚沒有人可以讓我陷入絕對的危機,哪怕是席森神父。這樣的速掠超能不能說不強大,所有需要反應時間的人,在面對我的時候,都不可避免陷入先天性的劣勢。

我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極限在哪裡,但是,在不斷解析和應用速掠超能的時候,我總會產生一種感覺,我的速度並沒有極限,因為,這只是一種相對論的體現,一種相對快的體現,自己所能了解的科學理論,都不足以對這種相對快的本質進行解析。而在這個末日幻境中,涉及物理現象的一切,都不過是生理學和人格意志的一種體現罷了,如果說,僅僅從「意識」的角度出發,或許更容易理解吧。

因為想快就可以更快?因為想比某種參照物更快,所以就可以相對更快?那麼,在我的觀測中,只有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所有的現象和體現,都應該有一個根本的基礎和源頭,但是,這正是我無法接觸和理解的存在——我在思考,但是,從來都不希冀,自己會得到一個接近真相的結果。我的思考,或許更趨向於「我思故我在」的意義吧。

我必須思考,即便思考讓人痛苦,讓人無奈,沒有結果,但是,不思考的話,自己就沒有存在的基礎。

或許,僅僅是因為如此吧。

即便在這洶湧的衝擊,和規避的剎那中,我的思維也仍舊在運轉,內容無關於當下的戰鬥,因為,這種程度的戰鬥,對現在的我而言,就像是早已經存在的軌跡,我只需要依循這個軌跡,釋放戰鬥本能就足夠了。

對手,並不是需要苦苦思索,制定奇謀,才能戰勝的存在。

需要時間和過程才能完成行動的他們,身體沒有堅固到無法破防的他們,真的太弱了。

我在高速通道中賓士,甚至有時間審視混亂衝擊其內部的變化。這些神秘的力量體現不僅僅是彼此促進,也在彼此削弱,但是,總會有一部分在相互結合後,產生更為龐大的力量。這種龐大的力量是無序的,就如同狂亂的野獸,儘可能撕扯吞噬著自己所接觸到的東西,包括看得見的物質,和看不見的空間。

然而,即便這種衝擊的存在感無比強烈,卻無法動搖黑球的存在。衝擊掃蕩過黑球的時候,就如同迅猛的海浪拍打在更為堅固的岩石上,一下子就破碎了。黑球又好似一張吞噬虛空的嘴巴,將那些難以描述的混亂神秘一一吞進內部,之後就再沒有半點反應。

席森神父之前說過,愛德華神父擁有六百六十六頭惡魔,彼此之間的關係雖然並不明確,但是,如此龐大的惡魔力量聯繫起來,其威力絕對是極為驚人的。黑球只是其中一頭惡魔的體現,而且,是愛德華神父最為常用的一頭,甚至有可能是他完成六百六十六變相的核心,否則,憑藉人類的力量,很難想像,他可以維持自己在六百六十六頭惡魔中的主體地位,而不是被這些惡魔扯碎。

惡魔從來都不是良善之物。

這些攻擊者的出手,雖然一開始就沒有顧及我和黑巢等人的存在,甚至有著一網打盡的念頭,但是,這種威力強大的衝擊,卻能給愛德華神父的實力進行一次定位——至少,這名敵人的防禦,是這種程度的攻擊無法擊破的。或許,就如同席森神父的設想,在同等級的神秘中,六百六十六變相已經趨向「無敵」的概念,而六百六十六變相的神秘性,也絕對不等同於六百六十六頭惡魔中,最高等惡魔的神秘性。愛德華神父對惡魔的研究,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讓六百六十六頭惡魔之間產生了化學反應。

我不認為自己會被這種聽起來就毛骨悚然的神秘打倒,即便,這種神秘的基礎,很可能就是基於對最終兵器的研究和模仿。雖然還沒有觀測到六百六十六變相的極限,但是,我完全不覺得,它已經超過了最終兵器的神秘,這種直覺,源於我對「病毒」,對這個世界的解析,也源於我曾經與最終兵器硬碰硬的經歷。

速掠超能,足以讓我立於不敗,但是,只有KY1999在手,卻是同樣無法戰勝愛德華神父的。

除了臨界兵器之外,我想不出提升自己攻擊力的方法,左眼雖然有過一段時間的異動,但這並不代表「江」會施展它的力量。雖然,我和「江」之間的關係如此深刻和複雜,但是,我仍舊不明白,「江」到底在想什麼,會怎麼做。所以,我必須尋找另一個途徑,尋找對愛德華神父有效的攻擊方式。

或許,應該從意識層面著手,雖然黑巢那邊的意識行走者失敗了,但是,他所描述的情況,讓我看到成功的一些可能性。不過,在那之前,還得等等,既然愛德華神父仍舊在等待,那麼,必然還會有進一步的變化。例如,將會有更多的人被引誘到這裡——即便這些人和當下已經抵達的人一樣,不是朋友,僅僅是敵人的敵人,不過,對我來說,仍舊是有利的。

他人所感受到的時間流速,和我在速掠通道中感受到的時間流速完全不對等,在速掠的狀態下,我擁有的不僅僅是移動的速度,還有思維的速度。我也許不是最聰明的,但是,卻有可能是這裡所有人中,擁有思考的機會和時間最多的。速掠狀態讓我總能在他人的一瞬間中,就完成對情報的分析和歸納,這是一種看不見的優勢,而他人總是驚嘆我的難纏,卻誤以為是我頭腦過人的緣故。

實際上,排除速掠爭取到的「時間」,我僅僅是一名普通的優等生罷了。只是,再普通的腦袋,在比他人多出了成百上千次的思考後,總會有一些所得。

我穿過目標建築的窗口,衝擊緊隨在身後,它所經過的地方,就連堅固的鋼鐵也好似被揉搓的橡皮泥,地表更如同蒜皮一樣層層剝離。而藏身在這棟建築中的人,正打算撤離,他已經顧不得再隱藏下去了,那沉重而有些驚恐的表情,證明了這波衝擊所造成的破壞,超乎他的想像和準備。

他緩緩地挪動四肢,衝擊的主體抵達前,擴散的餘波已經讓他站不住腳,就像是踏在棉花上般不斷失去重心。他之前毫不猶豫就出手了,因此,我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把他當成朋友。我抓住他的領子,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已經拖著他穿出這棟建築,直入另一條巷道中,而這裡也有正在撤退的人。我從他們之間竄過,他們的目光,還正轉向後方,似乎要確認衝擊波的到來。

跨越了兩百米的直線距離後,我抓著俘虜停留一棟三層高的民房頂上。在連鎖判定的觀測中,一路行來,本該居住於此地的市民,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應該是在戰鬥開始之前就被驅走了。對此我不感到驚訝,這裡的變化,在黑球出現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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