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超凡雙生 第0824章 密室殺人 3

走火和輪椅人向義體高川三人展示了從現場收穫到的部分線索,只是,正如他們之前所說的那般,並沒有絕對可靠的證據去證明誰就是兇手,也沒有可以順藤摸瓜的線索,去揪出背後的陰謀者。即便死者本人似乎在暗示兇手就是義體高川,但是,雙方彼此之間,在今天之前甚至沒有過接觸,也沒有間接性的衝突。所有的情況,都處於一種假設中,之前談到的兇手身份,也不過是一種可能性猜測而已。最重要的是,無法找到一個可信的殺人動機,也推斷不到一個可靠的殺人手法,僅僅憑藉死者的死狀異常,就定義為意識行走者在行兇,即便在神秘世界中,也是稍顯武斷的,往更深處去說,並不是只有意識行走者才能殺人不見血。

「死者的死因是?」義體高川看向走火。

「心臟麻痹。」走火說:「就像是自然死亡,但是,現場的布置卻給人一種並非自然死亡的印象。何況,如果真的是正常死亡,又如何能夠留下針對高川先生您的指證?又是出於何種原因,讓這位死者那麼做?在所有的死亡方式中,自然死亡的可能性是最低的,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為不可能。」

「死於心臟麻痹,這不應該是意識行走者的力量吧?」格雷格婭有些疑惑,在她的直觀印象中,意識能力致死應該是一種特徵極為明顯的死法,或許有些類似於腦死亡或植物人?她並不完全清楚,被意識能力殺死的人,到底都會呈現怎樣的現象,只是憑藉長久以來的正常認知去提出疑問而已。

「意識行走者的力量,可不僅僅是殺死一個人的意識而已。」咲夜說:「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受傷和死亡時,有可能是你所想像的腦死,但在一個強大的意識行走者手中,會更加實質地將傷勢反饋回身體上。甚至是——」

「通過意識層面的干涉,讓一個人的心臟麻痹。而這種殺人手法,可以無視空間的距離,對人體生理而言,也是極為有效。」義體高川接過咲夜的話,對輪椅人說:「如果將這種心臟麻痹定義為意識力量所致,而不是其它神秘,你們有這方面的資料嗎?」

「的確曾經有這樣的圈內人。」輪椅人點點頭,說:「在過去,有過一段時間,因心臟麻痹而死亡的方式,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規律性,經過多方面的配合調查,最終發現兇手只是一個普通人,卻擁有一本叫做『死亡筆記』的奇物,傳聞是死神的筆記本,使用這件奇物最尋常,也最常用的殺人方式,就是寫上某個人的名字,對方就會在短短十秒之內因為心臟麻痹而死亡。這種殺人方式,理論上可以遍及全球範圍,當然,實際上還是有很多限制的,否則,也不會被人揪出來,那個傢伙的智商足夠高,也足夠小心,正是因為死亡筆記的殺人限制,讓他的行動呈現規律性。」

「然後呢?」義體高川並不打算了解這件往事的來龍去脈。

「他死了,死亡筆記沒能回收,直接因為神秘力量而自我銷毀了。」輪椅人搖搖頭,說:「當時的資料在網路球還有保存,如果高川先生想要了解的話,我們可以提供。」

「不需要,你們對死亡筆記的研究結論是?」義體高川的回答十分乾脆,沒有一點想要涉入的想法。

「百分之九十是意識力量,但是,力量的主體是死亡筆記,主人的意識,不過是一種指向性的引導而已。」輪椅人說:「死亡筆記的自我毀滅,也有在特殊情況下失去主人後,存儲在其中的力量失去引導而變得混亂衝突的緣故。」

「如果你們真的相信這個結論,那麼我也只好相信了。」義體高川微笑起來,「也許死亡筆記的神秘,是來源於意識態,但是,關於自我毀滅的原因……」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意思闡述完全,但是,這裡的人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這已經是眾所公認的結論。」走火插口了,對這個話題定下基調後,將談話的內容轉回正題:「耳語者的諸位可以安心在這裡呆下去,網路球會對這件事負全責。不過,也還請高川先生多加註意,不管對方的目的如何,這裡寫有您的名字,卻是不爭的事實。即便你不是對方的最終目標,但是,很可能會繼續在您的身上做文章。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除非對方再次出手,否則當前的線索,並不足以支撐搜索行動。這一點請您體諒,在這座宅邸中駐紮的組織,都是網路球的客人,即便,其中混進了一些心懷不軌的傢伙,但在抓住對方的小尾巴前,卻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說來說去,還不是讓我們忍氣吞聲,你們自己做好人?」格雷格婭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譏諷道。不過走火和輪椅人都像是沒有聽到般,全將目光投在義體高川身上,他們十分清楚,這個男人才是這支網路球隊伍的實際負責人。網路球熟悉他,明白在多數情況下,他會針對某些情況做出的反應,正是因為這種了解,才是雙方合作的基礎。無論在正常社會,還是在神秘世界中,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支持一個自己不了解,捉摸不透的人,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果然,義體高川一如他們所料那般,說道:「明白了,我可以體諒你們的難處,也不打算在這個關鍵時刻,做出不合時宜的行動。況且,對於後天將會召開的會議,我們耳語者也有極大的興趣,極力反對所有試圖阻礙會議進程的人或組織。我們彼此之間的立場和價值,有著合作共贏的基礎。不過,我也希望這種同盟關係,能夠一直走在雙方都付出真誠的道路上,而不是單獨強調某一方的退讓。我們並沒有紙面合約,所有附之紙面的約定,比起內心的選擇,都只是一張廢紙而已,但也正是因為內心的選擇,所以才必須通過行動表現出來。我期待著,等待著,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們失望。」

無論是立場的重申,暫時的妥協以及最後的強硬態度,義體高川的語言,全都沒有超出網路球的判斷。得到理想中的回答,走火和輪椅人交流了一下目光,一直有些嚴肅緊繃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不少。

「我們會拿出足夠多的證據,證明無論在死亡前還是死亡時,這位死者和高川先生您都沒有任何交集。」走火誠摯地說:「駐紮在這座宅邸中的神秘組織,都是立場和利益性一致的夥伴,基本上都相當理智,也極為熟悉圈內的情況,不會僅僅因為出現您的名字,就認定您是兇手。不過,如果真的有人找麻煩,還請高川先生高抬貴手,給予我們進行處理的時間。」

「真是一群得寸進尺的傢伙。」格雷格婭忿忿不平,「如果再次有死者出現,而且,一致指定兇手就是高川呢?一次兩次,或許你們能夠擺平,但總也抓不出兇手的話,一定會讓這裡的人事變得混亂起來。我可不覺得你們真有能力安撫那些自顧不暇,草木皆兵的『盟友』!還是說,你們能夠保證,在短時間內就能讓案情獲得巨大進展?一旦在會議上,繼續發生參與者死亡事件,無論如何都不能視若無睹吧?」

「是的,正如格雷格婭小姐所說,情況的確有可能往這個方向發展。」走火併沒有因為對方的指責產生任何情緒波動,依舊用那沉穩的聲線說:「但是,只要兇手出手頻繁,就一定會留下越來越多的線索,至少,可以找出一些規律。有了這些東西,要證明義體高川的清白,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如果每一次的死者,都在暗示是高川先生所為,那麼,反而可以讓更多人相信,高川先生只是受害者,不是嗎?」

「推理性的反向思考嗎?」格雷格婭十分明白走火的意思,點點頭卻說道:「如果有人認為,是高川故意留下對自己不利又白痴十足的線索,以迷惑世人的眼光,將自己從嫌疑犯中摘出去呢?」

「總會有人可以取信於人,而也總不會有人可以獲得所有的認可。」輪椅人說了一句頗具哲理的話,「只要擁有決定權的人,相信高川先生的無辜,那高川先生就是無辜的。」

「你在威脅我們嗎?坐輪椅的傢伙。」格雷格婭針鋒相對地說:「你是想說,如果沒有網路球的支持,我們耳語者就會被所有人孤立?」

「我們網路球,無法代表所有的神秘組織,而我們網路球的盟友,也不可能代表其它的盟友和網路球,這樣鬆散的體系,又有什麼可以讓你這麼暴躁的呢?」雖然屢屢受到格雷格婭陰謀論的抨擊,輪椅人卻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的意思。格雷格婭說的情況,自然是存在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並不會因為情況在不同角度所呈現出來的性質不同,就會失去其原本的意義。

網路球是支持耳語者的,這是已經定下的大局,無關乎在這座宅邸里死了多少人,死了什麼人,無關乎在這一連串的陰謀後又是怎樣的暗流在活躍。而這樣的支持,無法通過紙面協定,也無法直白地宣之於口,只能從交談中,達成隱晦的交流。不管格雷格婭如何想像,走火和輪椅人只要將這個意思傳達給義體高川,就已經完成了工作。而義體高川的態度,也足以讓他們相信,這件緊急公關已經達成既定目標。其實,對於當前出現的突發情況,是否會影響兩個神秘組織之間的合作,網路球還是抱以正面的看法的,甚至可以理解為,正是因為出現了突發情況,才能驗證彼此之間盟約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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