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十字軍 第0744章 相對死

異化右江的身體在抽搐,那痛苦的表情烙印在我的視網膜中,似乎能夠將一種刺痛感傳染過來。原本被少年高川和最終兵器十號貫穿心臟和胸膛的異化右江,就如同人類遭到致命創傷,生命的氣息不斷削弱,所有的動作和表情,都給人一種迴光返照的感覺,但是這種抽搐的痛苦卻像是為她打了一針強心劑,她的表情越是扭曲,生命的氣息反而更加強烈了。這種異常無論是站在一旁的我,還是和異化右江糾纏在一起的最終兵器十號都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任何遲疑,在異化右江還陷於抽搐中,無法動彈之時,最終兵器十號將她貫穿自己腹部的手臂扭斷,迅速向後脫離。與此同時,我提著雙刀,朝最終兵器十號疾馳而去。不管異化右江身上產生了什麼變化,她的對手都不是我,而是少年高川,而已然受創的最終兵器十號,被我鎖定為目標。

而且,她本來就是沖我而來的,如果可以趁機落井下石,我當然同樣毫不遲疑。

最終兵器十號的腹部被開了一個大洞,雖然因為它並非真正的人類,所以這種創傷並不致命,從它的動作來看,也沒有對行動造成任何妨礙,但是受創就是受創,以「人形」呈現的它,即便不完全遵循人體限制,也定然不可能完全忽視人體限制。最終兵器十號一定有什麼地方,因為這種傷勢而出現弱化,我深信,這個傷勢弱點此時不明顯,僅僅是因為它很好地掩飾起來了。

但是,在真正豁盡全力的戰鬥中,一定不可避免會暴露出來。

至於少年高川到底會和異化右江產生怎樣的互動,卻不是我可以把握的。

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才必須儘可能抓住自己能夠抓住的機會。

隨著我的速度提升,最終兵器十號的速度也開始提升,異化右江的變化,相對於我們的速度變得遲緩,就如同之前戰鬥的速度差現象的翻版。在我的眼中,除了我和最終兵器十號之外的一切都變得緩慢。

在異化右江的變化達到一個極限前,我和最終兵器十號碰撞了三次。就在這三次交鋒中,最終兵器十號的戰鬥方式仍舊和過去沒有太大的變化,面對我揮起的刀鋒,最終兵器十號憑藉自己那和義體相當的身軀硬碰硬地抵禦和反擊。速度也好,反應也好,靈敏程度也好,它的同步提升參照選擇了此時的我,然而——

我察覺到了,在這三次交鋒中收集到的數據,經過腦硬體分析,再和之前戰鬥數據進行對比後,所得到的結果,也證明了我的感覺——最終兵器十號的同步提升值總體出現弱化的跡象,儘管在峰值上,仍舊和我此時的數據分庭抗禮,但是,從峰值到波谷的差距明顯出現增大的跡象,以至於平均值被拉低,而且,波動的頻率也更為急促。這些數值給我一個明確的認知,那就是,被異化右江打穿腹部之後,最終兵器十號的能力協調性變得既不穩定。

它之所以可以成為「高川殺手」的關鍵,並非它固有的基礎戰力,而是通過「同步提升」這種特殊能力,產生即時性的戰力破格提升,但是,也正因為要達成這種「即時性的破格提升」的性質,這部分破格戰力一開始就從本質上註定了其不穩定的狀態。原本就不穩定的狀態,在自身受創的狀態下,變得更不穩定了。

此時,它的能力數值在峰值上也僅僅達到和我相等的水準,平均值卻在我之下。在我穩定發揮的情況下,除了峰值期之外,各項數據都要凌駕於最終兵器十號之上,更何況,在格外劇烈的數值波動中,最終兵器十號的能力峰值出現頻繁,但卻不夠持久,而波谷期也到來得和峰值期一樣頻繁。

雖然,完成一個能力波動周期的時間極短,對其他人來說,或許難以捕捉,不過,對於擁有偽速掠的我來說,儘管不像少年高川那樣,不可理喻地,一瞬間就能將自身速度拔高到讓敵人難以反應的地步,但是,要在擁有足夠衝擊力的情況下,將速度提升到可以充分利用這個波動周期時間的程度,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我和最終兵器十號緊緊糾纏著,防禦也好,攻擊也好,只要產生碰撞,就會產生作用力,就會不斷提升速度,就會讓最終兵器十號那短暫的能力波動周期相對變得漫長,從而抓住它那至今為止,最為低落的波谷期。

速度的提升,也會讓我可以在同一時間內發動更多的攻擊,在更多的碰撞中,將更多的作用力反饋給偽速掠。

這是一個每一個周期都在加劇的提升循環。每一個眨眼,我都在增加攻擊幅度,也都在為自己的最終勝利積蓄優勢。我不認為最終兵器十號沒有察覺這一點,但是,就算它想要脫離也沒有辦法了,沒有在最開始就選擇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就是它最大的失誤,它那利用「同步提升」偷來的力量,也同樣成為禁錮它的陷阱,相同的峰值速度,也意味著,即便在峰值期,也不可能拉大彼此之間的距離。

無論是藉助環境因素,還是藉助對方的力量,前者它的水準至多和我相彷彿,而後者,我才是真正的專家。

無論自身因素,還是外在因素,都不會給它擺脫我的機會。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隻能是來自少年高川和異化右江那邊,但是,這個時候,那兩個人仍舊在牽扯不清,有一些奇怪的,或許在完成後,就能徹底左右局勢的變化,在兩人之間發生了,但是,那樣的變化也是需要時間的。

我的速度越快,相對時間也會愈加充分。即便變數的產生,只需要一秒鐘,但只要速度夠快,這一秒鐘足以完成原本十秒才能完成的事情。

我的偽速掠相比起速掠超能,限制極大,但是也並非沒有優點。相對完美地利用波及自身的矢量衝擊,已經成為我在偽速掠狀態下的本能。我對自己可以戰勝最終兵器十號沒有任何疑問,因為,結局在這一次交手的開始,就幾乎是註定了。

最終兵器十號的能力波動,不僅在波谷期的速度變慢,身體強度也同樣被削弱。我的攻擊越來越躲地可以擊中鎖定的位置,而針對同一個部分的疊加攻擊,也在不斷放大它的身體在波谷期的弱勢。

斬斷它的脖子,是至今為止所發現的,最有效的擊殺方法。最終兵器十號當然知道對自己而言,什麼才是致命的,它對要害的防護,變得相對明顯,不過,波谷期的狀態,讓它無法完全避免這種針對性的攻擊。

我頻繁的攻擊,也終於讓雙刀的材質疲勞度達到了極限,視網膜屏幕一直鎖定著這個數值,在腦硬體的控制下,義體的所有行動,完美與數值達成和諧。達到武器強度極限的一擊,也正是最終兵器十號的又一次能力低谷期,之前那重複的,毫無技巧的,如同機器一樣運作的攻擊,利用最終兵器的「同步提升」特質,完美引導了它的戰鬥方式,讓它產生了一種直來直往的慣性。

我一個竄步,錯開最終兵器十號的攻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強制扭轉自己的關節,作出了堪稱「自損」的技巧。在這一瞬間,左腳的殘廢已經成為事實,但是,也換來了最終兵器的動作失衡——為了彌補慢一步的反應,它作出了機械化的反應,而正是這種機械化,讓它的人形結構成為了擴大失衡的因素。

僅僅是一瞬間,也可以說,只需要這一瞬間。能力的低估,失衡的動作產生破綻,破綻又在極快的速度中,相對性被放大了。最終兵器十號的身體傾斜,防禦也好,閃躲也好,都無法到位,在視網膜屏幕的鎖定中,我的左手刀如同毒蛇吐信,擊中在它的後頸。

我盡了全力刺出一擊,身體的速度,通過肢體傳導的力量,在出手的一瞬間,全部擊中在這一點上。無論是視網膜屏幕的細節觀測,還是從手心傳來的反作用力感,都讓我對這一擊的效果產生了明確的認知——還不夠!

是的,只靠這一下,要刺穿最終兵器十號的脖子,還是不夠。

在作用力的反饋中,左手刀發出清脆的響聲寸寸斷裂,只剩下刀尖的一部分,仍舊嵌在最終兵器十號的後頸上。

但是,這個情況本來就在腦硬體的預判中,相對應的方案,早就已經有了。

在這一刻所發生的事情,都在攻擊開始前,就完成處理方案。左手刀的碎裂,最終兵器十號試圖利用這一次攻擊,將身體調整過來的舉動,就如同「預言」一樣,分毫不差地於我的視網膜上呈現出來。

沒有絲毫猶豫,不需要猶豫,也沒有思考的時間。在這彷彿被「預言」了的變幻中,義體藉助第一擊的反作用力,再次提升速度,我們之間的方位,在這一瞬間,相對凝固下來。

然後,如同穿越時空的閃電,藉助旋轉身體的力量,我刺出了右手刀。

刀尖沒有任何意外地擊中了鑲嵌在最終兵器十號後勁上的刀尖碎片。

這是我最常用的技巧,也是最擅長的殺招。第一次的攻擊讓目標陷入瞬間的疲損極限,利用第二次的疊加,突破這個極限,造成實質性的破壞——如果最終兵器十號的身體強度,和之前一樣穩定的話,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我所會的,少年高川也會,我所擅長的技巧,少年高川也同樣擅長,在墜入紅月的過程中,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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