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十字軍 第0674章 真理末日

駕駛著奪來的「噴火」,我們追蹤著遠方的特混飛行大隊,身後的「噴火」機群一直對我們死纏不放,但也沒能堅持太長的時間。在沒有奪取「噴火」的情況下,我們的攻擊距離和移動能力有著明顯的弱點,但是,同樣是異常「噴火」機型的能力,銼刀卻能發揮出比身後追兵更凌厲,更有靈性的戰術。數量上的差距無法彌補這種戰術上的優勢,這讓一騎當千的局面成為事實,在不停的追、逃和反擊中,糾纏我們的「噴火」一一被擊毀,而我們所駕駛的這架「噴火」卻沒有太大的損傷。這簡直就是誇張的英雄電影中才會出現的情況,但是,出於一些「神秘」的因素,銼刀卻達成了這項成就。

面對一個戰鬥機群大隊,銼刀最初也感到緊張,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當她意識到這些「噴火」隱藏在異常下的缺陷時,卻逐漸變得輕鬆起來。「噴火」單從機體能力來說,是沒有缺陷的,拿到二戰時期,它是極好的戰鬥機之一,因為這個意識態世界的「神秘」而變得異常後,它的機體性能完全是超水平發揮,加上它們成群結隊,戰術陣型也都十分嚴謹,因此,若是一直同樣由正常人類駕駛的「噴火」機群,面對這群「噴火」,大多時候只會被絞殺殆盡。然而,這群「噴火」要面對的,卻不是正常人,它們的行動方式便從「嚴謹」變成了「死板」。

「只是一群骷髏架子罷了。」銼刀嗤之以鼻地說,她似乎指的是那些骷髏狀駕駛員沒有活人的靈性,看似另一種異常又駭人的生命形態,但實際不過是類似「機器人」這樣的東西罷了。對於意識態世界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東西,而且,不以其它的形態出現,而偏偏是二戰時期的戰鬥機和士兵骷髏,我和銼刀都有所猜測。這絕對不是偶然,這個意識態世界的構造形態,以及這些「免疫系統」般的異常物事,都讓人感到一種清晰的特性,這種特性之產生,自然不可能沒有緣由。

「納粹曾經是那個時代的末日真理教的一個分支,它藉助一個國家的力量來進行某種『神秘』的研究。」我重新分析自己所獲得的資料,說道:「在二戰之後,戰勝國奪取了納粹的一部分成果,但是,更關鍵的東西,已經被納粹轉運。為了抵禦必然會再次歸來的納粹,各國以從納粹那裡奪取的成果為核心,各自進行『神秘』的研究,而五十一區就是這樣的機構,但卻因為某些想法和時事環境,最終默許瑪爾瓊斯家這一支末日真理教的滲透,藉助它們的力量來解析,並繼續研發納粹的研究成果。」

「大致就是這樣,和我知道的沒什麼差別。」銼刀說。

「也就是說,藏匿五十一區,不,應該說,藏匿在拉斯維加斯地區的精神統合裝置,其實原本就是從納粹手中搶回來的,很可能就是納粹正在研究的『神秘』。」我說:「但是,各個戰勝國卻宣稱,真正重要的東西,都已經被納粹打包帶走——」

「也許他們說謊了,也許這裡的精神統合裝置,的確不是最重要的東西,或者說,不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銼刀知道我的疑問,但卻有自己的想法:「我有時會想,當時戰勝國拿走的東西,或許是納粹故意讓他們帶走的。雖然德意志在二戰末期已經油盡燈枯,但是,納粹並不是這樣,根據我所知道的情報,它們已經完成核心的研究,並打包帶走了許多資源,大部隊走得相當從容,而且不為人知,真正被戰勝國消滅的納粹,僅僅是外圍部分而已。既然納粹的主力能夠安然撤退,那麼,它們自然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將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帶走。」

「它們有能力,卻沒有這麼做,甚至,在它們拋棄的東西中,還有精神統合裝置這樣的神秘之物。」我接過她的話,說道:「美利堅將精神統合裝置藏在拉斯維加斯,建立了五十一區,時間過去了半個世紀,在此期間,五十一區和末日真理教的聯合研究也取得部分成果。然後,倫敦和拉斯維加斯依次出現了瓦爾普吉斯之夜,存在龍傲天、丘比和瑪麗亞這些和瓦爾普吉斯之夜,以及精神統合裝置有著某種密切關係的人或異物,尤其是瑪麗亞,她還是正常人的時候,本身就是五十一區的資深研究員。再之後就是我、龍傲天和丘比闖入了拉斯維加斯的瓦爾普吉斯之夜,而瑪麗亞早就陷身其中。我們在瓦爾普吉斯之夜最深處看到了一台以精神統合裝置為核心的紡垂體機器,而納粹似乎也早已經知道了這個瓦爾普吉斯之夜,它們能夠抵達,或者就藏身於這個瓦爾普吉斯之中,之後更是直接因為紡垂體機器的墜落,打開了某種機關,直接導致納粹從這個拉斯維加斯的瓦爾普吉斯之夜中來到正常世界。」

「沒錯,這個條理的暗示性實在太清晰了。」銼刀沉聲說:「納粹藏身的地方,這麼多年來誰也找不到,這可以視為它們根本就不在正常世界之中。根據神秘學,要在相對分離的世界之中穿梭,不僅僅需要坐標,還需要通道。被各國分走的納粹成果,包括精神統合裝置在內,本身就是誘餌,或者是某種坐標,更是激活通道的物器,甚至,納粹本就希望正常世界的各國和末日真理教去研究這些東西,對納粹來說,這種研究是它們歸來的條件,而各國所取得的研究成果,也是它們歸來之後可以收穫的果實。

雖然各國宣稱納粹的研究已經取得核心關鍵,但是,精神統合裝置可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五十一區、瑪爾瓊斯家主導的末日真理教乃至於參與政府研究計畫的神秘組織,本就是一股不遜色於納粹的力量,更別提各個國家私下有可能進行過成果交流。就連這樣的合作團體,都沒能徹底弄清精神統合裝置的底細,納粹自己又如何可以做到呢?」

這些緣由僅僅是我和銼刀憑藉手中已經到手的情報進行的推測,實際情況也許會有出入,但是我覺得大體的輪廓就是如此。末日真理教作為末日幻境中最為龐大的神秘組織,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在過去的「高川」所經歷的末日幻境世界中,末日真理教的地位也許略有起伏,但總體而言,和如今這個末日幻境的世界沒有太大的差別。從「現實」的角度來說,「統治局」代表了末日症候群患者在LCL態下的某種狀態的集中具現,也許是代表「病變」,也許是代表其它,此時我無法真正理解它的「真實」,不過,如此規模巨大,神秘莫測的統治局,代表的自然不會是一種平常的狀態。按照這種推斷去解析末日真理教的存在,自然也能得出,末日真理教也代表了構成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某種極為凸顯和嚴重的狀態。

因此,在末日症候群患者的病情沒有重大轉折的情況下,由他們的人格意識構架出來的末日幻境中,統治局和末日真理教的情況自然也不會產生太大的變化。同理,即便末日症候群患者化作LCL後,失去了獨立的人體特徵,人格意識在液態LCL中生滅沉浮,但LCL態是一種相當穩定的狀態,所以,無論這些人格意識誕生或消亡了多少次,因其誕生基礎沒有太大的變化,其人格意識在末日幻境中的投影,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於是,末日幻境的每一次輪迴,或者說每一個周目,僅僅會產生一種「世界線」式的區別,而不會產生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其中的人們也相差彷彿,僅僅是經歷區別而造成人格意識的微妙變化,甚至,如果將世界線的進程量化並描述成一條曲線,那麼每一條代表世界線的曲線也不會出現重大的起伏。

由此推斷,作為末日幻境世界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存在,象徵著某種特殊狀態集中性顯現的末日真理教會,其發展和最終導致的結果,也許會在過程中有些微妙的差別,但其發展曲線和所達成的結果,並不會有本質性的差別。在「精神統合裝置」誕生之前的世界線中,末日真理教已經是以一種末日倡導者和推動者的面貌出現,那麼,在「精神統合裝置」誕生以後的世界線中,末日真理教以一種「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獲得了精神統合裝置」的設定情況出現,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無論有沒有「精神統合裝置」,末日真理教的宗旨和行為都不會有本質變化,而有了「精神統合裝置」,它只是變得更加危險,而末日的過程,也想當然地會加速。

在過去的「高川」留下的記憶資訊中,「高川」從來都沒有見證過真正的世界末日結果,僅僅是有一種「世界末日無可避免」的悲嗆、無奈和壓抑,過去的「高川」們的死亡,也不在這些記憶資訊中。這也許是因為,「死亡」本身是一種太過負面的資訊,從而在記憶資訊中剔除了。我並不清楚,「高川」們是怎麼死亡的,僅僅知道,他們已經死亡這個事實。末日真理教如何達成世界末日,完全是一種模糊的狀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末日真理教的存在,比「高川」的存在更加長壽,而末日真理教的宗旨和願望也的確達成了,不管是它們主動推動,還是「劇本」在側面推動,過去那些世界線都已經消失,末日幻境輪迴了許多次,這就是事實。

無論末日真理教做什麼,怎麼做,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都不會改變世界線的走向。

以中央公國的樸素神秘學的角度來描述,這樣的發展過程和結果,就是「大勢定常,小勢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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