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留名於史 第四百三十一章 留名於史!(大結局)

建安二十五年,一代霸主曹操曹孟德率軍擊孫權,於半途頭疾犯,大軍還朝。

曹操膝下有子,曹昂、曹丕、曹彰、曹熊、曹沖等等,眾子之中,他最為喜愛曹昂。

雖當面不曾誇得曹昂半句,但是曹操時常對身旁眾人自豪笑道:「此子似孤最甚!」

只可惜天不佑人,曹昂於中道病故,得悉此事,一代梟雄吐血昏厥,從此卧病難起。

江晟、江睿,昔司徒江哲之子,至司徒辭官遠遊之後,曹操將二子接入府中,親自教導。前者乃百年治國能臣,後者乃不世善戰猛將。曹操視二子如己出。

臨走之時,曹操曾喚來眾子,一一囑咐。

待得眾子梗咽而退之後,曹操又喚來江晟、江睿二人,時江晟已官至司徒長史、祭酒,江睿拜虎賁中郎將。

「孤與你父乃至交,親若兄弟,無不可暢談之事,惜你父不喜為官,掛金上表而去……孤此生之憾事,莫過於此……你二人亦算孤半子,待孤死後,你等要好生輔佐子桓,莫要叫孤失望……」

江氏兄弟連連點頭應下。

曹操又喚來鎮遠大將軍陳到,耳囑道,「叔至,你與子脩交厚,親若兄弟,孤早早便知,唉!只惜此不孝兒英年早逝、早早便棄孤而去……子脩之弟,亦你之弟……」

陳到含淚而退。

隨後,曹操又喚來曹昂之母丁夫人,以及卞夫人並諸妻子一一囑咐。

待得諸事畢,丁夫人含淚詢問曹操還有何遺憾,曹操哈哈大笑說道,「我曹孟德一生諸多事……不枉此生,死而無憾!」

言畢,昏厥。繼而又醒,反覆幾次,諸位夫人心疑之時,終聽到曹操在榻上笑罵道,「你這廝,且找孤飲酒耶?哈!豈有這等美事?同去同去……」

言畢,逝。享年六十六歲。

曹操既死,其子曹丕繼位,追尊其父為魏武帝,追尊江哲為武德侯,按著曹操意思,不避諱,以表江哲之功。

建安二十五年十月,曹丕廢漢室自立為帝,改年號黃初,重賞朝官,大犒天下。建安二十五年,即黃初元年。

時江晟已官拜司徒,雖年幼卻居廟堂;而其弟江睿官至車騎將軍。

次年,陳到加封大將軍、大司馬,司徒公江哲女婿鄧艾任司隸校尉、長安令、威遠將軍,總督西北事宜,以擋西蜀大將軍姜維。

一時之間,江家勢頭鼎盛,不遜夏侯。

或有旁人讒言江家之事,對於此事,曹丕毫不在意。

也是,眼下江家與曹家,正如當初曹家與夏侯家,親密無間……

不過就是這親密無間,有時卻叫曹丕有些難以自處……

黃初三年,秋,曹丕設朝於洛陽。

正值朝會,忽聞車騎將軍江睿至,驚得曹丕暗呼一聲:這廝怎麼回來了?

只見區區弱冠之齡的江睿大步走上金殿,神情古怪望了曹丕半響,忽然大拜道,「臣江睿,見過陛下!」

這一記大拜,叫曹丕很是彆扭,偷偷望了一眼台階下江晟,見他正閉目養神,心下有些鬱悶,咳嗽一聲,訕訕說道,「平身平身……愛卿不是去青州剿賊了么?」

「多謝,陛下!」江睿聞聲而起,抱拳說道,「賊子已平,臣回京復命!」

「什麼?」曹丕瞪大了眼睛,一聲驚呼。

百官亦是議論紛紛,御史大夫陳群出列疑聲說道,「傳聞青州賊勢浩大,似是黃巾復燃,數萬人云從……」

「不過烏合之眾罷了!」打斷了陳群的話,江睿環顧朝上百官,笑著說道。

百官面面相覷,或有人古怪說道,「洛陽距青州,路途遙遠,兼之江大人又有剿賊之事在身,這區區月余……」

「是一月又三日,共計三十三日!」江睿鏗鏘說著,隨即環顧四下說道,「此去青州,末將只需十五日,一月來回,三日剿賊!是故,共計三十三日!」

一番話直聽得朝中眾百官面色動容,叫曹丕極為鬱悶……

該死的!那個混賬說青州賊勢浩大來著?!

似乎是望見了江睿,回想起幼年的某些事,曹丕的好心情一下子消磨得精光,身旁的老宦顯然是看出了曹丕的心思,尖著嗓子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於是乎,一場朝會草草落罷了……

待得退朝時,坐在帝位之上的曹丕抬手喊道,「江愛卿留步!」

話音剛落,就見江睿神情玩味轉過頭來,急得曹丕連忙擺手說道,「朕指的江司徒……江司徒……」

顯然,江晟有一點是繼承了其父……猛翻白眼。

望著江睿大步走出朝堂,曹丕扯著江晟的衣袖,低聲說道,「子旭,這廝這麼回來了?朕琢磨著,少說也得要個一年半載吧……」

江晟面色有些古怪,低聲說道,「陛下,當著微臣的面,數落微臣之弟,這似乎有些於理不合吧?」說著,他搖搖頭,笑著說道,「我弟自來勇武,子桓又不是不知……」

「這我當然知道!」曹丕顯然是心有餘悸,擺擺手鬱悶說道,「得得得,朕得再琢磨一個法子……」說著,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遲疑說道,「子旭,你說若是朕將其調往長安……」

只見江晟神情古怪地望了曹丕幾眼,哂笑說道,「這個嘛,我想子淵倒是樂意,不過子桓,若當真如此,叫我姐夫如何自處?回頭若是姐姐怒了,那可遠比子淵……」

「額?」曹丕愣了愣,點頭訕訕說道,「那倒也是……」

二人正說著,忽然一名朝官去而復返,望見曹丕,大拜說道,「陛下,徐州牧陳登來報,言泰山賊寇叛亂……」

「叛得好!」曹丕神情激動地大喝一聲,叫守在附近禁衛軍盡皆愕然側目。

那名朝官更是傻眼,結結巴巴說道,「叛……叛得好?」

在江晟搖頭中,曹丕咳嗽一聲,勉強辯解道,「朕……朕的意思是,他既叛亂,朕當可調重兵剿之,」說著,他話語一頓,沉聲說道,「你即刻前去擬招,著車騎將軍江睿,出兵平亂……」

「原來如此,」那名朝官這才恍然,隨後曹丕正欲下旨,急忙擺擺手恭敬說道,「陛下,恐怕不必勞煩江將軍了,徐州陳大人發來的是捷報,十日之前,他已調兵剿滅了泰山賊……」

「……」曹丕傻眼了,張張嘴,望了一眼東南面,嘴裡鬱悶地吐出兩個字,多事!

不說那愣在原地的朝官,江晟搖搖頭,跟著曹丕走在皇宮中,走著走著,他見四下無人,笑著說道,「子桓,子淵乃我弟,亦是你弟,何以至此?」

曹丕鬱悶說道,「此話不假,子淵也可以說是我等看著長大的……自幼便與我不合,我當他乃我弟,他不當我是兄,我又能如何?」說著,他好似想起什麼,詫異問道,「對了,還是找不到江叔父下落么?若是能尋來江叔父,我便不信,他敢這般……」

江晟翻了翻白眼,搖搖頭,微嘆說道,「至曹世叔在世起,夏侯叔父接連派人尋找,據賈叔言,父親乃一慵懶之人,既脫身而去,又如何會叫我等尋到?我尋思著,希望不大……」

「可惜了……」曹丕一合拳掌。

「你呀!聽說你欲立後……」

「唔……」

「怎麼打算的?」

「這個嘛……我琢磨著……」

「啊?!這……」

「噓!噓噓!」

最後幾聲,已遠不可聞。

※※※

而與此同時,江睿已歸其府邸,摟著其妻室甄宓哈哈大笑。

「夫君,有何喜事,叫夫君這般喜悅?」在江睿懷中,甄宓疑惑問道。

「不不不,並非喜事,而是趣事!」說著,江睿伸手撫摸著愛妻的後背,笑著說道,「你是沒見到今日朝會,為夫出兵青州剿賊,三十三日凱旋而回,驚得那些朝中大員……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甄宓掩嘴一笑,搖搖頭無奈說道,「妾身還以為是什麼喜事呢……夫君既然立下這般功勞,陛下可曾封賞?」

「封賞?」江睿哂笑一聲,撫著下巴古怪說道,「我尋思著,這廝多半是在琢磨,如何再想個法子,把我給調出去……選什麼不好,盡選些烏合之眾!」

「夫君!」甄宓小臉有些驚慌,望了望門外,細聲說道,「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呵呵,」有些好笑地摟著愛妻,江睿說道,「從小到大,叫慣了,一時間難以改口,曹叔父在世時,我便這麼叫……」

「今時不同往日啊,畢竟陛下乃天子,乃是君,夫君乃是臣,君臣有別,豈能……」

甄宓正勸著,忽然門外一聲清響叫她收了口。

「老爺,夫人,司馬大人求見!」

「是他?」甄宓愣了愣,望著自家夫君正色說道,「夫君,妾身以為,要小心司馬懿此人……」

「放心!」溺愛地捏了捏愛妻鼻子,江睿淡淡一笑,自信說道,「此人,為夫鎮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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