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袁曹之戰! 第三百五十五章 風骨

「呵呵呵,哈哈哈……八千袁騎……八千袁騎,哈哈哈!」

「……」歪了歪腦袋瞅著坐在帳中主位上的曹操,戲志才心中很是納悶。

自己不過是詢問一下戰況,主公何以如此?

「八千騎軍啊!」重重一拍扶手,曹操大笑說道,「如有神助!」

「皆是主公洪福所至!」經歷了不可思議之事的曹軍諸將抱拳恭維道。

「怎麼回事?」戲志才低聲詢問身邊的曹昂。

「是這樣的……」就算是事隔一個時辰有餘,曹昂眼下仍是心有餘悸,回想著那八千袁騎奔騰疾馳、直直朝自己等人衝來的一幕幕,曹昂深深吸了口氣,將事情經過一一告知戲志才。

「此言當真?」戲志才為之動容,就算是深謀如他,亦感覺此事過於懸乎,令人匪夷所思。

「千真萬確,」只見曹昂露出一個驚駭的表情,搖頭低聲說道,「軍師不知,當時八千袁騎已近在咫尺,只需再過幾息,我等恐怕……然而就在這時,天象大變,猝然下起暴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隱隱可以感覺到,那些袁軍騎兵連人帶馬、滑到在地、擠做一團的慘劇……待一刻光景之後,暴雨休止,嘖嘖……八千袁騎,慘不忍睹啊……」

「哦哦……」戲志才點點頭,忽然皺眉望了眼曹操,低聲問道,「主公這是……」

「這個……」曹昂嘿嘿一笑,擠眉弄眼說道,「誰知道啊,老爹從方才就一直就這樣,或許是受了驚嚇吧……」

「胡說八道!」坐在主位上的曹操笑罵一句,帳內曹將哄堂大笑。

很不可思議地死裡逃生,眾曹將心中暗暗稱奇,莫非主公當真受上蒼庇護?

「好了好了,你等也是疲憊,便先下去歇息吧!」狠狠瞪了曹昂一眼,曹操揮揮手笑道。

「諾,那主公好生歇息,末將等告退!」眾曹將抱拳一禮,依次而退,而曹昂,早在父親曹操一瞪眼之時,拉著陳到溜出帳外去了。

見四下無人,戲志才搖搖頭,拱手說道,「還請主公治在下失察之罪!」

「失察?」曹操笑了一笑,擺擺手說道,「志才將顏良大軍動向算得分毫不差,助我誅滅此軍,乃是大功,如何失察?」說著,他見戲志才欲開口說話,抬手笑道,「志才言,一炷香時辰內要擊潰顏良前部,實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既然我等大功告成,志才便不必再行自責了,我還要靠志才謀劃,擊敗袁紹吶!哈哈哈!」

「主公大度!」戲志才拱手一拜,隨即面容有些古怪地望著曹操。

似乎看穿了戲志才心思,曹操大笑著擺擺手說道,「志才放心,曹某可不曾得什麼失心之症,乃是心中喜極!」

見曹操說破,戲志才面上有些訕訕之色,長嘆道,「幸好乃有天助,補全在下計中疏漏,否則在下……」

「好了好了,」曹操起身,走至戲志才身旁,拍拍他肩膀,點頭說道,「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非是人力所能算到,志才能算到如此地步,曹某心中已是暗暗慶幸……此戰,那八千袁騎敗得太過詭異,我心中實是有些不敢相信……

志才,你可知,那八千袁騎已開始衝鋒,僅僅數息之後,怕便會將我等擊潰,然而就在這時,天降暴雨,不多不少,一刻時辰……便是這一刻時辰,叫八千袁騎全軍覆沒,而我等,僅僅是站在雨中……」

「此乃主公氣運所至!」戲志才拱手恭維道。

「氣運?」曹操皺皺眉,撫著下巴在帳內踱了幾步,搖頭說道,「我知奉孝、志才、守義等,皆是世間名士,知氣運,曉陰陽,不過曹某對此事倒不甚了了,亦不深信,人吶,還是要靠自己,豈能託付於天?」

「主公英明!」戲志才呵呵一笑,隨即好似想起一事,笑著說道,「聽聞主公不曾下令將那八千袁騎逐一殺死?」

只見曹操眼眉一挑,大笑說道,「唔,確實!」說著,他走到桌案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一口玩忽說道,「那八千袁騎死傷六七千有餘,戰馬倖存者、可復用者,一匹也無,曹某惻隱之心一起,便放那些殘兵敗將回去……」

「哈哈哈!」戲志才撫掌大笑,指著曹操玩味說道,「惻隱之心,主公可莫要欺在下哦,」說著他望著曹操,一字一頓說道,「主公怕是想著將此些袁軍放回,以亂袁軍士氣吧……嘖嘖,此等匪夷所思之事,便是在下亦感天威之難測,這些敗兵心中更是戚戚然,回得營內那麼一說,袁紹必會將其斬之,以絕軍中謠言,其軍必然惶惶,哈哈……妙計!」

只見曹操一口將杯中茶水飲畢,搖頭無奈說道,「曹某心思,瞞不過志才啊!」

「此乃在下身為軍師之本份!」戲志才拱手正色說道。

「呵,志才身子尚未康復,仍需注意,莫要操勞過度,」頗為擔心地望了戲志才一眼,曹操忽然想起一事,神秘說道,「那八千袁騎中,我抓回一人,志才可想猜猜是誰?」

「唔?」戲志才皺皺眉,望見曹操笑得極為暢快,猶豫說道,「主公竟暢快如斯……唔,必定是袁紹帳下的大人物,莫非是袁紹謀士?」

「一語中的!」曹操呵呵一笑,凝神說道,「逢紀、逢元圖!」

「竟然是他……」

數日之後,顏良於烏巢被曹軍所伏大敗,這個消息不脛而走,短短數日便傳至袁紹大軍之中。

而此刻,袁紹已率麾下四、五十萬大軍抵達白馬附近,得問此報,袁紹眼睛一瞪,當即昏厥,幸得身旁之人急救。

躺在榻上漸漸轉醒,袁紹吸了口氣,忽然想起顏良兵敗被殺之事,心口便是一痛。

「主公!」帳內眾將見袁紹轉醒,紛紛喚道。

袁紹擺擺手,望著站得稍遠、正低頭想事的龐統嘆息道,「士元,悔不聽你之言……我早該知曉,顏良貪功冒進,不堪大用……」

然而龐統似乎不曾聽到袁紹所言,仍顧自想事,帳內眾人面面相覷。

「士元!」沮授暗暗扯了扯龐統衣袖。

「唔?」龐統這才醒悟過來,環視一眼帳內眾人,又見主公袁紹半坐在榻上望著自己,眼神有些複雜,急忙拱手說道,「在下方才正苦思一事,還請主公恕罪!」

方才見龐統無視自己,袁紹心中有些不渝,自己好歹已拉下臉面言『悔不聽你之言』,你還想怎得?如今見龐統向自己告罪,袁紹心中不滿瞬間消逝,反而對龐統苦思之事,來了興緻。

「士元苦思何事?」

「在下覺得,」龐統舔舔嘴唇,有些犯難說道,「這陣雨,來得著實蹊蹺,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等騎兵開始衝鋒之時降下,而且雨勢猝急,叫人難以應變……」

「是啊!」沮授點點頭,附和說道,「聽敗兵回報,當時我等八千騎兵已開始衝鋒,短短半炷香之後,便可將曹孟德或殺、或擒,然而就是這時……唉!上天助曹不助袁!可恨!」

「沮大人所言,頗似妖言惑眾、怠我軍軍心啊!」站在龐統另外一邊的郭圖眼神一閃,冷笑說道。

沮授此刻也知自己失言,急忙拱手解釋道,「郭大人誤會了,在下一時失言,非是……」

「非是什麼?」郭圖連連冷笑。

「公則兄!」龐統暗暗扯了扯郭圖衣袖。

望了一眼與自己相處至好的龐統,看在他面上,郭圖這才冷哼一聲,就此為止。

而這時,一直愣神聽著的袁紹眼睛一瞪,張張嘴不可思議喃喃說道,「莫非……莫非真是上天欲助曹孟德……」

「主公多慮了!」謀士審配上前一步拱手說道,「世間之事,湊巧者萬萬千,皆是天意耶?不盡然,依在下之見,連日來此地酷熱難當,湊巧降雨、恰逢此時叫曹孟德撿回一條小命罷了,主公莫要多慮!」

湊巧降雨?豈會有如此湊巧之事?龐統心中暗暗撇嘴,非是針對審配,而是針對他所言之事。

龐統與諸葛亮自幼相識,兩人所學,大致相同,其中差別在於諸葛亮主習內政,龐統主習兵略,對於占星問卦之事,兩人或有涉及,就因如此,龐統敢確定。

這雨,來的著實蹊蹺!

就算連日酷熱難當,然而觀此間天色,卻非是那時降雨……

六丁六甲奇術?

莫非曹操帳下亦有能士懂六丁六甲天術,行雲布雨?

然而《六丁六甲》天書在孔明手中,世人就算能從先賢雜書中學得奇術一二,又如何比得過孔明,又如何能掌握得如此精妙?

龐統自是明白,若不是暴雨恰巧在那八千騎軍開始衝鋒之時降下,那些騎兵豈會全軍覆沒?哪怕是降雨早那麼數息,那些騎軍也必定是緩緩撤軍。

騎兵,雖是沙場利器,然深被天時地利所克……

曹營中人,究竟是誰……懂六丁六甲之術?龐統心中暗暗猜測著。

其實,那陣雨,非是六丁六甲之術,而是奇門遁甲之術,就因龐統不了解其中究竟,是故想岔。

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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