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宅男的抱負 第三百章 先機(二)

一切都朝著賈詡的算計而發展著……

建安二年十月末,劉表率領十萬兵甲逼近江哲所在的安樂,而圍困安眾的曹洪、張遼、徐晃三將『得知』此事,心下大驚,當即率領麾下將士,回軍安樂『救援』……

與此同時,劉表秘令文聘、魏延二將率五千精兵、千餘精騎,前去途中設伏。

十月末的某天傍晚,不說天陰沉沉下著小雨,就連入夜,也比尋常早了幾分,一片黃昏景色。

泥濘的道路之上,一軍大軍緩緩朝前行進著,軍中乃有兩面大旗,俱是黑底白字,一面上書『曹』,一面則上書『江』,在兩旗旁邊,亦有三面較小的旗幟,卻是不如那兩面大旗般考究,上書『曹』、『張』、『徐』,如此看來,此軍必定是江哲派出圍困安眾的曹洪等獎兵馬。

踏著濕滑泥濘的路面,其中更有不少將士因此滑到在路上,然而觀此等將士面色,卻好似絲毫不曾被這惡劣的天象所影響,依舊士氣高昂。

不為外界因素影響心神的軍隊,自可稱之為精兵!

「吁!」此軍前端,為首一將勒住馬頭,眯著眼凝神望著面前遠處,似乎是在探查前方的動向。

三將之中,會有如此謹慎的,也唯有徐晃、徐公明了!

「公明,」在徐晃身旁,曹洪瞥了他一眼,輕笑揶揄道,「若是嚇跑了前來伏擊我等的劉表軍隊,公明如何向大帥交代?」

聽聞曹洪此話,張遼啞然失笑,低聲說道,「曹將軍,雖說我等乃是誘敵,不過將軍也莫要大意才好……」

「此事我自是知曉,」曹洪點點頭,在他身邊,徐晃皺眉轉身望了一眼身後,低聲說道,「我等都離去乃有半日之多,想來那身在安眾的蒯子柔已是知曉此事才對,為何久久不見他前來,莫非是看破司徒之計?」

張遼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說道,「那蒯良就算是足智多謀,豈能比之司徒?再者,戰場廝殺,豈容這廝耍陰謀詭計?蒯良麾下無大將,當是要與劉表派來之軍前後夾擊我等……」

「文和言之有理!」曹洪點頭附和道,「況且安眾城外,仍有張(綉)將軍率領三千精兵潛伏在外,那蒯良若是當真尾隨而來,呵呵,我等只需擊潰了劉表伏兵,復殺回去助張將軍一臂之力即可!」

「此事倒是頗為易也……」徐晃微微一笑,揚頭望了眼灰濛濛的天,輕笑說道,「就連上天亦是心向我等,此戰豈容不勝?」

張遼、曹洪對視一眼,眼中俱是有些笑意。

如此惡劣的天氣,徐晃竟說上天心向他們?

不過細細一想,倒是有幾分道理,蓋因賈詡此計勝在出其不意,誰能料到表面上急急行軍回去救援江哲的三位曹將,竟是想著要反戈一擊、意在攻下安眾呢?

只是可惜曹洪等三將麾下俱是步兵,如此若是要攻下安眾,就不能離此城太遠,否則如何趕得及助張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安眾?

可是若是著令大軍緩行,又恐被蒯良看破……

就在曹洪等人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場小雨卻是替他們解了圍:如此濕滑的地面,就算著令麾下將士稍稍緩行些,亦不會教蒯良心中起疑。

「唔?」策馬走著走著,徐晃望向遠處的眼神為之一凜,當即低聲喝道,「文遠,子和!」

「唔?」曹洪與張遼聞言抬頭望向遠處,但見遠處有一密林,密林之上乃有不少飛鳥盤旋於上空。

一處密林自然沒有什麼不妥,然而那密林之上盤旋不下的飛鳥,卻是極為可疑。

世人皆知,禽類畜生想來最為愛惜自己的羽毛,決然不會冒雨飛於半空,當是會尋找一避雨之所。

此處乃有密林,正好可與這些飛鳥多雨,然而為何它們卻久久不曾下落呢?

如此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林中有人!而且數量為之不少!

「嘿!」冷笑一聲,曹洪對張遼、徐晃使了個眼色,二將自是意會,裝作漫不經心地朝左右兩邊靠去。

側身望了一眼身邊的護衛,曹洪低聲說道,「暗暗傳令下去,叫將士們好生戒備,以待廝殺!」

「諾!」那護衛微微一抱拳,撥馬傳令去了。

而與此同時,密林之中卻是響起了些許響動。

細細一望,正如曹洪等人所想,此林中確實乃有附近埋伏,而且,正是文聘與魏延所率領的軍隊。

「似乎有些不對……」凝神望著遠處曹軍,文聘猶豫說道。

「有何不妥?」文聘身邊魏延詫異問道,「仲業可是想起了什麼?」

「非是如此,」只見文聘滿臉遲疑之色,望著曹軍喃喃說道,「曹軍似乎有了防備……」

「怎麼可能?!」魏延一臉驚訝,錯愕說道,「我自思我等不曾露出破綻,曹軍如何會知曉?」

「我也不知,」文聘搖搖頭,望著由遠而近的曹軍遲疑說道,「只是我心中有些擔憂罷了……」

「呵呵,」魏延哂笑一聲,低聲說道,「仲業且放心,我等只需待曹兵路過半數之際,從中殺出,配合軍師前後夾擊,曹軍必定大敗,如此我等也可不負主公眾望!」

「唔……」文聘緩緩點點頭,猶豫說道,「擔憂是我想多了……文長且下去安排,這裡便交給我吧!」

「恩!」魏延點頭應了一聲,瞥了一眼遠處的曹軍,徐徐朝後退去。

當真是我想多了么?文聘眼中還是有些懷疑。

忽然,一聲鳥鳴傳入他的耳畔,叫文聘為之一驚。

順著鳥叫聲猛得抬頭,文聘面色大變,口中驚呼道,「糟了!」說罷,他轉身望向魏延退卻的方向,卻愕然望見數十支火箭猝然被射向空中,隨後於半空炸裂,火星四射……

與此同時,距離那地估摸有四五里的路程,蒯良率領著帳下僅有的一千八百騎兵,正在等著文聘、魏延二人的信號。

「軍師,」忽然,麾下一員偏將指著某處說道,「軍師且看,信號!」

「唔?」蒯良定睛一看,見確實是早先與劉表約好的信號,當即喝令道,「全軍……殺!」

「喝!」隨著一聲大喝,一千八百騎兵一甩馬韁,駕馭著胯下戰馬殺向面前遠處的曹軍。

然而,蒯良心中亦是有幾分詫異:一路為隨而來,竟是不曾碰到半個曹軍斥候,是曹軍心急回軍救援,還是另有目的?

「該死!」望著半空中的火星,文聘恨恨地低罵一句,隨即取過兵刃,朝著曹軍所在方向喝道,「諸君,殺!」喝罷,身先士卒、率先衝出。

他心中自是還存有幾分僥倖……

就算曹軍如今有了防備,然而他們一路踏著泥濘而來,力氣必然不支,豈能久戰?當是可勝!

「喝!」附近的劉表軍大呼應喝,將軍如此驍勇,他們又豈能落後?都紛紛隨著文聘從林中殺出。

而林後的魏延,亦同時率領著千餘騎兵,從側面迂迴擊向曹軍右側。

「來了么?」望見林中殺出無數敵軍,曹洪自無半點懼色,冷笑一聲舉槍喝道,「將士們,隨我殺敵!」

兩支軍隊如潮洪一般撞擊在一處,然而迸開的卻是那赤紅的鮮血……

戰爭,就如一架永遠填不滿的絞肉機,僅僅是一個照面,戰場之上景象已是叫人難以相信。

「殺!」隨著一聲大吼,一名曹兵狠狠一刀將擋在面前的敵軍殺死,隨即便感覺腹部一涼,愕然一望,卻見一柄長槍已是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該死的……」忍著喉嚨處不停上涌的血水,那名曹兵眼中盡顯瘋狂之色,竟是一把抓過眼前的長槍,右手舉起長刀,朝前狠狠劈去……

然而,還未等他劈出,他卻是感覺自己脖頸處一涼,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望著眼前緩緩倒地的曹兵,魏延一甩佩劍上的血漬,皺眉望了一言半空,伸出左手攤開,只覺落在手掌之中的雨水漸漸變得密集起來……

雨,漸漸變大……

或許正如徐晃所言,上天此刻是站在曹軍一方的……

對於騎兵來說,雨水……不,是吸收了雨水之後的地面,對於騎兵實在是毀滅性的打擊。

伴隨著一陣馬兒嘶叫之聲,魏延麾下騎軍竟然大半因地面泥濘,滑到於地,隨即便被附近的曹兵一擁而上,砍成肉泥。

「混賬!」眼睜睜看著麾下將士被殺,魏延為之震怒,一夾馬腹沖向曹軍最為密集之處。

然而,事實證明,他也絕非特殊,只聽一聲胯下戰馬一聲悲鳴,魏延頓感胯下一空,隨即便有一股巨力將自己向前拋出。

「砰!」重重砸在地上,魏延用手一摸額頭,隨即攤開手掌,入眼一片血紅,待他轉身再看自己戰馬之時,卻發現那馬兒折了前腿,癱倒在地上不住地哀鳴。

「殺,殺!」周圍的曹兵自是發現了魏延,見他裝束與他人大為不同,頓時心知是將領級人物,面露喜色朝魏延撲去。

「哼!」望著四周無數曹兵向自己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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