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宅男的抱負 第二百七十章 紛爭乃起!

大將軍曹操得勝回師,自然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就算是叫全許都城的百姓出城迎接,亦無不可,不過要是叫天子率領著朝中百官早早等在城門之外,這卻有些過了……

早前,曹操兵伐徐州呂布之處,心中亦有些坎坷不安,生怕無功而返而叫朝中百官看輕,不過自呂布身隕,許都歸順之後,曹操的心情很是舒坦。

坐跨名馬『爪黃飛電』,腰間懸掛著寶劍『倚天』,身著大將軍之鎧甲,曹操徑直走在最前。

「許都,我曹孟德回來了!」

闊別半年余,曹操又重新回到大漢京師許都,遠遠望見城門下人群機密、黑彤彤的一片,他嘴角掛起几絲笑意。

忽然,遠處有人策馬疾奔而來,曹操定睛一看,正是麾下謀士程昱,遂朗笑著喚道,「仲德,莫非你等鼓動百姓前來迎操?哈哈,若是叫守義知曉你等如此擾民,必不與你等干休!」

「是矣,」只見程昱苦笑一聲,勒馬與曹操並行,低聲哂笑說道,「此番卻不光是全城百姓……」

「唔?」望見程昱臉上的古怪神色,曹操面色一滯,神色狐疑得細細凝望城下,忽然望見皇輦一角,臉色頓時一沉,低聲喝道,「非是你等指使?」

程昱搖搖頭,低聲卻是鄭重得說道,「非是我等,此事無論是文若、顯彰與我,均不知情,皆是方才得知,是故昱匹馬趕來,好叫主公有個應對之策……」

「何來應對之策?用何應對之策?」曹操面色一沉,恨聲說道,「想來是有人在陛下身邊進讒!既然陛下執意如此待我曹孟德,我曹孟德又豈是懼事之人?我自思不曾愧對大漢,亦不曾愧對陛下,陛下如此所為,實是叫曹某心寒!」

「主公……慎言啊!」程昱猶豫著望了望曹操身後的軍隊。

「哼!」曹操冷笑一聲,眼睛稍稍一眯,隨即仰天哈哈大笑,點頭讚許說道,「不過,不得不說,陛下此舉真乃妙招,若是旁人不知情,還道我曹孟德欺君罔上,哈哈,妙,妙!」

「主公?」程昱詫異得望著神態已恢複如初的曹操,隨即心中亦是大讚,忍常人之不能忍,此人真乃我程仲德一世輔佐之主!

「仲德!」曹操撫著下巴,很是玩味得笑著喚道。

「唔?」程昱如夢初醒,見自己失態,急忙拱手說道,「且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去,去查查何人乃為天子出此妙策!」

「咦?」程昱愣了愣,隨即好似明白了什麼,微笑說道,「主公欲殺之?」

「哈哈,非也!」曹操搖搖頭,雙目有神,凝聲喝道,「能出此良策,想來是飽學之士,如此人才,操何以捨得殺之?當收於帳下聽用……」

「倘若那人不識抬舉呢?」程昱玩笑說道。

「哈哈,不識抬舉?」曹操朗笑三聲,大聲喝道,「曹某有的是耐心叫他服我,你且先去查明此人吧,哦,對了,今日操還要與你等商議民生之事,如此你便明日再查吧……」

「是,主公!」程昱頷首應命。

「呵呵,」曹操很是玩味得輕笑一聲,揚鞭朗笑說道,「不可叫百姓與陛下久候,我等且去!」

「是,主公!」應了一聲,望了眼身邊的曹操,程昱心中暗暗想道,看來主公對天子成見已深,竟將百姓放置在天子名號之前,往日決然不會如此……

不過……如此也好!程昱面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與忠心漢室的荀彧、荀攸不同,程昱心中對當今天子可不曾有幾分敬意……

一兩里路,片刻便至。

望著面前不遠處那皇輦下的天子協,曹操冷笑一聲,直直策馬奔去,待近天子協之時,方才翻身下馬,單膝叩地,抱拳喝道,「臣曹孟德何能何能,且勞陛下龍駕迎我,當是死罪……」

其後眾將士亦是下馬叩地,口呼「萬歲」。

若是朕能賜你死罪,何以等到如今?劉協心中暗罵一句,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痛惜的模樣,一面上前扶起曹操一面嗟嘆說道,「愛卿此行徐州,兵馬勞頓,勞苦功高,那呂奉先目中無朕,不遵朕令,如今身死,當是解恨!愛卿誅殺不臣之人乃是有功,又何來罪責?愛卿速速請起!」

早前呂布亦是誅殺董卓有功,如今也只是割據徐州罷了,如何成了『不臣』之人?乃是劉協用呂布暗諷曹操罷了。

而曹操卻是全然不顧天子的嘲諷,他卻是在意另外一事:如今從天子嘴裡說出的『愛卿』二字,自己卻再也聽不出一絲真情實意……再回想起自己這三年為大漢付出的;回想起當日十八路諸侯皆止步洛陽,唯有自己帶著鄉中族人連夜追擊;回想起家中長輩因自己折損如此多鄉人的痛責……

曹孟德已是心寒!

心中暗暗搖頭冷笑,曹操面上淡淡一笑,起身抱拳喝道,「此乃大漢先帝英魂庇佑,乃叫我曹孟德旗開得勝,興我大漢,全乃先帝之庇護,臣不敢居功!」

若是換作他人,想來會先對當今天子頌德一番,而如今,曹操與天子協的間隙與日俱增,觀曹操性格,又如何會去故作討好?

世人皆有傲氣,皆有傲骨,便是梟雄曹操,亦是如此!

恨恨得咬咬牙,劉協面色鐵青,隨即忽得展顏一笑,點頭說道,「愛卿所言極是,我觀愛卿便是興漢能臣,不過……」

「……」若是換做旁人,想來是會下意識地出問,但是曹操就是不開口,只是玩味得笑著,在附近數以萬計的百姓眼中,自是一副恭順的模樣。

對此,劉協毫無辦法,只好自己開口說出了下文,「早前得聞愛卿徐州之行,對陣袁公路與呂奉先兩路兵馬,朕實心憂,唯恐愛卿身遭不測,如今一見愛卿麾下將士,當真是雄武之軍,愛卿可要善待麾下,體恤將士,且叫他們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勿要再起兵戈之事……恩,得如此大勝,當是不得不犒賞將士,愛卿以為如何?」

「……」望著劉協略帶嘲諷之意的笑容,曹操面色一沉,重聲應道,「臣……陛下所言極是,臣亦是做此想!」

而聽到說要大賞三軍,曹操身後的將士亦是大聲呼喝。

「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莫非劉協有錢犒賞軍士不成?

自然不是!

犒賞軍士用的軍餉仍是由許都官庫所出,換句話說,劉協用曹操的錢換了自己的善名,是故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曹操亦是心中滿腹怒火。

「此地風寒,恐損及龍體,還望陛下移駕!」曹操雙目冰寒,面色冷峻,沉聲說道。

劉協首次見到曹操如此銳利的眼神,心中難免有些懼怕,但是想起司馬朗所說的話,這才想起面對這人根本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於是笑著說道,「愛卿挾得勝之軍而歸,朕乃是為迎愛卿而來,豈可先走?不若愛卿與朕同行?」

深深得望了劉協幾眼,曹操又瞥眼望了望四周密集的人群,知曉天子是有恃無恐,心下更怒,低頭拱手沉聲說道,「如此,臣謝過,陛下先請!」

「請!」望著曹操的臉色,劉協只覺得心中暢快,一甩龍袍衣袖,轉身便走,且留下一聲淡淡的冷笑。

「仲德!」曹操抬起頭,瞥了一眼身邊的程昱,低聲淡淡說道,「速速去查明陛下身旁有何人為謀,三日之內帶來見我!」說罷,曹操大步隨劉協而去。

「是……」須知君憂臣勞,君辱臣死!程昱面上亦是不渝,已是暗暗打定了主意。

劉協的這番舉動,卻不是全然為嘲諷或是激怒曹操而來,當日司馬朗心灰意冷,留下三策轉身便走,劉協這才明白,眼前的這位恐怕也是與那江哲智計相若的人物,是故急忙趕出殿外亭廊喚住此人。

而那時司馬朗已不再對天子劉協抱有希望,只是念及臣子之德,是故將緊要之事盡數告之劉協,隨即不顧劉協挽留,徑直離開。

劉協回殿想了整整一宿,越想越覺得司馬朗說得對,於是改變了對待曹操的策略:暗地冷嘲熱諷自是無關緊要,但是決然不可與曹操正式撕破臉皮,只因如今寄人籬下,此乃其一;其二,斷然不可叫許都的軍士、百姓,只知曹孟德而不知天子,多行善舉,以收其心!

是故,便有了以上的那一幕……

那麼劉協之所行是否有效果呢?自然是有的,沒見到城門四周、城中街道、以及城外的曹軍均口稱天子之德么?

對於朝外的人來說,方才劉協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可稱之為名君名主,只有在朝的大漢百官才明白天子協與曹孟德之間的矛盾。

至於某些初見劉協的人物,自是心中敬服……

「大哥,」跨著戰馬前行幾步,張飛輕聲對劉備說道,「方才那人便是當今天子?」

「三弟,天子豈能用『那人』代之?慎言!」劉備責備了張飛一句,隨即點頭說道,「我雖是漢室宗親,然家道中落,此事你與你二哥自是知曉,不過方才曹公下馬叩拜,全軍亦是叩拜,想來必定是當今陛下無疑!」

「哦!」張飛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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