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宅男的抱負 第二百六十章 棄子!

唉!陳公台啊陳公台,為了一個匹夫,值得么?

就在陳宮站在崖邊眺望遠方曹軍所在之時,在他身後的陳登如是想道。

陳登見過呂布,但是他卻不認為呂布是一個明主。

自持武力,剛愎自用,徒逞匹夫之勇,這如何稱得上明主?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武夫罷了,公台,當真值得么?

「曹將軍,此地便交予你了!」就在陳登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陳宮卻是一轉身對黑暗處坐著的曹性說了一句。

「軍師且安心,末將必定按照軍師之計行事!」曹性起身抱拳說道。

「好!」微微一笑,陳宮回身對陳登說道,「元龍,還且勞煩你在此多留片刻,待事成之後,宮當親自負荊請罪……」

「是對徐州百姓么?」陳登哂笑說道。

「……」陳登面色一沉,皺皺眉猶豫得望著陳登,一抱拳黯然轉身而去,口中嘆息說道,「不管是對元龍,還是徐州百姓……」說罷,他的身影已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陳登皺皺眉,欲追上去,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正是曹性。

「陳先生,此地兇險,還望先生勿要亂走……」

「你,」陳登深深望了一眼曹性,回身向崖邊走了幾步,在曹性詫異的眼神中問道,「深沉的夜,唉,也不知要有多少人折在今日……對了,曹將軍乃何方人士?」

「末將?」曹性一愣,隨即抱拳笑道,「末將自然是并州人士。」

「家中可還有妻兒老小?」

「這……」說到這裡,曹性的臉上卻是浮起一絲迷茫,搖搖頭走到陳登身邊坐下,望著遠處曹軍的火把之光,嘆息說道,「末將雙親,均死在外寇戰亂之中,而後末將投了丁刺史……便是如今,也是瞭然一身,何在家之說?」

「咦?」陳登好奇得轉過身,疑惑問道,「將軍到徐州也有好些日子,為何……莫非是嫌棄我徐州女子不成?」

「哈哈!」曹性哈哈大笑,可是陳登卻聽得出,他笑得極苦。

「末將將死之人,何以還要禍害他人?這些日子跟隨主公一路征戰,如何還有心思去想他事?能保全一條性命已是不易……」說著,他抱著後腦勺躺在地上,望著天上的星斗。

本是心悶與他廝聊,此刻陳登卻是聽出些蹊蹺來,試探說道,「將軍何出此言,雖說如今乃是亂世,但依將軍武藝,豈是不能存活?乃是將軍不得其中之法罷了……」

「不得其法?」曹性一愣,面上浮現几絲好奇,盤腿坐起,笑著說道,「還請先生名言?」

望了眼身後不遠處的數名偏將與隱約埋伏在此的士卒,陳登低下身,也同曹性一般盤腿而坐,口中淡淡說道,「將軍可曾聽先賢說過一句,『良禽擇木而棲』……」

「唔?」曹性面色巨變,深深望了陳登一眼,沉聲說道,「末將乃一武夫,不曾讀書,先生說的話,末將乃首次聽到,也不想在聽到,先生好自為之!」

「呵呵,」陳登面色如常,微微一笑,望著遠處的點點火光轉移了話題,「曹將軍,軍師所行之計你意下如何?」

曹性皺皺眉,低聲說道,「末將乃是領兵之將,卻不問出謀劃策之事,軍師如何說,末將便如何做,若是陳先生還欲說我,還請打消了心中念頭,哼!至於投敵之事,末將是決然做不出的!先生莫要再枉費心機了……」

「將軍忠勇可嘉,登心中佩服……」瞥了一眼曹性,陳登淡淡說道,「且不知最後一道伏兵領兵之將乃是何人?登可曾見過?」

「魏續、侯成!」

「哦,」陳登點點頭,喃喃說道,「原來是那二位將軍,登此生無緣拜見,惜哉,惜哉……」

「先生何出此言?」曹性猛得起身,居高俯視著陳登,低聲喝道,「若是先生再無言亂語,擾亂軍心,末將便不客氣了!」

「將軍誤會了,登只是心中有一件事不明白罷了……」

「何事?」

「登乃思,待魏續、侯成兩位將軍與曹孟德軍隊鏖戰之際,將軍你下令麾下將士掘開泗水,這底下,又有幾人可以存活?」

「你……」曹性面色頓變,冷冷說道,「先生說得什麼,末將不甚明白……」

「將軍何以欺我?敢問將軍,在此為何?」

「乃觀曹軍動向!」

「登再問,將軍如今麾下將士幾何?」

「四百餘人,為何有此一問?」

「呵呵,」陳登緩緩起身,拍了拍衣衫下擺的塵土,回頭盯著曹性眼神,徐徐說道,「將軍驍勇,我便不信如此緊要之刻,軍師竟將將軍閑置,依我之見,當是委託將軍以重任……既然將軍說麾下將士僅有數百,那麼登敢斷言,軍師託付將軍的,正是欲令將軍把握時機,掘開泗水……」

「夠了!」曹性一聲低喝,「若是能誅曹操,我便掘開泗水又如何?便是生靈塗炭又如何?曹某非是為一己私利,當是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陳登淡笑一聲,嘲諷說道,「害死同澤,亦當問心無愧么?」

「……魏續與侯成想必已得了軍師密令,待我掘開泗水之際,他二等必當遠遁!」

「我卻非是如此認為,」笑吟吟得望著曹性,陳登冷然說道,「若是詐敗,萬一被曹孟德看出破綻來,又當如何?必然是要死死拖住才是,豈能遠遁?再者,曹孟德何須人也?久經戰陣之人,若非拚死,曹孟德必然起疑!」

「你……」曹性眉頭一皺,深深望著陳登,低聲喝道,「巧言令色,曹某卻是不信……」

話未說完,忽然有一名傳令兵滿臉急色,匆匆而來。

「啟稟將軍,曹軍已破首道伏兵,如今正向魏續、侯成兩位將軍所在而去,軍師有命,只要將軍見到響箭,便引兵離此,依計行事!」

「我知曉了!」曹性點點頭,忽然心中一動,出言問道,「成廉、宋憲兩位將軍如何?」

「成將軍詐敗誘敵,無大礙,已與軍師匯合……」

「哈,」不待那傳令兵說完,曹性輕笑一聲,望著陳登嘲諷說道,「這便是你說的,軍師欲令我等拚死以消曹操戒心?」

「……宋憲將軍戰死!」

「呵呵!」陳登聳聳肩,一臉哂笑。

「你……你說什麼?」曹性心中一驚,回身望著陳登冷笑的臉孔,心下暗暗懷疑。

而另外一邊,曹操已經與魏續、侯成兩將交上了手。

「哈哈!如此也叫伏兵?」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魏續,曹操哈哈大笑說道,「陳公台欲令爾等前來送死耶?如此,我便成全爾等!」說罷,親自提劍,策馬殺向二將。

此時戰場亂成一片,呂布軍與曹兵戰成一團,李典與曹洪早被人流衝散。

雖然曹操亦是算出陳宮必有伏兵在此,但是這次伏兵的數量遠遠超乎他的意料。

方才引兵偷襲的宋憲,滿打滿算亦唯有兩三千士卒罷了,但是此地,卻有整整萬餘,如此也算伏兵?儼然是猛攻!

「曹阿瞞你休要張狂,待我侯成來取你首級!」見曹操身邊好似並無將領在旁,僅僅領著幾名護衛罷了,侯成心下大喜,也不管其餘士卒,直直朝著曹操殺去。

「取我頭顱?」曹操冷笑道,「若是你主親來,我曹孟德亦是不懼!」說罷,手提倚天劍迎戰侯成。

「鏘!」兵刃相交之聲。

此刻再看,曹操面帶冷笑,但是侯成卻是神情大變,連連撤馬退後幾步,望了眼手中長槍槍桿處的斬痕,神情驚疑不定得望著曹操手中長劍。

「怎得?不是說要取我頭顱么?」曹操緩緩舉起倚天劍,哂笑說道,「待我先斬斷你手中兵刃,再砍去你項上頭顱,且叫你再大言不慚!」

「徒逞兵刃之利,非英雄也,曹阿瞞,看招!」隨著一聲重喝,魏續也不知何時到了曹操面前不遠處,於此刻猝然發難。

「哼!」曹操面色不變,正欲揮劍抵禦,忽然身後一陣急風,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有一支長槍徑直從他身邊飛過,直直飛向魏續。

魏續只見眼前寒光一閃,心下大駭,急忙挺槍橫檔,但聽「鐺」得一聲,他竟然被擊落馬下。

「什……什麼?」曹操心中也是愕然,急忙回頭一望,只見自己護衛之中,走出一名彪形大漢,論體格恐怕能與典韋相比。

「你……你是何人?」曹操驚異得問道。

「……屬下乃主公護衛,歸典將軍麾下,」那大漢一抱拳,鏗鏘說道,「喚作許褚,字仲康……」

我麾下還有如此人物?曹操張張嘴,狐疑問道,「你於何時從軍?」

「當日主公在許都募兵,被屬下正巧撞到,那將軍說,只要成為了主公護衛,管我每日飽食,幸得屬下有幾分力氣,才不致被篩落。」

飽……飽食?曹操望著面前這九尺大漢,只感覺面上一抽,狐疑問道,「你既為我護衛,方才敵將來襲,你為何不前來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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