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宅男的抱負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奇兵!(一)

八九月的夜,吹來的風中已有了几絲寒意,刮過官道之旁的樹林,帶起一陣『窸窣』之響。

一隻從暗處竄出覓食的野鼠,借著幽暗柔和的月色,咀嚼著眼前的腐葉。

「踏踏……」

野鼠的腦袋猛得一抬,驚恐得望了一眼遠處,急忙閃進夜色之中。

隨即,便有一隻騎兵急速而至,觀其數量,怕是有五六百之多。

「勒馬!」為首的大將一聲輕喝,其後五六百騎兵猛地勒住馬韁,眼神一致望向眼前的主將。

「呼!」那將遙遙望了一眼遠處,又望了望天上的月色,回聲低喝道,「灃嶺便在眼前,我等一併殺入,休要給曹軍防備之機!」一轉面,月色自然便照在他臉上,此人竟是……

呂布!

「諾!」呂布身後五百騎兵深深吸了口氣,左手死死地握著馬韁,右手持著長槍,面色極其凜冽。

「出發!」呂布一聲輕喝!

灃嶺,位處蕭關之下五六里處,舊時乃是一處荒棄的糧倉,如今被曹操用做關押袁術部將紀靈與其麾下整整四千袁兵……

莫非呂布此行便是欲將紀靈救出不成?難道他以為曹操傻到在此處不設防?

不!此地有曹操兩千精兵把守!而呂布自也不認為曹操那傻到那種地步……

以五百襲兩千?難道呂布當真有這般自信?

當然了,因為他是……呂布!

「……到了……」一邊駕馭著胯下赤兔,一邊握緊手中方天畫戟,呂布的眼神越來越冷冽,因為他已經望見營門箭垛之上幾名曹兵驚恐的面容。

「擋我者死!」呂布怒吼一聲,雙腿猛然一夾,胯下赤兔嘶吠一聲,鼻中狠狠噴出幾團白氣,速度竟然比方才快了一倍有餘。

「騎……騎兵?」箭垛上的守夜曹兵望著營外的情景,驚恐地喊道,「敵襲!敵……」忽然,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再觀他喉處,竟然插著一根羽箭,箭尾猶顫抖不停。

「哼!叫你咕噪!」冷哼一聲,呂布將戰弓掛在箭囊之上,復取畫戟,直衝營門而去。

「射箭!射箭!」營樓、箭垛之上的守衛將領急色喊道,周圍的曹兵這才如夢方醒,舉起弓箭遙遙對準呂布,隨即一齊射出。

「汰!」望著急速而來的幾十點寒光,呂布雙手持戟,在身前舞得滴水不漏,別說射到他,便是胯下的赤兔亦不曾受到半點傷。

靠著赤兔的馬力,區區一里呂布片刻便至,望著那厚實的營門,呂布大吼一聲,猛得從赤兔之上躍起,手中的畫戟猛然劈向營門。

「轟!」區區山木所就的曹營營門如何能擋得呂布神力?待得一聲巨響之後,漫天木屑飛濺,而呂布卻是剛好落在赤兔背上,單手持戟,冷眼望著營門內那區區幾十的曹兵,口中冷然喝道,「擋我者,死!」

隨著呂布那聲怒喝,他身後的五百騎兵亦是趕到,一同殺入曹營,曹營登時亂成一片。

飛將呂布果然不是善與之輩,二十餘名曹兵竟是三下兩下便被他殺盡,凝神望了一眼營中深處,呂布暗暗說道,「那袁術的部將紀靈恐怕是關押在此營深處……」

正如呂布所料,紀靈所關押之處,乃是曹營的最深處,而此刻的他,卻不是那般好過……

曹營深處一破瓦房中,隱隱傳來「啪啪」的聲響,那是棍子抽在人體之上的聲響……

只見就著昏暗的火盆光芒,依稀可見一大漢被鐵索死死綁在木架上,滿頭的亂髮上緩緩滴著血水,雖是垂著頭,但是他眼中隱約閃過的几絲厲芒,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尋常的角色。

他正是袁術部下大將紀靈,是袁術最為信任的將領之一。

但是此刻,這位大將卻是飽受著曹將的侮辱……

「嘿嘿!」垂著腦袋,紀靈口中發出一陣沉笑。

「你笑什麼?」紀靈身前那名手持粗棍的偏將怒道,「莫非是我下手太輕?」隨即朝著紀靈腦袋便是一下,但是這次卻被他身邊的部下拉住了。

「將軍!」只見那名曹兵皺眉勸道,「若是再這麼打下去,他恐怕就要我等打死了,日後若是被先生得知此事,我等恐怕逃不過那百記軍棍……」

「……」曹將面色一滯,猶豫著將舉起的棍子緩緩放下,隨即走前一步,左手猛得抓起紀靈的頭髮,盯著他的眼怒聲說道,「紀靈?袁公路麾下大將?哼!」

「呸!」紀靈吐出一口血水,望著那曹將嘲諷說道,「為何停下?繼續打啊?我若是喊一聲,便不是紀靈!」

「好膽!」那曹將勃然大怒,也不管身邊麾下士卒的阻攔,朝著紀靈劈頭蓋臉一棍,隨即扯起他的頭髮,怒聲說道,「好,就算日後我被先生仗斃,今日我也要一泄忘弟之恨,紀靈,你可知,你將我唯一的弟弟殺了,我就那麼一個弟弟!」

「哼!」聽到這裡,紀靈哪裡還會不明白,斜眼望著那曹將,冷笑說道,「紀某殺的人多了,你指的是何人?」

那曹將氣得面色漲紅,怒然喝道,「好,不愧是袁術麾下大將,如此嘴硬,今日我便叫你死個明白,我與我弟原先是主公麾下裨將,而你主袁術,與我主公有盟約在先,引軍攻我軍在後,我與我弟兵敗撤退之時,你亦不放過我等,引兵追擊……」

「哈哈!可笑!」紀靈哈哈大笑,一臉輕蔑說道,「你我份屬敵對,見你等敗退,我身為將領,豈能不追?」

「那為何我弟棄械欲降,你麾下士卒也不放過?!」

「……」紀靈面色一愣,深深望著一臉震怒的曹將,疑惑說道,「竟有此事?我不知!」

「你休要狡辯,若不是你放縱,你麾下士卒豈敢如此?」曹將面色猙獰,怒聲喝道,「可憐我弟,欲讓我退走,孤身奮戰;而你麾下士卒,竟是口中喊著『投降不殺』,刀下卻決然不留半分人情……呼……」

「你弟喚作何名?」

「哼!事已至此,還有何用?」曹將冷笑一聲,放開紀靈,徐徐抽出腰間戰刀,冷聲說道,「紀靈,今日我張匡便取你性命,以祭我弟在天之靈!」

「不可,將軍!」見張匡抽出兵刃,身邊的數名曹兵急忙攔住,口中說道,「將軍如此為之,必逃不過先生立下的軍法……」

「諸位兄弟且放手!」張匡深深吸了口氣,望著紀靈淡淡說道,「了結這廝之後,我便自刎以全先生軍法,必不連累諸位弟兄!」

「將軍不可……」張匡越是如此說,周圍的曹兵卻是阻攔得緊,口中連連勸道,「將軍,於將軍讓將軍你把守此營,乃是極大的信任,將軍不可辜負於將軍重望,若是此人一死,你欲讓於將軍如何向先生交代?」

「這……」想起于禁對他的信任,張匡顯然有些遲疑了。

而此刻,紀靈亦是抬頭沉聲說道,「這位將軍,紀某平生殺人無數,但是決然不殺手無寸鐵之人,我麾下將士亦是如此,若是有一人如你所說,對棄械之人動手,你便是砍下我之頭顱,紀某決然不皺寸眉!」

「……」張匡深深望著紀靈,見他眼神坦蕩無比,口中冷笑說道,「生死關頭,你當然說得這般好聽!」話雖這般說,但是他手中的戰刀卻是緩緩放下了。

「將軍!」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一聲慘呼,隨即便有一曹兵渾身染血,跌撞而去。

「發生何事?」望著那士卒的慘狀,張匡眼睛一瞪,急聲喝道。

那曹兵勉強一抱拳,忍著傷痛說道,「啟稟將軍,有一軍前來襲營,儘是騎兵,有數百人馬,前營……營地大亂!」

「竟有此事?」張匡瞪著眼睛一聲大喝,低頭沉思片刻,望著身邊士卒猛然喝道,「你等看好此人,我親自出去看看,若是……若是敵軍勢大,便殺了他!」

「諾!」屋內三四名曹兵沉聲應命。

莫非是那袁術引兵前來解救其麾下大將?不可能,有蕭關在,那袁術決然過不來,那麼就是……呂布軍?張匡抽出戰刀,心疑地望向走,方才走到屋外,就望見前營火光衝天,廝殺之聲傳至此處。

猛然瞥見幾十餘名士卒傻愣愣得望著前營方向,張匡大喝一聲,怒聲說道,「你等在站在此處為何?還不速速喚醒眾弟兄迎戰?!」

「……諾!」那些士卒被張匡一聲大喝,如夢方醒,跌跌撞撞跑了開去,欲喚醒沉睡中的曹兵。

「該死的!何人膽敢前來?」張匡怒罵一句,提起戰刀便朝前營奔去。

時呂布率領麾下,在曹營之中來回衝殺,又令麾下士卒點燃曹軍帳篷,而後,藝高膽大的他竟是孤身一人往營內深處而去。

此人……張匡正欲去前營,忽然望見對面有一騎急速而來,全身精甲,坐跨一血紅戰馬,手持方天畫戟……

呂……呂布?張匡猛然感覺心中好似要窒息一般,全身提不起半點勁。

而呂布正欲孤身趕到營中深處,忽然望見一名曹軍小將站在遠處傻傻得望著自己,冷聲一笑,從他身邊飛馳而過。

對於失卻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