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沙墓驚夢 第437章 背叛

我跟凌熠辰都張大了嘴巴,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許老好陌生,我沒有底氣的問:「你什麼意思,天機殘卷沒有上半部?不是說在沉沙墓里嗎?我師父還早就知道?我不相信,你到底是誰?少在這挑撥離間。」

許老輕輕的笑了一聲,說:「周曦啊,你的天真像極了你父親,你還記不記得參加八仙盛宴的時候,你們誤闖到一個所有人都長的一模一樣的村子,那些人其實是吃白鮫人的肉變成這樣的?」

我立馬回憶起來,秦淮體內有一個魂魄正是那個鮫人的魂魄,那個鮫人企圖借著秦淮復活,結果願望落空,反而被秦淮將計就計藉機清除到體外,我記得那白鮫人在死的時候,跟秦淮說了一句話,秦淮當時臉色極為難看,而那白鮫人卻看上去十分得意,秦淮一直沒告訴我們鮫人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許老得意的笑了一聲:「看來你應該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很好奇,那白鮫人到底對你師父說了什麼?既然秦淮不告訴你,那我告訴你也無妨,那白鮫人說沉沙墓中根本沒有天機殘卷上半部,剛才我已經說了,所謂天機殘卷便是殘缺不全的意思,凌熠辰所得到的天機殘卷下半部便是整卷的天機殘卷,至於天下間到底有沒有天機殘卷上半部那還要另說,這也算是一種策略,這些年冥昱教和四岳因為沉沙墓損兵折將了不少,這才讓隱調局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我當時雖然震撼,卻並沒有怨怪秦淮,畢竟天機殘卷從不是我所求,我一直以來的目的就只想知道我是誰,我的父母是誰,我與沉沙墓之間有何淵源,為何四岳和冥昱教都不遺餘力的去算計我,而秦淮卻傾盡所有去保護我?

我假裝若無其事的看著許老,說:「我師父不告訴我必然有他的用意,再說我從來都沒想得到過天機殘卷,知道與否又怎樣?」

許老見我不為所動,語氣緩和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說:「好啊,也不枉費我這二十年的精心籌謀了。」我現在搞不清楚這個許老到底是哪一方的,做著防備的姿勢,離他遠遠的。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抬頭望去正是秦淮和韓沐澤的身影,見秦淮平安回來,我鬆了一口氣,笑著迎上去剛要喊一聲師父,卻發現秦淮好像有點不大對,他的左手被一團黑漆漆的類似於頭髮的東西緊緊纏住,他用右手護著,很明顯他的右手之上應該有一個用於封印的符文,方才能夠鎮住這個東西,這個應該就是剛剛在後面追著我們的那團頭髮吧,難道連秦淮都只能封印,我還在納悶,剛要問他這東西該怎麼處理,只覺得雙肩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捏住,我想掙脫都掙脫不開,秦淮看著我肩膀上已經蘇醒的紅禪,紅禪說:「把你的紅光收回去。」

紅禪嗯了一聲,他對我師父是極為尊敬的,秦淮走到剛剛那個畫壁上的小洞處,紅禪的凌光收了回去,剛剛那乳白色的蟲子便探頭出來,那蟲子落在了秦淮被黑色頭髮纏繞的左手上,竟然消失不見了,似乎與那頭髮融為了一體。我有點懵了,他們要這眼凌做什麼?

與此同時,許老將我緊緊的抓住,我都沒想到他的力氣居然這麼大,許老有些緊張的大喊:「快!趁現在——」

秦淮面無表情的走到我的面前,用凌厲的目光掃了我一眼,然後將纏著頭髮的左手,放入我頭頂,並迅速移開右手。我當時就懵了,秦淮這到底是要幹什麼?我剛喊出了一聲師父就看見他們幾個人都用警惕的眼神迅速遠離我,好像我是某種瘟疫的傳染源一般,我感覺到頭上有什麼東西在動,未來得及喊叫之時,我便被類似於頭髮的東西從頭到腳牢牢的纏住,那頭髮像一條蛇一般,將我牢牢的套住,越是掙扎套的越緊,這頭髮的東西質地跟金剛絲差不多,我大聲的喊叫,在我眼睛還沒有完全被罩住的時候,我看到了秦淮冷漠的目光,彷彿眼前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我馬上把求救的目光轉向凌熠辰,我發現連他都無動於衷,只是傻獃獃的看著,直到頭髮把我全部裹住,我密封在一個頭髮纏繞成的密閉空間里。

我當時傻了,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幾乎還沒反應過來,難道他們幾個都被控制了?就連凌熠辰都對我不聞不問,可是剛剛凌熠辰一直在我身邊,莫不是這奇怪的許老動的手腳?

只是秦淮跟韓沐澤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他那清冷的眼神,分明就是我師父沒錯,我往肩膀上一看,紅禪並沒有被關進來,我當時只覺得又害怕又糊塗,更多的是覺得莫名其妙。

我上下看了一眼,霎時發現一件事,這黑色的頭髮好像是將我纏繞成了一個紡錘形,我立馬聯想起來那壁畫上的內容,那個被纏繞成黑色的紡錘的人被扔進了鼎里,伴著那葯汁配合著萬年不滅之火煮了很久,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被誰抬了起來,這頭髮隔音效果非好,外面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到,我在裡面撕破了嗓子喊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理我,我覺得自己被橫放在了某個能飄起來的地方,難道我已經在那鼎裡面了?

我當時真的不知道用什麼話來描述自己的心情,曾經跟秦淮與凌熠辰在一起的種種浮現在腦海里,難道他們都是在騙我?目的其實跟冥昱教的人一樣,不過也是為了算計我罷了,這些日夜的種種,一點一滴的在我腦海中浮現,凌熠辰的百般關心,每次危險時候秦淮的及時出現,難道一個人為了某種目的,可以裝作關心一直人那麼久?

我仍然不相信,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可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感覺周圍越來越熱,呼吸已經困難了,我應該是被泡在了葯汁里,一股子腐臭的氣味從兩旁躥了出來,我只覺得自己想吐,卻又動彈不得,周圍的水應該很快沸騰起來,我隨著熱水在鼎里飄來飄去,這頭髮隔熱還比較好,雖然裡面越來越熱,但是在一個還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腐臭味越來越強,我感覺頭愈疼欲裂,幾乎快要炸開了,全身癱軟無力,就像一塊爛泥一樣,不知不覺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里好像都有東西流了出來,我透過小小的縫隙儘力抬起手一擦,定眼一看竟然都是血,我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感覺全身就像有幾萬隻螞蟻在咬一樣,可我卻無能為力,我很明確的知道,這疼痛很真實,絕對不是幻境。

胃裡一陣噁心,我實在忍不住了,嘔出一口血來,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了,當時我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然而我卻一點都不怨秦淮河凌熠辰,我這條命這個人或許早在五年前就不應該存在於世間,或者跟早一點,若不是夏懿空死了,我應該依然處於沒有靈魂狀態的活著吧,不管秦淮什麼目的,或者一開始收我為徒就是一種算計的話,我也依然認了,我對他的感情不只是依賴那麼簡單,我相信曾經那些挺身而出不僅僅都只是為了目的……

我只記得自己的思維到了這裡,便漸漸的昏了過去,我當時的表情聽說很安詳,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大哭大叫,有那麼點慷慨就義的感覺。

迷迷糊糊之際,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我來到一顆會發光的樹下,這棵樹是銀色的,竟然閃閃發著光,只是這樹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我漸漸的走進那棵樹,樹上好像躺著一個人,他見我走進了,自己便從樹上跳了下來,也朝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這個男人以前我從來沒見過,卻又覺得有些熟悉,他長相俊美,臉色有些白,他看了看我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然後將手伸向我的心窩,我當時淡然的站在那裡,也沒有躲開,總覺得他似乎沒什麼惡意,那俊美男人的手竟然穿過了我的身體,我好像變成了一個幻影一樣,難道我已經死了?這裡就是天堂?

當時腦子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男人收回自己手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塊透明的水晶,那水晶晶瑩剔透,我的目光幾乎都被吸引了,這水晶本來應該是六角形的吧,因為少了一個角,男人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拿,難道這個水晶是從我身體里拿出來的?

俊美男人將水晶放在我的手上,然後朝著我揮揮手,自己又爬上了那棵樹,我感覺他離我越來越遠,最後周圍又回歸了黑暗,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漸漸的好像有了知覺,周圍腐臭的氣味消失了,只是隱隱的聽見韓沐澤說了一句:「要是別人進了這萬火鼎早就魂飛魄散了,她竟然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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