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只有原辰飛能看見的存在，自然是密斯特拉了。
只是這一次，它的光影越發凝聚，不再僅僅是一個人形，而是有鼻子有眼，越發接近真人。
感覺就好像五毛特效升級成一塊錢特效了，效果大體和三流網大差不多。
密斯特拉回答：「你的進步，讓諸神感到欣喜。我們發現，人族的進化能力雖然孱弱，但是理解能力與創造能力卻很強大。所以諸神也想看看，你對這宇宙的理解，走到了哪一步。」
「我還以為你是來禁止傳播的。」原辰飛道。
密斯特拉攤了下手：「沒有那個必要，諸神從不禁止任何知識的傳播，因為在諸神眼中，那是下等的。」
「明白，就象全知族追求宇宙大一統理論，而諸神追求的只是思觸。」
密斯特拉回答：「你並不知道諸神追求什麼。諸神限制規則的透漏，只是為了讓一切更符合現有秩序，但秩序也不排除意外，比如你。總要有一些變數的存在。一萬多年來，天啟創造了無數的秩序之外者，尋求著那個變數的終極體現。」
大家雖然看不見密斯特拉，卻還是能聽見他的聲音的，聽到這話，一時都有些莫名。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所理解的，未必之前就無人理解，為什麼沒有傳播出去？」原辰飛問。
「你能夠闡述，他們卻未必能夠理解，體會，運用。從理論到實現，本身就有著遙遠的路程。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是難以掌握的。但如果他們中有誰可以通過這點傳授獲得晉陞，我們也不會反對。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
這說法還真夠玄學的。
密斯特拉已又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你的感悟了。」
原辰飛苦笑：「我現在真感覺自己回到了學生時代，有種在教授面前講述自己論文的感受。」
「我不會不讓你畢業的。」密斯特拉回道，然後就沒再說什麼，真象一個教授坐在那裡，認真聽講。
原辰飛便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飛宇，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嗎？如果要突破空間，就要理解第四維的存在。」
韓飛宇點點頭。
原辰飛：「那我們首先就要知道何為第四維。」
「是時間嗎？」瞿維問。
「不。」原辰飛搖頭：「是平行空間。」
「平行空間？那不是第六維度嗎？」夏凝顯然也是看過超弦理論的。
「你是說真的有無數和我們一樣的世界，裡面有無數個相同的我們？」柔娃則是從漫畫上理解的平行空間。
原辰飛搖頭：「不是這樣。平行空間，平行的是空間，不是空間中的物質。你，我，我們這些存在，都是空間中的物質。」
原辰飛取出一張白紙：「我們假設這張紙就是空間，紙上有一群基於二維層面存在的微生物。在它們的視野里，世界是扁平的。」
然後原辰飛取出一疊同樣大小的白紙，蓋在第一張紙上。
原辰飛道：「現在你們看到，隨著大量白紙的堆積，二維延展到了三維。而所有這些白紙，都是空間，但是這些紙上，沒有那些二維世界的微生物。」
夏凝明白了：「平行空間。平行的是空間，不是物質。」
無數張白紙疊在一起時，那些白紙就是第一張紙的平行空間。
「沒錯。三維到四維也是一樣。在一個四維空間內，包裹了所有的三維空間，平行的是空間，而不是物質。所以平行空間是存在的，只是不會存在另一個柔娃，另一個夏凝，另一個原辰飛。但反過來，那些平行的空間里同樣可能有生命。比如精靈界，花神界，青空界，就是位於這些平行空間中的。」
李戰軍驚訝：「你是說所有的異族不是和我們存在於同一宇宙，而是在平行空間里？」
原辰飛搖頭：「不，平行空間就是同一宇宙。」
這話大家又聽不明白了。
原辰飛指指這一疊白紙：「這就是宇宙！第一張紙上生活的，是代表地球的微生物。第二張紙上生活的，是代表精靈族花神族的微生物。這些微生物並不生存在同一個平面上，但是存在於同一個三維空間里。」
劉璃也明白了：「從第三維的角度看，我們大家的確還在同一個宇宙中，只是從四維角度來看，則分屬不同空間。」
「沒錯。」原辰飛這次終於認同了。
他把所有的紙再次攤開：「對於一個二維生物來說，它眼中的世界就是這樣的。無論這些紙堆疊在一起形成的三維是怎樣的，它都感受不到。它所能夠看到的，是所有這些白紙，以二維的層面鋪展開來。」
這次是瞿維解釋了：「就象是地球儀做成了地圖。」
「是的。現在已知宇宙的可觀測直徑是930億光年，但這是從三維角度去看的，就好像在二維生物眼裡……」原辰飛指了下攤開的大量白紙：「世界是扁平的，並因此變得龐大。可如果是從四維的角度看，也許宇宙根本就沒那麼大。」
他重新把所有紙都合在一起。
原本佔地極大的一片白紙消失不見。
從三維角度去看，這只是一張A4紙的面積乘以紙的厚度。
但正如原辰飛所說，當這些紙二維鋪開時，就能鋪出一大片面積。
所以，真實的宇宙遠比大家以為的要小？只是因為人類將其降維理解，好比地球儀降唯成地圖，所以形成了無邊無際的空間感？
也就是說，所有的平行空間，都被統一在同一個三維角度下去看待——空間被平鋪了。
原辰飛又拿起一張紙，在上面的兩個位置各畫了一個黑點，然後將它對摺，黑點正好重合。
他說：「當這張紙疊在一起時，從我們的角度看，兩個黑點之間的距離，只有1微米的距離。假設這張紙上有一個二維生物，由於它無法向高處走，所以它要從一個黑點到另一個黑點，唯一的辦法就是沿著紙面一直走，一直走到這張紙的摺疊處，再順著連接點往回繼續走，直至達到目標位置，這樣就完成了從一個黑點到另一個黑點的遷徙。對這個微生物而言，兩個黑點的距離，不是1微米，而是十公分。」
原辰飛戳黑點：「打破空間把它們連接起來。」
秦維點頭：「這個道理我們都懂，蟲洞理論就是這麼來的。」
瞿維搖頭：「不一樣。一直以來，蟲洞理論都是以時空細道為基礎，認為它是隨機的。至於摺疊空間的說法更是謬誤，它相當於用一種更高難度的行為來替代低難度的行為。試想如果連空間都能摺疊，那還需要考慮什麼傳送啊？整個空間都在掌握之中。但如果四維空間本身就是平行空間，本身就存在連接性，那事情就簡單了。平行空間的出入，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蟲洞與摺疊，因為本來就是互通的。只不過我們走不過去，就好像二維生物無法直接跳到上層。這不是打洞的問題，而是自身行動力的問題。一個連從紙面跳到另一張紙都做不到的二維生物，卻想著去摺疊紙空間，豈不可笑？」
原辰飛笑道：「說的沒錯。所以三維層面的空間傳送，根本不需要蟲洞，沒有蟲洞，沒有摺疊空間，因為空間本就是摺疊的，只需要我們能夠走出四維局限，學會『跳』就可以了。而現行的異界之門，其實就是四維之橋，就好像在紙面的兩個黑點間直接建立一座橋，讓二維生物可以爬過去。」
夏凝也明白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自身突破可以實現空間傳送的原因。感知四維，行走於平行之空，就可以瞬間到達自己想要到達的地方。」
原辰飛補充：「前提是目標點的確存在四維互通。」
原辰飛重新在一張紙上畫了個黑點，然後在另一張紙上畫個黑點，一張放在最上面，一張放在最下面。
他說：「現在你們看到了，如果是這樣兩個平面黑點，即便是在三維空間，也有著一段遙遠的距離。一個二維生物要想『跳』過去，同樣要經歷遙遠的路途。」
這麼一說，大家明白了。
四維空間也不是可以無限制跨越所有距離，同樣有遠近之分。
還是以二維生物為例，現在這個二維生物要想從一個黑點走到另一個黑點，就必須爬過無數紙面。
先前它只需要爬過十公分距離，現在卻可能要爬過好幾米的距離才能到達。
「所以，三維空間越遠，四維距離也可能更遠？」韓飛宇問。
「是，但又不全是。」原辰飛再次摺疊一張白紙，在紙的一端畫一個黑點，然後在對面靠折口的地方又畫了一個黑點。
他舉起紙：「你們現在看到，這是兩個對摺後不重合的黑點。在三維空間里，這兩個黑點的距離從1微米提升到了一厘米。但是在二維生物的眼中，它要爬行的距離反而短了，因為這個黑點是接近邊緣區的，相當於它只需要爬行三分之二的距離，也就是六七公分，就能抵達。」
所以三維層面的遠近，並不是絕對代表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