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旗 第184章 殺回去(一)

「安妮女王復仇號」上,黑鬍子通過望遠鏡看著傑克·斯派洛揮手告別的欠揍模樣,真想一聲令下對著「無畏號」開炮。之所以沒有,卻不是因為傑克船長挾持了他的「女兒」,而是他捨不得傑克船長手中的戴維·瓊斯的心臟,還有「無畏號」一船的財寶。

黑鬍子用力的一揮手中的魔劍,「復仇號」上的所有纜繩帆索便好像活了過來似的,完全不用人為操控。「復仇號」迅速的調轉船頭,朝另一個方向沖了過去。而「黑珍珠」也在伏都鬼的操控下與「復仇號」齊頭並進,不,甚至還有越過一頭。

黑鬍子不想和「努力號」杠上。至於「飛翔的荷蘭人」,黑鬍子卻是不懼。因為在黑鬍子眼中,沒有挪威海怪協助的「荷蘭人」就是一艘會潛水的船,除此以外沒什麼特殊的,他黑鬍子的「復仇號」又豈是泥土捏的?黑鬍子眺望漸漸消失在暴風雨之中的殘破「無畏號」,心道:「只要『黑珍珠』還在我的手上你就跑不了,傑克·斯派洛……」

「先生,那兩艘船的速度太快了,快要衝出火炮的射程了。」「努力號」上,馬瑟對貝克特說道。貝克特淋著雨,雙手按在扶手上,道:「改變航向!我們……」貝克特停頓片刻,道:「跟著『無畏號』!」馬瑟道:「是,先生。」

「你們一個都逃不出我的手心……」貝克特五指收攏,抓的木製扶手「咔咔」作響。

暴風雨覆蓋的區域並不廣。「無畏號」用了一個小時便衝出了暴雨區域,外面卻是風平浪靜,萬里無雲的碧海藍天好天氣。

「無畏號」上,殘存的十多個海盜里里外外各自忙碌著。有的清理甲板殘渣,有的則縫補船帆,有的固定帆索……「無畏號」在一邊航行一邊修補著。幸好「無畏號」底子厚,雖然已經「塌頭陷身」,看起來殘破不堪,連一根副桅杆都沒了,但龍骨和主幹卻並沒有損傷,用船長備用的殘料修修補補一番,依舊可以揚帆出海。

只是如果說以前的「無畏號」是得瑟囂張的海上霸主的話,那麼它現在就變成了一個落魄殘喘的流浪狗。稍微強一點的風一吹,都能夠聽到「吱呀吱呀」的響聲,看起來聽起來都相當的凄慘可憐的樣子。

掌舵的巴博薩對傑克船長道:「傑克,『努力號』一直跟在我們屁股後面,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傑克船長道:「不止『努力號』,我想『飛翔的荷蘭人』也跟在我們屁股後……哦,不是,而是屁股下面。」傑克船長微笑著向下指了指,「並且『復仇號』也一定在某個方向盯著我們。」

巴博薩翻了翻白眼,道:「那麼英明睿智的傑克·斯派洛船長,我想你一定有什麼方法解決這種糟糕的情況吧?」傑克船長道:「哦,我很抱歉。我沒有。或者我正在想,正在想。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一個老朋友要去見見。我得走了。」

看著傑克船長跳脫著遠去的背影,巴博薩「哼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傑克·斯派洛,你是故意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這艘破船!還是『黑珍珠』好啊。」

傑克船長來到關押的犯人的底倉。此時,老特納的半個頭顱已經恢複了,被鎖鏈緊緊的捆綁著,卻仍舊大叫不已,「放我出去!我要為可憐的威爾報仇!是我害死了他,我可憐的兒子!讓我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比爾……」看著這個曾經唯一對自己忠誠的老傢伙,傑克多少有些歉意和愧疚。畢竟當時如果他出手,威爾是不會死的。不過一下子傑克又想通了,踏上船甲板的人,生生死死就由不得人了。威爾既然做出奪走聚魂棺的行為,就應該為此付出代價。得到,付出,這是天則。

海盜終究是海盜!

「傑克?傑克!」老特納吼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將我放出去。求你了!」傑克船長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解除『荷蘭人』的詛咒。」老特納道:「不!我只想出去,我必須為威爾報仇!」

「我很遺憾,老特納,暫時不行。」

老特納頓時就好像放了氣的輪胎似的憋下去,「威爾……威爾……」

這時候,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這裡危險,你不能進去,伊麗莎白!」傑克船長一回頭,就看到伊麗莎白「蹭蹭」從樓梯上下來,一把就揪住傑克船長的領子,「威爾在哪?告訴我!威爾在哪裡!?」

諾林頓就追在她的身後。

老特納神經質的呢喃:「威爾……我的孩子……威爾死了……我還活著幹什麼……我是一個沒用的父親……」伊麗莎白眼眶怒睜,「他說什麼?他是誰?威爾……這不可能,不可能!」傑克船長道:「我很遺憾,威爾是個好人,好人通常不適合在海上混。」

「不,不!」伊麗莎白足足愣了兩秒,淚眼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然後直接依在了板壁上,好似無力站穩。

這個時候,同樣被囚禁在監牢之中,被燒的半死不活的宋少行叫道:「是那個東方人辛途,是他殺害了威爾·特納!斯旺小姐,你必須為他報仇,否則他的靈魂永遠得不到安息。」諾林頓喝道:「閉嘴!」

老特納似也受到刺激,重新回了魂,「報仇!是的,報仇!殺了兇手,為威爾報仇!我可憐的孩子!」諾林頓扶住伊麗莎白,輕聲道:「伊麗莎白,你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讓我扶你上去。」伊麗莎白捂著嘴,悶聲哭泣,眼淚不住的溢出。

諾林頓帶走伊麗莎白之後,傑克也嘆息一聲,「我會讓戴維·瓊斯解除你身上的詛咒的。也許你現在需要一瓶朗姆,我現在就去給你拿來。」

伊麗莎白被諾林頓帶到軍官船艙,諾林頓扶著她躺下休息,剛要走,一路無言的伊麗莎白突然抓住諾林頓的手,道:「諾林頓,我需要你的幫助。」諾林頓看著此刻的伊麗莎白,心都要化了。威爾·特納死了,這個女人還跑得了嗎?諾林頓道:「我會盡我所能。」

伊麗莎白盯著諾林頓,道:「用兇手的頭顱,做為你迎娶我的聘禮!這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做的。答應我,好嗎?」威爾的死似乎一下子讓她變了許多。看著伊麗莎白水晶瑩瑩的雙眼,諾林頓實在說不出和「拒絕」意思相關的話語,「我答應你!你好好休息,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等你一覺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離開了船艙,諾林頓揪來一個海盜,粗暴的撞在板壁上,「那個東方小子在哪裡?你看到了沒有?」那個海盜被諾林頓嚇了一跳,緩過神之後便道:「不久前我看到他一個人走向了儲物艙的方向,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

諾林頓轉身就走。這個海盜理了理自己的領子,撇撇嘴道:「貴族?呸!」

諾林頓徑直走向儲物艙。一邊走,諾林頓一邊拔出自己的武器,左手持槍,右手握劍,全身的氣息內斂,原本炯炯有神的目光也變得晦暗,以至於有一兩個海盜從他的身邊走過竟然都沒有去看他一眼。諾林頓彷彿徹底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似的。

轉過一個拐角,眼前就是一條長達十多米的艙道。艙道的兩邊可有兩個房間,用於存放一些備用的材料,如木板鋼釘織布之類的。而艙道的盡頭則是一個巨大的艙室,用於存放貴重物品。從金銀島劫掠島收穫的財寶就存放在那裡!只不過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否則如果那些海盜知道了,只怕會不要命的衝進去撈攫一番。

諾林頓瞬間警覺。幾乎下意識的,諾林頓覺得這就是一個埋伏,陷阱!難道他知道我回來對付他?諾林頓搖搖頭。殺他更多的是因為伊麗莎白的請求,除非那個人未卜先知,否則不可能事先設下埋伏。除非,他要設埋伏對付的並不是自己,自己撞上來純粹是巧合。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輕微的「吱呀」一聲,艙道盡頭的艙室門打開了,金銀的光芒便從門後漏了出來,惹人心動。而那個東方小子,就那樣欠揍的靠在門邊上,有些驚訝道:「我沒想到是你,諾林頓。看你這架勢,應該不是來向我討回這支槍和這柄劍的吧?」

和諾林頓一樣,辛途一手持槍,一手握劍。自然的,過了這麼久,辛途左手的槍傷也被治癒了。

辛途又道:「哦,對了,我必須要感謝你。之前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一定死在了『荷蘭人』的炮彈下。」

諾林頓道:「我是來收取謝禮的。」辛途點點頭道:「嗯,畢竟是救命的恩情。那麼你想要什麼作為謝禮呢?」

「你的腦袋!」

話一落,槍口直指辛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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