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卧薪嘗膽 第16章 前生遺憾,今生還!

「媽!!」

隨著王揚名的一聲哽咽的輕呼,那女人痴傻的抬起了頭。

「揚名……」

一聲微弱的呼喊,王揚名強忍住的淚水頓時決堤了,男人的堅強,背後圍觀人訝異的眼神,在此刻什麼都不重要了,王揚名不顧一切的沖向前去抱住了她消弱的身體。

「媽,兒子來了,兒子沒事……」

「孩子,你沒事,媽媽就好了……」

女人顫抖著手撫摸著王揚名的脊背,混沌的眼淚也瞬間噴涌而出。

大病初癒,還未完全鞏固,醫生也叮嚀不能傷悲過度,但女人的卻是無法控制住眼淚。

混沌的黑淚如肆意般流下,那是喜悅的眼淚。

此女人正是王揚名的母親,鄭彩霞,一位地道的農村婦女。

至青年自和王揚名的爸爸王長林結婚後,就一直勤儉持家,操辦著家中大小內務。

懷孕生子,喜得兩女一兒,就在三個孩子慢慢長大,其樂融融的時候,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鄭芳霞卻被診斷為心肌梗塞至心力衰竭。

心肌梗塞本是一種不太致命的心臟病,但心力衰竭卻是比較害怕的,心力衰竭是各種病因至心臟病的嚴重階段,也是各種心臟病的最後衍化。

而王揚名的媽媽鄭彩霞,被確診的正是心力衰竭1級。

心力衰竭共分為4級,1級最輕,4級最可怕。

雖然鄭芳霞只是心力衰竭1級,但這並是那麼好治。

心肌梗塞發病率特高,環境,氣候變化,心情很多方面都會使短暫平復下來的心肌梗塞重新複發。

在王揚名前生,鄭芳霞也是被診斷為心肌梗塞至心力衰竭一級,那時,王揚名16歲,正讀高中。

1級的心力衰竭本並沒有多大危險,只要及時醫治,幾乎全部能平安無事,初次就診病好後,只要再不去觸動病因,環境以及心情,不大喜大悲,複發的幾率並不大。

但就是由於前生的那個時候,王揚名正是逆反的年齡段,吸煙、喝酒、不讀書,多次破門而去,與鄭芳霞、王長林怒氣相爭,多次打架鬥毆,甚至連老師都帶著一身傷告到了家裡……

這樣的種種,讓鄭芳霞心情極為悲痛,醫生囑咐的不能太過傷心也拋在了腦後。

終於在王揚名17歲那年,鄭芳霞心肌梗塞病發,心力嚴重衰竭到3級,因為家境貧窮,住了一段時間醫院後,就被接回了家裡。

整天躺在床上,靠著藥物,維持著生命,但就在這時,前生的王揚名還是沒有悔悟,仍然肆意妄行。

鄭芳霞已知時日不多,但看著兒子還如此頑劣,整天就以淚洗面,終於,在王揚名18歲那年,撇下3個孩子和丈夫,黯然長逝,臨走前,還緊緊的抓著兒子的手,不甘而去。

可以說,前生,鄭芳霞的死,與王揚名有著直接的關係。

而重生過去,回到了20年前,還能見到不甘死去的媽媽,王揚名又怎能不喜極而涕。

「媽,你瘦了……」

靜靜的看著鄭芳霞,縱然有千言萬語也融化成了一句簡單的話。

在王揚名的記憶里,媽媽的臉是那麼圓潤,就算前生離去的時候,也沒有現在這麼憔悴,正方的臉如今的臉就如杏仁般大小,雖然有點紅潤,但更多卻是灰白。

病情剛剛複發,雖然及時的穩固了,但才幾天,媽媽全身看起來還是那麼軟弱無力,扶著牆壁還有點站不穩,身體也消瘦異常,就好像幾月沒有吃飯一樣,風一刮就走了,連兩個臉頰也明顯的凹了下去。

手也遠遠沒有以前那麼有力了,王揚名可以感覺到,搭在他手背不斷撫摸的手,是那麼微弱,想用力但卻那麼無力。

王揚名遭遇的車禍,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縱然現在已經知道兒子還活著,現在也已經看到兒子就健康的站在面前,但病情複發所留下的後遺症,卻不是心情猛然轉換就能換回健康的。

「媽媽沒瘦,你沒事,媽媽就好了……」

鄭芳霞乾涸的眼淚再次決堤了,就在王揚名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

靜靜看著兒子日益成熟的臉,鄭芳霞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了她,她此刻的心裡是欣慰安然。

她還能見到兒子健康的站在面前。

王揚名卻早已淚濕衣襟。

在鄭芳霞記憶里,現在的站在面前的王揚名就是那個聽話,學習乖,用功的孝子,但王揚名卻知道的太多了。

他的遺憾,他前生對媽媽的愛,他有太多太多不可告人的事實積壓在心裡,他好像大聲的告訴媽媽,兒子回來了,你真正的兒子回來了。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前生的他是鄭芳霞的兒子,但回到20年前,已經改變的歲月,這個王揚名依舊是鄭芳霞的兒子。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全新的他,盡最大的努力,讓媽媽從此告別痛苦。

「媽媽,你快坐下吧……」

抱著鄭芳霞的身子,王揚名明顯感受到了那纖弱的身子已經開始顫抖著,鄭芳霞大病初癒,身子還極為虛弱,這樣一番折騰,她的身子已經顯然有些吃不消了。

擦乾了眼淚,王揚名輕輕扶著鄭芳霞向病床走去,好像生怕她磕著碰著,用自己全身遮擋著面前比較堅硬的水道管。

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周圍的病人一陣羨慕。

有人說,知識越多越反動,知識越多越淡情。

但從王揚名這裡,他們卻看到了最真誠的愛,北大生沒有知識嗎?那麼他淡情嗎?

面前的一切,有力的告訴了他們一個「不」字。

圍觀在病房門前的人,以及病房裡其他的病人都羨慕的看著鄭芳霞,或許她住不起醫院,或許他們家沒有錢,但有這麼一個兒子,已經足夠了,全部都不重要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王揚名扶著鄭芳霞坐在了病床上,直到至此,才緩慢的退了出去,輕輕的幫他們拉上了病房的門。

這是屬於他們的時間,母親和孩子團聚的時間,他們不想打擾。

鄭芳霞是個好人,他們尊敬她,更羨慕她有這麼一個兒子。

王揚名、撿著垃圾長大的北大生,為母親接屎接尿的理科狀元。

……

周圍安靜了,整個病房就只剩下了王揚名兄妹和鄭芳霞三人。

三人都已經淚流滿面了,但這是喜悅的眼淚。

兄妹兩人坐在鄭芳霞兩邊,一人拉著一隻手,雖然眼淚還不停的留下,但嘴角的高高彎起卻是那麼溫馨。

重生的王揚名縱容有千言萬語也不能全部說不口,他知道,媽媽此刻最想聽到的,就是今生的他在學校的事情。

前生的媽媽已經隨著煙波完全消散了,這個世界上,知道有些秘密的恐怕就只有王揚名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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