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鯊魚危險嗎?

那條灰鯖鯊不知何時又返回來,就呆在距左舷正橫幾碼的水下。

布雷克說:「希望它能走開。有它在周圍遊盪,進行潛水可有點危險。」

「當奧莫抓取它的一條鮣魚時,它並未找麻煩。」哈爾說。

「奧莫把它嚇了一跳,而它又回來了。從它不停地搖動尾巴的方式來看,我認為它在生我們的氣。這些灰鰭鯊可能是吃人的傢伙。」

哈爾說:「我聽到一位演講者說過,所有的鯊魚都是懦夫。」

布雷克笑著說:「或許他感覺非常安全,因為當時他腳下是相當堅實的講台,舞台上又沒有鯊魚。即使鯊魚是膽小鬼,但不要忘記,膽小鬼經常是惡棍。人類難道不是這樣嗎?我知道同一個勇敢的人比較起來,我更害怕一個膽小鬼。」

哈爾想到了斯根克,點點頭。是的,斯根克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雖然他是一個懦夫,但你必須隨時提防他。正因為他是懦夫,才應該提防他。

「但我不同意說所有的鯊魚都是膽小鬼。」布雷克博士繼續說,「當一條鯊魚餓極了或狂極了的時候,它會襲擊比它自身大十倍的鯨。它甚至會同一艘大船較量。有很多鯊魚把鋒利的牙齒扎進船體的例子,有時甚至會搞沉船隻。」

「我想總有一些鯊魚要比其它鯊魚更危險。」

「不錯。鯊魚的種類比貓多。那個說鯊魚並不危險的學者可能只遇到過溫文爾雅的一類。另外,甚至是最危險的種類也未必總是危險的。剛剛飽餐一頓的鯊魚並無興趣尋釁。吃飽了的虎鯊像小貓那樣溫順。而餓極了時,它可是個相當可怕的傢伙。就像人一樣,鯊魚也有感情。如果你走近它們,恰逢它們情緒不佳,那可要格外小心。」

布雷克博士用一個手指摸著右腳上一條可怕的傷疤。

「鯊魚很像我們,它們也會犯錯誤。我之所以有這條傷疤是因為一條鯊魚犯了個錯誤。它看到了我的腳就以為是一條魚。任何閃爍的東西都會引起鯊魚的興趣。這就是為什麼洛亞爾提島上的居民潛水時要在腳掌上纏一塊黑布的原因。腳掌和手心一般來說要比身體的其它部位亮一些。鯊魚的視力不大好,它會咬任何發亮的東西,卻並未意識到這不是它想要的東西。」

正在傾聽的奧莫說:「我不知道為什麼,地方不同情況也不同。胡阿海因島一帶的鯊魚從不傷人,而完全是同一種的鯊魚在圖阿莫圖斯島一帶卻傷人。」

「也許它們在第一個地方有很多東西吃,而在另一地方卻不夠吃,」布雷克這樣認為。「或者也可能胡阿海因人教訓過鯊魚,使它們怕人,而圖阿莫圖斯人卻沒有這樣做。船長,你的意見呢?鯊魚危險嗎?」

艾克船長皺起多紋的面孔,牙齒緊咬著煙斗。

「我和鯊魚打交道已40年了,」他說,「越了解它們,我就越不喜歡它們。你無法同鯊魚交朋友。上次我在澳大利亞時,他們給我提供了一個數據:在那一帶的海面,30年中有69人遇害,105人被咬傷,2條小船被咬沉,30條小船遭襲擊。

「那兒有人捕到一條據說是無害的雙髻鯊,而當他把這條鯊魚開膛時,卻發現了一個人的頭顱。就在這兒的波納佩島,就是這個島的鄰島,人們捕到了一條白鯊。它的肚裡有一袋錢,一個婦女和小孩的殘骸。

「而這個灰鯖鯊......」艾克船長從船欄上盯著那個不吉祥的藍灰色輪廓,「它是一個卑鄙的傢伙!它的牙齒大似鐵鏟,利如刀片。它是大海中一種速度最快的魚,而且是一個傑出的跳高運動員!它有一個拿手的把戲,就是跳出水面15或20英尺高,『呼』地一下落到小船上,把小船撞個稀爛。」

他最後說:「不,我決不相信鯊魚。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它們會離你而去,而令你擔心的正是另一個百分之五十。」

那條灰鯖鯊仍在等著。午飯時間到了,大家都下去就餐。但當他們回到甲板時,那條鯊魚還在那兒。

布雷克皺著眉頭說:「也許它認為這是它自己的特別管區。那好吧。如果它不願意走,那我們走吧。船長,我們到托爾島碰碰運氣。」

船長起錨,只用引擎。把船慢慢地開往瀉湖西部8英里處。在那兒他下錨10尋。

沒有看到鯊魚。「相信我們把它甩掉了,」布雷克高興地說,「這兒的珊瑚結構很有意思,讓我們看看能否照幾張相。」

照相設備拿來,布雷克和哈爾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哈爾是個熱心的、有經驗的攝影愛好者,但在海底照相對他卻是第一次。

分別是裝有彩色膠捲的35毫米的照相機,裝有黑白膠捲的214 ×214反光鏡照相機和一部16毫米的電影攝影機。每一架照相譏都裝在一個鋁盒裡,鋁盒有青銅接頭,前邊是玻璃。

幹完手中的活,布雷克走到船欄看了一下。他嘆了口氣,咳!就在20英尺外,那條灰鯖鯊在那兒呆著。它的頭朝船,珠子般的眼睛似乎在盯著布雷克,就像在挑戰。

布雷克接受這一挑戰,「好吧,老夥計,人們叫你吃人鯊,我們就來看看你是否配得上你的名字。」

他把他的助手們召集起來開會,「由於這個大傢伙不願意走開,那我們就用用它。研究院一直在研究鯊魚的習性,我們可以通過研究這條鯊魚做些貢獻。我們剛才還在討論這麼一個問題,鯊魚危險嗎?這是找到答案的好機會,我們可以試驗對付鯊魚的辦法。有些潛水人員把希望寄托在刀上,也有人說刀並不好,鯊魚棒更好些。」

羅傑問:「什麼叫鯊魚棒?」

「就像警察的警棍。」

「那對鯊魚有效嗎?」

「可能吧,如果你打在它的鼻子上的話。它的鼻子極為敏感。有些人說你可以對著鯊魚大聲喊叫把它嚇跑,還有些人相信氣泡可以嚇跑鯊魚,也有些人認為這不過是膽量問題,鯊魚可以分辨出你是否害怕。另外,還有一種醋酸銅。」

「什麼東西?」

「一種驅鯊劑。科學家發現鯊魚不會碰一條已經腐爛的死鯊魚。因此,他們從腐爛的鯊魚肉中取出某種化學物質,同黑色的苯胺染料混和做成小餅,密封在防水袋中,把它粘在腳踝上。當你碰到鯊魚時,把袋子撕開,小餅就會溶化。如果這種氣味如期望的那樣起作用,鯊魚就會討厭你而遊走。」

斯根克譏諷道:「我看你是打算舒舒服服呆在甲板上而要我們下水,冒著生命危險進行這些愚蠢的試驗吧。」

「不必擔心,」布雷克回敬道,「我親自做這種實驗。我們必須對實驗做好記錄,而最好的記錄就是電影。我不會給任何人下命令去冒生命危險,不過,如果有人自報奮勇去攝影的話......」

「我來干,」哈爾突然插話,他害怕有人搶先。

「那我干點什麼呢?!」羅傑抱怨道。

布雷克說:「我倒希望你留在船上,這對小孩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羅傑拚命反對這種安排,布雷克只得讓步。「那好吧,你可以參加,不過要呆在安全的地方,要儘可能靠近船。把刀準備好,如果需要你,我們就發信號。英克罕姆可以和你呆在一起。」

斯根克拉長了臉,他的目光掃向正等在那兒的鯊魚,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但他還試圖裝出一副毫無懼色的樣子。

「我最喜歡的莫過於單槍匹馬同那條鯊魚較量一番。不過我想這次我只好鍺過這種緊張而有趣的場面了。我的腿,你知道,仍然麻木,不能游泳。我不得不呆在甲板上了。」

布雷克點頭道:「很抱歉,你的腿又在打攪你了。不過,當你從升降口下去吃午飯時,似乎是相當好的。」

斯很克承認:「是的,不過你游泳時,用的是不同的肌肉,那些肌肉仍在癱瘓著。」

「可能你的神經癱瘓了,而不是你的肌肉,」布雷克提醒他。

斯根克剛要發火,就被拿著熊熊燃燒的乙炔火炬的奧莫的出現打斷了。

火炬被調節得剛好適合水下作業。在其頂端裝著一個護罩,護罩內壓縮空氣會形成延伸到火焰外面的氣泡,以防水熄滅火焰。

哈爾問:「你到哪兒去?」

「船長要我修修龍骨,金屬部分被珊瑚峰頂碰斷了,需要焊接一下。」

他從船舷邊跳進水裡,火炬在水下仍在頑強地燃燒。奧莫在船體下消失了。布雷克博士、哈爾和羅傑穿戴好面罩、鴨腳板、水中呼吸器和腰帶,每一根腰帶上都有一把帶鞘的短刀,刀的旁邊插著一根鯊魚棒。醋酸銅的小包就拴在腳後跟上。

「不過我們首先要做其它實驗,」布雷克建議,「在我發信號之前不要打開小包。」

他們從舷梯下到瀉湖,布雷克慢慢向鯊魚游去。哈爾身背電影攝影機緊跟著。

羅傑極不樂意地照所吩咐的那樣,呆在靠近船的地方。

他不喜歡被當作小孩子,他幾乎像另外兩個那樣強壯,像他們一樣也是游泳能手。他生著氣,忿忿不平。他幾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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