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櫻花季的旅行 第88章 千葉秋筱宮

面對著危月的拳拳盛意和「一片好心」,端木賜只想送給他兩個字,兩個相同的字——

呵呵。

端木賜心想這次他來日本可是有正事的,他可是來為家族解決……好吧,解決問題只是順便,來旅遊散心才是王道,不過這也不代表他想順手稍個「土特產」回國啊!

哦,合著他來日本走了一趟櫻花季的旅行不僅帶回了幾片北海道的櫻花,還帶回來了一個青春年少的大和撫子,這筆買賣做的划算,只是替他執掌家業的步瞳熏可能不會太看好這筆「生意」的前景,說不定把這位特殊的「土特產」真當成生魚片切了都有可能啊!

端木賜在心裡想像了一下那個可怖的畫面——

一個心神舒暢的早晨,他懶洋洋地伸著懶腰坐在長桌盡頭準備享用早餐,女管家則圍著廚裙在廚房忙上忙下,偶爾還傳出廚刀的聲音。然後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餐盤上桌,嬌聲說,「這是大人從日本來回來的土特產,請慢用……」

真是不寒而慄啊。

端木賜有心想拒絕,可是面對著老人近乎於交代後事的眼神和請求,他又怎麼忍心去拒絕?其實按理說寺島守義是不可能會無條件地信任一個初次見面的人的,更何況還是一個中國人。

他對端木賜的信任,主要是來自於對危月的信任。

端木賜無奈,老老實實地低頭,「謹受命!」

然後趁著低頭得空當,端木賜斜著目光沖危月狠狠地一瞪眼,說好的「男人的恩義」呢?難道你們日本人的「恩義」就是朝隊友捅刀嗎?

危月微微一笑,對端木賜的目光視而不見。

算你狠!

端木賜抬頭,給了寺島守義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

寺島守義哈哈一笑,「今天真是開心啊,見到兩位有前途的年輕人,就感覺自己也回到了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樣,渾身都是活力啊!你們先在這裡安坐,我出去一下。」

說完就起身走了。

目送寺島守義離開視線之後,端木賜直視著危月,不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他想要個解釋。

靠譜的解釋。

危月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神情有些哀傷,「前幾天我的家臣告訴我,說他們得到了寺島老師這個月的體檢醫療報告,上面的數據顯示老師的各個器官功能基本上都已經衰竭了,而且心臟也有些問題,醫生說大概不能長久了。」

端木賜沉默著不說話,實際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人還沒死說「節哀」明顯不合適,說「吉人天相」似乎也有些敷衍,那就索性閉嘴好了。

危月繼續說,「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想見見老師,而對於你也並沒有什麼妨礙,甚至還會對你有所助益。」

「助益?」

「老師身為『北辰一刀流』的流主,開設道場授徒數十年,桃李滿天下,其中不乏門第高貴者,我源氏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誰知道其中還有什麼大桃子大李子?總之據我所知,神戶的副市長宮崎鏡文先生就是老師的弟子,也是我的師兄,以他的身份應該會對端木君的事情有所助益。」

端木賜沉默了半晌,「多謝了,源君。」

「端木君太客氣了,這是朋友之間的事情,我自然竭我所能。」

「不過那個叫千葉秋筱宮的小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危月說道,「那是老師在約十年前收養的一名孤女,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來歷,總之我們都把她看作是小師妹,老師也視之若掌上明珠,她在老師心中的分量甚至於要超過這座一念文神社。如果老師真有不測,小師妹大概是老師最放心不下的了。」

「這麼重要的人你老師就這麼託付給我了?一個才見面不到半天的陌生中國人?寺島前輩該不會以為現在還是那個人心淳樸的年代吧,萬一我是歹人怎麼辦?」端木賜有些疑惑。

「不會的。」危月說道,「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老師相信我的人品,自然也會信任你,我源危月的這塊招牌在日本的土地上還是能夠打出去的。」

「那還真是托源君的福了。」

「哪裡哪裡,端木君客氣了。」

端木賜斜視之……

這日本人究竟聽不聽得懂好賴話?

危月像是看出了端木賜所想,便解釋道,「其實小師妹也很不錯的!姿色先不說,因為那沒得說。單說小師妹的修為就不是吹得啊!老師曾經說過,小師妹的劍道天賦甚至要高過我,端木君帶出去當保鏢也是沒問題的啊。」

「當然,端木君是不需要保鏢的。但是小師妹可不僅僅只是會劍道而已啊,弓道,茶道,花道,甚至於俳句都會,如果放到平安時代也是一名可以名動公卿的才女啊!」

端木賜不禁惡意揣測,難道危月的意思是告訴自己那個叫千葉秋筱宮的小姑娘有自保能力,不用擔心她會被被步瞳熏做成「生魚片」?

看來在當今的這個社會需要握劍的不止是男人,女人也很需要自保技能啊。

端木賜輕笑,「看來我是撿到寶了?」

「那倒也未必。」危月的神色有些古怪,「小師妹自幼都在神社,就連學習也是由神社裡的神官和巫女們完成的,沒有上過學,對於外面的世界接觸也很少,所以性格……嗯,怎麼說?總之是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端木賜有些不信。

危月很篤定地點頭,「當然!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我們是朋友啊端木君!」

對於剛剛朝你後背「捅」完刀子,轉身就跟你勾肩搭背自稱是你朋友的人端木賜真是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想和他絕交的衝動……

朋友你妹啊……

就在端木賜心裡默默吐槽的時候,寺島守義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位小姑娘。

或者說,是一位巫女。

女孩的襯裡穿著白色的「肌襦袢」,外身籠著一件尺度合宜紋著墨色鶴松紋的白衣,方正的白袖優雅地垂至膝蓋,腰際線以下是緋紅色的「緋袴」,然後用一條系著白色麻繩的大紅色腰帶勒束,腳下踩著一雙紅紐草鞋……她在進後殿的時候居然沒有脫鞋……

這是神社巫女們的典型裝束。

只不過和尋常巫女不同的是,別的巫女手中多半是拿著一柄金銀兩色的小摺扇,而這位巫女的腰間卻是挎著一柄長刀。

女孩修長美麗的右手按在刀柄上。

寺島守義介紹道,「她便是我的養女,千葉秋筱宮。」這句話主要是對端木賜說的。

然後他又轉頭向女孩介紹,「這位是源危月師兄……這個你認識。還有這一位,這位是端木賜端木師兄,你看他怎麼樣?」

女孩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端木賜,似乎是感覺他有些文弱,握劍的手不自覺地一緊,聲音很空靈地說道,「不知道,不過看樣子我應該可以一刀斬下他的頭顱。」

端木賜黑臉。

寺島守義和危月吶吶。

端木賜忽然感覺好累好想罵人好想和某人絕交。

危月你給我出來!這就是你說的「很有意思」?呵呵,果然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你妹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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