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妖兵修羅 第1507章 救贖

長公主抬起手緩緩的抱住了他的頭,輕語:「忘了它……你不必再背負那份罪惡。我……真的沒怨過你。」

馬大猛痛苦的閉著眼,顫顫的抬起手,想要擁抱身前的玉人,卻怎麼都鼓不起勇氣,他玷污了曾經的美好,毀掉了她最珍貴的童貞,他無法原諒自己。

十年來,他盡量的遺忘那晚罪惡,努力地掩埋記憶,就連刻意的變成蠢傻的樣子都是想真的變成另外一個人,重新的活一回,讓那一切都跟他無關。

可是,他終究還是他,一切的遺忘其實都是徒勞。當他跪在她面前,直面當年的時候,那份死死壓在心裡的羞愧與悔恨卻像火山般噴發而出。正因為壓抑的太久,這一刻的情感才尤為強烈,難以控制。

「十年了,你已經受了苦,就當一場救贖,好嗎。」

「忘記它……我已經忘了……」

「不怨你……」

「我不想再去回憶,不要再讓我傷心。」

長公主輕柔的抱著他,喃喃輕語。時間能磨滅一切,也能平靜一切,她不想讓那一晚的污點影響了他們曾經的那些懵懂和美好,更不想讓那一晚的錯誤來永遠的懲罰著她和他。

這場長達十年的分別或許就是各自的救贖,她重新等回了他,就不想再以悲傷責怪來面對彼此。

「我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孟虎了,我這雙手,染著鮮血,也染著罪惡。」她越是這樣,大猛越覺著自己粗陋,他根本配不上身前的這個純凈美麗的女子。十年了,他真的變了很多很多,更做過很多惡事荒唐事,可是她依舊如那美玉般美好。

無論長相、心靈、氣質、地位,他哪一點能配得上。

「我已經等了十年了,還要再讓我等你十年嗎?」長公主溫柔淺語,嫣然微笑,笑里隱隱帶淚。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暴喝忽然從遠處傳來,驚破了庭院里靜謐傷感的氣氛。

瀾庭雙眼泛紅,怒火中燒,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著遠處擁抱著的長公主和大猛,憤然怒喝:「這就是你不答應我的原因?你竟然看上了這麼個東西!他渾身上下哪一點配得上你,你不怕丟了你王室的臉!」

他知道長公主跟孟虎之間有過一段過往,當年孟虎經常往這裡跑,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長公主。

他也知道長公主心裡有孟虎,一直拒絕他多少跟孟虎有關,可他真的沒想到,或許不敢去相信,長公主和孟虎十年未見依舊有這麼深的感情,竟然抱在了一起!他追求長公主足足兩年了,連幾次拉手都是他強行握住,還被接著抽走,而孟虎十年不在,卻在回歸的當天就再次得到擁抱。

瀾庭屈辱,懊惱,更有種濃濃的挫敗感。為什麼會是孟虎?他比孟虎差在哪!無論長相,還是天賦,無論地位,還是氣質,他都比孟虎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長公主收拾情感,輕輕拭去眼角淚痕,轉身面對著瀾庭:「瀾庭哥哥,感謝你這兩年的陪伴,也感謝你的青睞。可我等的人,回來了。」

「等的人?以前你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什麼可等的!」瀾庭喝斥,看著他喜歡的女人攔在孟虎面前,胸中好像有團烈火在燒。「長公主,我要聽實話!聽你的真心話!」

「這就是我的回答,很抱歉,我早已心有所屬。」長公主終於說出了心裡的話,對瀾庭有個交代了,也是在說給孟虎聽。

「心有所屬?早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之前不說,偏偏他回來了再說!是不是他用什麼手段威脅你了?孟虎,你給我站到前面來,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男人。」瀾庭怒斥著,眼睛泛紅,雄渾的氣勢像是洪流般衝擊著周圍的林木假山,地面都在微微顫動。

大猛起身,走到了長公主前面,兩米高的身軀威猛雄壯,黑砂所化的鎧甲貼身守護,泛著金屬的烏光,氣勢非常壓人。「瀾庭,我們可能回不到以前了,但也別把最後的那點情分都扔掉。我們當不了朋友,也不希望當做敵人。」

「敵人?哈哈,你守護的是秦命,我追隨的是小主。秦命和小主終究會有一戰,而你跟我,必死一人!」瀾庭言語寒氣森森,殺氣騰騰。

「瀾庭!收回你剛才的話!」大猛厲聲呵斥,連殿主和老主都沒表露姿態,長老和修羅隊長們都緘口不言,在形勢沒有明朗之前,亂說的下場會很慘。何況瀾庭還是小主的心腹,在修羅殿的外面當眾呵斥,萬一被外人聽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瀾。

瀾庭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可看著孟虎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面前呵斥,心裡更是不忿:「你以為自己是誰,追隨了秦命就有地位了?秦命一天不被修羅殿認可,就什麼都不是,你這條狗永遠是野狗!」

大猛眉頭緊皺,臉色變得陰沉:「當年的十個人,只剩下你我四人,我不想再失去一個,今天我再忍你一次,但這是最後一次!」

「哈哈!好一個孟虎!還是這麼狂傲!你是想殺了我?來啊!我瀾庭奉陪到底,三招之內殺不死你,我當著你的面剁手自殘!」

長公主攔到他們面前:「孟虎,瀾庭哥哥,你們不要吵了,想想十年前的你們,想想十年前的經歷,說好的榮辱與共呢?說好的同生共死嗎?為什麼長大了,就什麼都變了。」

大猛看著遠處的瀾庭,眼底掙扎,神情痛苦:「十年了,有些事,有些人,回不去了。」

「錯了!十年了,什麼都沒變!只是你當年愚蠢,看不清,看不透!」瀾庭迎著大猛的目光,在修羅殿那種煉獄裡妄談感情?可笑!更可悲!

「孟虎,你先離開,我勸勸他,好嗎?你先離開這裡。」長公主拉著大猛的手,輕聲請求著,她並不討厭瀾庭,這兩年里,瀾庭幫過她很多,也幫過王室很多,她雖然沒有心動過,卻感恩著他。

瀾庭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心裡一陣悲涼。一個院子,就這麼三個人,而他……卻明顯成了外人。他目光晃動,死咬著牙關,良久一聲咆哮:「孟虎,我跟你決鬥,生死斗!」

大猛看著長公主請求的目光,心裡不忍,強行控制住了情緒:「你我境界不對等,沒得斗。」

「三招!三招之內,你若不死,我死在你面前!」瀾庭絕然大喝,他不能敗,更不能敗在孟虎手上!這口惡氣,他必須要出,這股血氣,他必須要爭。

生死斗,你不死,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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