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 走漏風聲

李子芸抬起頭來,堅定的道:「我不是囑咐春妮幫我看著點楚華嗎?楚華來到我家之後的第三天,春妮就向我彙報,她的彙報我聽了之後,當時就更加懷疑楚華了。春妮說,幾天來她通過細心觀察,發現楚華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她暗中窺視趙亮,經常偷偷尾隨在趙亮身後,有時還神情詭秘地往外打電話,有一次春妮還看見她躲在別墅外一棵大樹後,和一個戴墨鏡的陌生男人鬼鬼祟祟地交頭接耳。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把春妮的彙報告訴了丈夫,我丈夫聽完之後,心裡也沒底了,他決定親自試探一下。他把楚華叫來,以幫她找兒子為由,詳細問她兒子的情況,並要她提供幾張兒子的照片。趙東傑發現,自己問得越深入,楚華的神情就越慌亂,說話吞吞吐吐,眼神躲躲閃閃,一副心虛的樣子,她拿不齣兒子的照片,說是從未給兒子拍過照。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勉強了。」

「儘管我丈夫也開始懷疑楚華了,但是他沒有冒然將楚華趕走,他想也許楚華是另有隱情,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以免冤枉了好人。昨天晚上趙東傑正在陪一位重要客戶,要很晚才回家,我也因為有要緊的一個會議,直到晚上八點鐘才回來。」

「一回家,就聽春妮彙報,說亮亮跟著楚華出去買作業本,都一個多小時了,還沒有回來。我當時就嚇壞了,埋怨春妮為什麼同意他倆一起出去?春妮戰戰兢兢地說,當時她在忙著燒菜。沒來得及多想。」

「我祈求上蒼不要出事,趕緊到附近的超市去找,可是問了所有的人,都沒有見過我描述那兩個人。九點半,我丈夫回來了,我們一起找,丈夫又找來公司的一些人,和我們家的一些親戚,找了大半夜,也沒有找到。」

李子琪嘆道:「昨天晚上,我也去了,當時姐姐哭著埋怨姐夫,都怨姐夫太相信那個女人。我們幾十個人一直找到天亮都一無所獲,我外甥趙亮好像在這個城市裡蒸發了。」

「直到今天上午,姐夫家的電話突然響了,姐夫一把抓起話筒,『喂』了幾聲,那邊沒有回答,卻傳來一個孩子的哭叫聲,他一聽正是兒子的聲音,他剛叫了一聲『趙亮』,哭叫聲便戛然而止了。接著,一個陰沉沉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是趙老闆吧?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不過錢多了未必是好事,兄弟們最近手頭緊,想跟您借倆錢花花,限你在今天天黑之前,籌齊一百萬現金贖回你兒子,不要討價還價,你的家底我們清楚,交貨地點等我通知……」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陳玉潔和林楓這頓飯也沒法吃下去了,林楓問:「你們報警了沒有?」

李子琪說:「我姐夫想報警,可是姐姐不讓,心裡一時著急,我就想起你來。林楓,這一次你可要幫我姐啊。」

林楓點頭,四個人一起來到趙東傑的家中,趙東傑還有兩個公司的董事正在家裡商量對策。看到夫人一伙人回來了,趙東傑急忙站起來。

李子琪給趙東傑介紹了林楓,趙東傑彷彿看到了救星,急忙吩咐春妮給林楓和陳玉潔看茶。林楓坐下之後說:「趙總,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趙東傑長嘆一聲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這一次栽大了。」到現在趙東傑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錯信了一個面善心毒的女人,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綁架,那個女人先想方設法接近趙亮,然後再和同夥裡應外合劫走孩子。趙東傑沉聲道:「林同志,我本來想藉助警方的力量,可是歹徒說得很直白,只要報警,他們就撕票,絕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

林楓說:「可是,你越是縱容綁匪,他們就會越囂張,如果不報警,或許他們收了錢之後,為了殺人滅口,一樣會撕票。趙總,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要想清楚啊。」

趙東傑看看林楓,又看看妻子,猶豫不決,李子芸問道:「林警官,我聽子琪說,你的本事可大了,難道你就不能幫我們一次嗎?」

林楓苦笑說:「我這不是來了嗎?我雖然有一些本事,但是我不是神。目前,我不知道歹徒藏在什麼地方,這樣吧,歹徒肯定還會聯繫你們。你們坐著兩手準備,現金也準備好。警方,……也通知一下吧。」

趙東傑說:「好,我馬上就報警。」

於是,趙東傑拿起電話,公安局方面,有他的熟人,沒用多大功夫,刑警隊的胡隊長帶領六七個警員就趕來了。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趙東傑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給在場的警察們又講了一遍。胡隊長聽完之後,馬上制定了一個抓捕方案。然後就等著歹徒聯絡趙東傑,約定交贖金的地方。

同時,胡隊長給市局打電話,請求加派警力。果然,一個小時後,綁匪的電話打來了,讓趙東傑帶上一百萬現金,到西城外的一個廢棄磚瓦廠進行交易。

胡隊長馬上將手下的人馬秘密安排下去,只等綁匪露面,將其抓捕。趙東傑則提著一隻皮箱,出現在磚瓦廠的舊辦公樓下,這是綁匪指定的交易地點。辦公樓四周的建築物里,幾十名刑警已經預先設伏,遠處的摩的司機和商販,也是警察裝扮的。網已經張開,就等目標出現了。

趙東傑提著皮箱,茫然地站在樓下,看著手裡的手機,但半小時過去了,綁匪並沒有如期現身,趙東傑正等得暗自心焦時,他的手機響了,接通後傳出綁匪陰冷的聲音:「趙老闆,久違了!」

趙東傑連忙說道:「兄弟,說話算數,錢我已經帶來了,你快點來完成交易,放了我兒子!」

誰料綁匪冷笑一聲道,「找老闆,你也知道說話算數啊?可惜我改變主意了,把錢給你兒子留著,準備給他辦後事用吧!誰讓你不守信用呢?」

趙東傑一聽,大驚失色,對著手機大聲道:「喂,錢我真的帶來了,而且都不是連號的錢,你到底什麼意思?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綁匪陰森森地說道:「趙老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怪我把事做得太絕,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警告過你不準報警的!可是你偏偏不聽。」

趙東傑四周看了一下,那些警察隱蔽的挺好,懷疑綁匪是在詐自己,急忙說道:「兄弟,你不就是要錢嗎?你不要疑神疑鬼,一百萬雖然不是個小數目,但跟我兒子的性命相比不值一提,我沒有報警,我真的把錢都給你帶來了。你可以看到我的啊。你看我手裡的皮箱,錢都在裡面。你不要莽撞行事!」

綁匪厲聲喝道:「趙老闆,你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啊?我勸你少跟我來這一套,有沒有報警,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不會冤枉你的。姓趙的,你記著,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一個小時後,我會再把電話打給你,記住,要是再敢耍花招,我可就撕票了……」

綁匪先掛了電話,趙東傑感到一陣茫然,手機從趙東傑手中緩緩滑落,他面如死灰地站在那裡。發現情勢不對的警察們迅速聚攏過來,問清情況後一個個神情嚴峻,胡隊長皺起眉頭說:「難道我們的身份被綁匪察覺到了?不可能啊,這些人都是刑警隊的老隊員,隱藏的這樣好,綁匪沒有理由發現我們啊?」

林楓沉吟道:「我覺得應該不會,到目前為止,我們所做的只是在周圍便衣設伏,並沒有採取任何有可能暴露的行動,就算綁匪藏身暗處,做賊心虛有所懷疑,也絕不至於那麼肯定,根據現有的情況分析,我認為最大的可能是走漏了風聲。」

胡隊長也覺得林楓說得有道理,於是要趙東傑回想一下,知道他報警的都有誰,趙東傑沉默良久,緩緩說道:「除了我們夫妻倆,還有子琪和玉潔,他倆都不可能,對了……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人知道了,難道會是她……」

林楓說道:「我也懷疑是這個春妮。我們回家看看吧。」

一伙人來到趙東傑家中,李子芸一見丈夫和警察進來,噌地站起身,眼神中交織著希望和恐懼。她既渴望得到兒子獲救的消息,又害怕聽到可怕的噩耗,她緊張得連問都不敢問出口,只是神情木然地看著所有人。李子琪和陳玉潔也禁不住站起來,「林楓,怎麼樣了?」陳玉潔問到。

胡隊長回答說:「我們的行動被人泄密了。」

李子芸身子一軟,坐到了沙發上,趙東傑問道:「子芸,春妮呢?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李子芸還沒有從失望中醒悟過來,李子琪替姐姐回答,「春妮她,十幾分鐘前出去了,她說是在家等得心急,想去外面等你們,不知怎的到現在還沒回來……」

林楓嘆了口氣,這更證明,春妮的嫌疑更大了。趙東傑背脊一陣發涼,心想:如果春妮真在外面等著,他們不可能遇不到,看來林楓的推斷沒錯,問題果然出在了這個小保姆身上。直到此刻趙東傑才恍然意識到,事發後春妮那種過度關切,其實是一種欲蓋彌彰的表演。「這個春妮,害得我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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