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老馬識途

索傑急中生智,學著野豬的嚎叫聲,嗷的來了一嗓子,早就準備進攻的野豬群一下子被這一聲嚎叫帶動起來,為首的十幾頭體型碩大的公豬發瘋般朝著大嶺子撲過來。後面的野豬也跟著衝上來。

大嶺子見事不好,匆匆扔了汽油桶,端起手裡的衝鋒槍,就是一陣掃射,有三頭野豬被亂槍放到了,可是一頭大公豬已經撲到了大嶺子跟前,鋒利的獠牙一下子刺穿了大嶺子的大腿。

大嶺子被野豬強大的慣性掀翻了,「草擬姥姥,跟你拼了。」大嶺子從懷裡拔出匕首,一刀捅進這頭野豬的胸膛,這頭野豬掙扎了一下,身體癱軟下去,大嶺子殺了一頭頭豬,心中高興的樂開了花,可是還沒等他轉身往回跑,餘下的好幾頭野豬一起衝過來,好幾隻鋒利的獠牙,一下子刺穿了他的肚子,在後面的大隊野豬全衝過來,從他身上趟了過去……

大嶺子悲慘的叫聲傳出老遠,他的肚子被野豬開了膛,腸子全都流了出來,喜子要開槍救大嶺子,老疤按住喜子的槍,說:「他活不了了,剩下點子彈吧。」

喜子點點頭,用打火機點著了汽車外的布帶子,帶子點燃了外面的汽油,大火頓時圍著汽車兇猛地燃燒起來。

火勢越來越大,猛獸天生具有怕火的習性,看到大火洶洶燒起來,這些野豬們害怕了,慢慢地先是後退,然後轟然掉頭逃跑了。

看到野豬全都跑光了,老疤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老疤命令李東國開車,順著野豬溝往前走,李東國也十分高興,終於脫險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樣子自己真的要發財了。車子開啊開啊,開出已經有幾十公里了,可三個傢伙突然發現面前的地形十分面熟,糟糕,怎麼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這下他們沒了轍,老疤和喜子也沉不住氣了。他們不知道,這野豬溝其實是一個圓形的大山谷,岔路極多,不熟悉路的人沒有指南針根本別想出去。三個人哭喪著臉,不由自主地都把眼睛轉向了索傑。

老疤說:「兄弟,你給指個路吧。」

索傑鼻子里「哼」了一聲,說:「不行了吧?要想活命?辦法倒是有一個。」

聽索傑的口氣,對這裡十分了解,一聽有活命的辦法,三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老疤趕緊說:「兄弟,何苦呢,我們出不去,你也活不了,替家裡人好好想一下,我們還是合夥吧。」

索傑說:「少跟我套近乎,你們要想活命辦法挺簡單,束手就擒,跟我回巡邏隊去自首。」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喜子惱羞成怒,舉起槍對準了索傑的腦袋,「跟你回去,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進了局子,我們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了?」喜子一臉陰笑著,「與其那樣,不如我們同歸於盡。我們哥仨死之前先拉上你墊背。」他一聲喝,招呼李東國把索傑扔出了窗外。

「喜子!」老疤叫起來,「喜子,別著急,你不能圖一時痛快,扔了他我們咋出得去啊?」老疤一把把索傑又拖了上來。拍了索傑的肩膀說:「兄弟,我老疤佩服你是條漢子,可是你太固執了。放著大把的鈔票不要,非要和我們作對。這樣吧,我答應你,我們不去獵殺藏羚羊了,你帶我們出谷,出谷之後,我們就回老家。」

索傑說:「你不會騙我吧?」

老疤說:「我老疤說話算數。」

索傑點點頭說:「可是我不能完全相信你們,這樣吧,你們給我鬆綁,把槍栓給我,槍你們自己仍然留著。這樣,我們等會出了野豬溝,你們手裡沒有槍栓殺不了羚羊,我呢,手裡沒有武器也控制不了你們。怎麼樣?」

老疤點點頭說:「哈哈,這個主意不錯。我同意。」說著嘩啦一聲,將突擊步槍的槍栓卸下來,交給了索傑。索傑說:「還有手槍的槍栓,你們別跟我玩花招。」

老疤點點頭,將手槍也卸下槍栓,然後對喜子和李東國偷偷使了個眼色,李東國和喜子會意,兩個人都卸下槍栓,交給了索傑。看到索傑收起槍栓,開始為自己指路了,英雄到底也有怕死的時候,一定是剛才把他扔下車嚇的!喜子不禁得意起來:槍栓給他就給他,到時候出了野豬溝,咱們三個打一個,還怕制服不了他?將他打趴下,把槍栓搶回來就是了。

收繳了三個人的槍栓,索傑心中高興,自己的計畫快要成功了。他讓李東國繼續開車,在索傑的指揮下,吉普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向谷口駛去。這輛吉普車開著開著,開到一棵胡楊樹前,索傑突然讓李東國把車停下來。

李東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停下車。

老疤問:「有什麼事情嗎?」

索傑指著李東國說:「這個人曾經跟我是戰友,我還救過他的命,他今天卻對我下毒手,實在是太歹毒了。我最恨的就是出賣朋友的人,老疤你也是道上混的,這傢伙今天出賣了我,保不起哪天就會出賣你。今天我要求,在出野豬溝之前,必須把李東國綁在這棵樹上喂野豬。這樣,我既報了仇,你們也清剿了門戶,怎麼樣?」

老疤看看李東國,沒有說話。

李東國嚇壞了,「疤哥,不要啊,我對你們一直是忠心耿耿,你不要相信他,索傑是在挑撥離間。」

喜子看了看李東國,惱怒地問:「索傑,你的條件太苛刻了,能不能換個條件?」

索傑堅決地說:「不行,今天李東國不死,那我就死。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他墊背。」索傑的口氣如鐵板釘釘。

這下老疤和喜子犯了難:答應吧,白來這趟不算,還搭上一個兄弟;剛才已經掛了一個兄弟了,再掛一個,剩下兩個人,一個開車,一個人打獵?人手顯然不夠用。不答應吧,出不了野豬溝,還是死路一條。沒辦法,老疤只好讓李東國把車子停下來,對李東國說:「兄弟,別怪大哥,我們實在沒有辦法,要怪你就怪索傑,變了鬼之後,你找他報仇。」他吩咐喜子把李東國捆起來,推下車去。

索傑好像不解恨,親自跳下車,向喜子要了一根長繩,一頭系在李東國的腰上,另一頭拽在自己手裡,然後跑到那顆胡楊樹前,「蹭蹭蹭」地爬了上去。喜子問:「你幹啥?」索傑也不答話,把手裡的繩頭牢牢地綁在樹上,李東國立時被凌空提了起來,嚇得「哇哇」亂叫。

「索傑,好兄弟,我對不起你。我知道錯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吧。我可不想在這裡喂野豬,我家裡還有老爹等我養活啊。」李東國嚇的面色蒼白,極力告饒。

索傑不理他,將李東國綁好之後,索傑又吁!的一聲,朝遠處打了一個響亮的呼哨,那聲音尖利而刺耳,震得山谷「嗡嗡嗡」地響,幾乎是同時,從遠處滾來一團煙霧,和清脆的馬蹄聲。

老疤和喜子大吃一驚,糟糕!難道是公安的援軍到了?老疤惱羞成怒,返身要回到車上取槍,喜子喝了一聲:「大哥,你糊塗啊?你取槍有啥用?槍栓早就在這小子手裡了!我們都上當了。」

但見遠處的煙霧越來越近,馬蹄聲越來越清楚,喜子拔出匕首對老疤說:「咱們快上樹,只要抓住這小子做人質,看公安敢對咱咋樣!用他做人質,我們才能脫身。」說著,他將匕首銜在嘴裡,就往樹上爬。

索傑正是要引他們兩個追出來,最好是爬樹來抓自己,索傑看到老疤和喜子果然中計,就一躥一躥地又向更高處爬去,就像貓耍老鼠一樣。這時,遠處那團煙霧已經到了跟前,原來是索傑騎的那匹白馬。白馬見索傑被困在樹上,圍著大樹團團亂轉,嘶嘶長鳴。

喜子聽見馬叫聲,往下一看原來不是什麼公安,而是一匹白馬,也定下心來,仰頭朝索傑嚷著:「索傑,你跑不了了,我看你怎麼下來!你小子下來就不要想活命了。」

索傑冷笑一聲,「你們倆笨蛋,就在野豬溝等死吧。」索傑說完忽的一下從胡楊樹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等在樹下的白馬身上,白馬前蹄揚起,一聲長嘶,馱著他飛馳而去。

喜子和老疤氣的險些從樹上掉下去,已經爬了有幾丈高了,跳不敢跳,滑又一下子滑不下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索傑跑了。

索傑騎在白馬身上,心中感慨萬千,正所謂老馬識途。關鍵時刻,自己的白馬救了自己。這批白馬是一匹經過多年訓練的戰馬。跟隨索傑已經三四年了,當初吉普車開走的時候,它就遠遠地跟著了,也多虧了那場飛沙走石的大風,老疤和喜子他們才沒有發現悄悄尾隨的白馬。當然,索傑知道白馬的脾性,知道能隨時呼喚到它,所以一直在伺機脫身。

正好看到那顆高大的胡楊樹,索傑靈機一動,這就有了剛才「智取槍栓、飛身下樹」這一招。摸了摸兜里的槍栓,索傑心道:「沒有了槍栓,我看你們怎樣打藏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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