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救你老婆

張大水想了一會兒,他認為只要自己不吃虧,也就罷了,要是還有錢攥,這事誰不幹啊?於是改口說,「徐老闆,只要你說話兌現,先付給我一部分錢,我就幫你運作這件事。」

徐老蔫大喜,說:「我現在身上沒帶錢,不過,這裡離我老家不遠了,我打個電話,讓我弟弟明天一早先送一萬過來。」

張大水同意了。二人繼續喝酒,喝完酒,徐老蔫又找了兩個小姐,自己摟了一個,另一個給了張大水,安頓了張大水後,徐老蔫就領著這個名叫寶鳳的風騷女人回到自己的屋裡,和她尋歡作樂起來。

很快到了第二天上午,徐老蔫的弟弟果然打的送錢來了,徐老蔫甩給張大水一萬元,張大水把錢數了數,裝進口袋,十分激動地握著徐老蔫的手說:「徐老闆,你這人夠仗義,講信譽,我願跟你交朋友,你放心吧,我回去就幫你救你老婆。」

徐老蔫嘿嘿一笑:「張主任,你也是義氣中人啊,可是我得告訴你,我在虎門飯店等你把我老婆送來,你回去千萬不要告訴她我還活著,不然的話,就出大亂子了,你告訴村裡人,這樣這樣……」張大水記住了徐老蔫的話,然後跟他告辭就匆匆地趕回黑土壩去了。

村裡人都等著消息呢,看到張大水回來了,都跑來詢問究竟,張大水長吁短嘆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連連搖頭,說:「大傢伙,我去了趟徐老蔫的老家,他家實在是太窮了,只有兩間破屋,我們就是趕去拆了賣掉也抵不了大家盤纏,沒戲了。徐老蔫送回老家後,他家裡的親人幫忙已經火化了,成了一捧灰,唉,人死債爛,大家就當花錢買教訓吧!」

「花錢買教訓?我們可沒有這樣大方。」債主們哪裡肯,立即衝進老舅家,把老舅和徐杏團團圍住,七嘴八舌追問索討,老舅蹲在地上,懊惱地只淌冷汗,徐杏坐在地上哭成淚人。

眾人又紛紛指責老舅,逼著老舅和徐杏還他們血汗錢。

張大水心裡頭捉摸著怎樣救走徐杏,掙剩下的一萬元,他瞅著徐杏,揉了會兒臉,擠出幾滴淚,對債主們嘆口氣說:「大傢伙聽我說一句,唉,這個女人真可憐,我看,把她放回家算了吧。她丈夫把我們的錢花光了,留她何用?如果她是一頭牛,我們輪流犁田,如果是只羊,殺了每家分幾斤肉,可惜她是個人,咱們私自扣留這個女人,要是被公安局知道了,也有麻煩啊。」

張大水雖然說得在理,但是債主們不同意張大水的看法,正因為她是個人,才扣押下來,不還錢,甭想放人。自古以來,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公安局要是插手更好,讓他們說說,這帳該怎樣還,不還是不行的。

張大水說:「鄉親們啊,可是你們這樣做,屬於非法拘禁,是違法行為,我在村裡搞治安,這事兒我不能不管。」

鄉親們說:「張大水,你要是非得放人,就讓她還了錢再走。一下子還不清,可以一點一點的還。」

也有幾個人因為沒有借錢給徐老蔫,跟張大水一樣意見,擔心這事驚動了政府,擔心自己跟著犯了法,可是大部分都因為借給了徐老蔫錢,就是不同意放人。放不放徐杏村裡人分成兩派,雙方僵持不下,鬧得雞飛狗跳。

僵持不下,有人就趕緊請來老支書,村支書出來調停,因為村支書沒借錢給徐老蔫,但他發表了重要講話,村支書說話還算公道,他說:「放不放徐老蔫的老婆徐杏,這事本來與我無關,因為我沒有借錢給徐老蔫,不是債主,我是一碗水端平,來處理這事。既然這事發生在黑土壩,我又是村支書,不管不行,本村支書認為,徐老蔫死了,燒成灰了,徐老蔫老婆就成了寡婦,寡婦可以再嫁人嘛,嫁東是嫁,嫁西也是嫁,反正是個嫁,不如就嫁到黑土壩來吧,往後誰也不許說扣押人質,那是犯法的,把她留下來嫁人就合法了,還是成人之美,大家聽明白了?」

嫁人還債,虧這位村支書想得出來,村支書說完之後,瞟瞟債主們,債主們都覺得這個主意妙,立即答道:「村支書果然高見,我們同意了。」

老支書的妙計果然好使,債主們的婆娘接二連三來到老舅家勸徐杏留下來嫁人,這嫁給誰呢,雖然徐杏生的貌美如花,而且溫柔賢惠,村裡有不少後生對她垂涎三尺。可是大家都清楚,睡去了徐杏,誰就要背上八十萬的巨債,八十萬啊,別說這輩子還不清,就算是生了兒子,兒子再生了兒子,也難說能還的清。

可是,徐杏要是不嫁人,他怎麼能夠合法的留在這裡呢?眾人又一雙商量,乾脆讓徐杏嫁給老舅吧,老舅人心腸好,給徐老蔫擔保貸這麼多款子,徐老蔫死了,她嫁給老舅也是應該的。老舅心裡頭雖然也覺得虧欠大家許多,但是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了,人家徐杏三十還不到,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徐杏一開始也不同意,她一下轉不過彎兒,抹著淚哭道:「我想回家看看我那死鬼的骨灰,給他燒把紙錢,我才能放心留在這裡踏踏實實還債。」徐杏這個要求本不過分,但債主們仍不放她,動員張大水保護徐杏去徐老蔫老家上墳。張大水見徐杏很難離開黑土壩,只得硬著頭皮趕到虎門飯店。

徐老蔫正在這裡等著老婆的消息,終於等到漲大水來了,可是又見張大水一人來了,十分惱火地說:「張主任,我老婆呢?你難道說話不算數?」張大水就把村裡的形勢一五一十稟告徐老蔫,「徐老闆啊,天地良心啊,為了你的事,我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債主們都不肯放你老婆,我不敢冒犯眾怒,現在村支書又拍了板兒,很可能叫老舅娶你老婆替你還債。」

徐老蔫聽完之後,頓時泄了氣,他腦袋頓時是嗡嗡作響混亂一片,徐老蔫問張大水:「我老婆是個烈婦,她甘願嫁老舅?」

張大水嘆口氣說:「你要是活著,她自然不肯,但是你既已死了,她當然嫁人了,正因為你老婆她心腸好,覺得虧欠大家這麼多錢不樂意,所以才答應的。我覺得她才三十歲,人還年輕啊,誰就不替自己下半輩子想想?」

徐老蔫嘆了口氣,愣了半晌後,憤然罵道:「這個臭婆娘,說改嫁就改嫁,我算是看透她了,我才死幾天,她居然要嫁人,好吧,讓她嫁老舅替我還債吧,現在,我在黑土壩人眼裡已是鬼魂,正好和我的嬌嬌私奔。」

那個叫嬌嬌的暗娼在徐老蔫耳邊軟語呢喃道:「老闆,你真是個有良心的好人,若不嫌棄我,我願一輩子做你妻子。」徐老蔫拍拍她的屁股說道:「好,也只能這樣了!」

徐老蔫打定好主意,於是他帶著那個女人準備離開虎門飯店。張大水說:「徐老闆,為了你這事,我跑來跑去的沒少出力,賞些錢吧。」

徐老蔫罵道:「張大水,你別欺人太甚,給你的錢不少了,還要錢,你要是把我老婆弄來,也就算了,現在害的我老婆都丟了,還好意思跟我要錢?你要是不識相,咱倆就一起回黑土壩。」

張大水擺擺手說:「那就算了。」

徐老蔫想了想,掏出兩千塊錢說:「算了,你這人終究還不錯,我這兒還有幾千,你拿去吧,順道給我買個骨灰盒。給我那老婆送過去。」

張大水接過錢,眉開眼笑,當即花三百元買了一個骨灰盒,隨便找了點東西藏在裡面,兩人就此分手,各走各的陽關道。

張大水抱著骨灰盒回黑土壩交給了徐杏。徐杏摟著骨灰盒哭得死去活來,老舅見她哭得傷心,也陪在一旁抹眼淚,徐杏哭了幾天,叫老舅把骨灰盒埋在沒有出煤的窯邊,老舅覺得和徐老蔫兄弟一場,他死了自己理應要照顧好他的妻子,為他還清債務。就娶了徐杏,還給徐老蔫修了一座墳。

夫妻倆決定,拼死拼活也要將這錢還上。

李盈盈急道:「老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既然欠了帳,怎麼不和我說?不就八十萬嗎,我可以幫你還上啊。」

老舅低著頭說:「盈盈,那時候我尋思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誰掙錢的錢不是血汗錢啊?我尋思著我和徐杏慢慢還著,實在還不了,再找你幫忙。沒想到……」

老舅繼續往下講:老舅娶了徐杏,開始努力還債,黑土壩的債主們偷偷的樂了,他們認為老舅這輩子也還不清八十萬元的沉重債務,但他娶了妻子,就會生兒子,父債子還,只有承認債務,一代一代還下去。善良的老舅也認為是這個理,他和妻子徐杏一商量,他挨家挨戶的上債主家,把欠條上徐老蔫的名字划了,改成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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