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天底下沒有我不能殺的人

城東門附近的一座宅子內。許攸與田伐對坐著。

田伐身上的甲胄還未褪去,神色滿是焦躁。不停的在房中走來走去。他與許攸被人安排到這裡也有不少時間了,按道理現在整個信都應該平定了。但是曹禪還沒有召見他們,實在是不同尋常。

田伐已經起了疑心,曹禪是不是要把他與許攸給殺了。

與田伐相比,許攸的神色則鎮定了許多,古往今來,很少有君主殺了有功降臣這樣的事情。

再說了,許攸自負獻上了袁紹的首級,此等功勞,料想曹禪也不會傻到把他給殺了。

「田校尉實在是多慮了,我等功臣,曹禪必不會殺了我等,反而會多加賞賜。善待我們,奉為上賓。」許攸悠然的笑著道。

自信的摸樣很是讓人信服。

田伐聞言也稍微好了一些,盤坐了下來。看著許攸,虛心問道:「那先生認為曹禪為什麼把我們軟禁,不見我們?」

見田伐虛心求教,許攸心下有些自得,你們田氏雖然多有勢力,但是論及智謀,卻是實在不及。

因此,許攸笑著道:「袁紹雖然死了,但是文丑猶在,一些忠誠於袁紹,文丑的軍隊還在。大將軍沒有立刻來見我們,恐怕是出了一些變故。」

「安心等待一下,大將軍肯定會派人傳喚我等。」

田伐想了想也覺得在理,因此也是徹底的安心了下來。陪著許攸坐好。很是悠閑的樣子。

人一旦閑了下來,這心裡的話自然是特別的多。

田伐想著曹禪入城,必定會大賞功臣,他獻上城門肯定有獎賞,而許攸獻上袁紹人頭,獎賞肯定是在他之上。

有些羨慕的看著許攸,田伐道:「今次一戰,先生送上袁紹頭顱,曹禪的賞賜必定不少。再此先恭喜先生了。」

許攸心下也是覺得應該這樣的,獻上了袁紹人頭啊。只是到底是顧忌賣主的惡名,許攸假意嘆了一聲,道:「袁紹待我尚可,今次以袁紹人頭,來換取生存,也實在是萬不得已啊。活得性命已經是萬幸,其餘賞賜,實在是受之有愧。」

雖然這般說,但是許攸心下卻也是有點盼頭的,殺了袁紹,他的名聲已經臭掉了,不敢念想曹禪還會重用他,但是爵位還有點盼頭啊。關內侯,或者是都亭侯。那這一輩子,他也就小小的滿足了。

「先生說笑了,賣主求榮算什麼,只要能獲得利益,沒什麼不能賣的,何況,袁紹都已經山窮水盡了,曹禪他又勢力強大。把袁紹賣了送給曹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也冒著風險乾的。曹禪給我們賞賜實在是應該的。」田伐卻是不以為意道。

心下雖然也贊同田伐的話,但是許攸實在是不敢說出口啊。也勸說了一句道:「今次過後,這冀州就是大將軍的了,田兄還是小心謹慎為好,萬萬不可在人前稱呼曹禪,要稱大將軍。」

「謝先生教誨。」田伐幡然醒悟,禍從口出啊。忙謝道。

之後,二人你言我語,很是要好的摸樣。言語中,也多是透著對賞賜的憧憬。

袁紹府邸附近,在雙方無數士卒虎視眈眈下,情況還在僵持。

坐在馬車上,曹禪心下還在考慮文丑的提議。覺得不是不行。

要知道,三國這個時代是很洒脫的時代。像夷滅人三族,是很少見的。比如說袁術吧,在歷史上他的子嗣還有存在,在吳國為士大夫。

孫家可是與袁術有仇的。

殺仇敵之子,而嫁仇敵之女,這種事情不少見。

當然,嫁給的人,肯定不是什麼有出息的人。只是為了顯示帝王的氣度,寬容。曹禪顯然不怎麼在意,但是眼前兩萬兵丁願意投降,還附帶上一個文丑。換取袁紹一個女兒的活路,這件事情曹禪猶豫了一下,就有了決斷。

不過,曹禪看著文丑那堅毅的面龐,心下卻是想真的收服這個男人。顯然這個男人想過死戰,但卻選擇了這樣屈辱的投降,而換取袁紹女兒的性命。

文丑算得上是忠義無比了,曹禪不希望這樣的將軍投降他之後,就自我頹廢下去,出工不出力。

因此,曹禪想到了一個人。可以讓文丑出工也出力的人。

許攸。這個人,曹禪無疑是討厭的,賣主求榮也就罷了,還親自殺了自己曾經的主公,這實在是讓曹禪覺得討厭。

有些人可能是認為殺降臣不好,尤其是殺那些有功的降臣實在是愚蠢之極,但是曹禪不這麼認為。

一般的降臣,曹禪也不殺,比如張郃,高覽這樣的重將。而且還知道榮辱,能忠義的人,曹禪可以不計前嫌,甚至重用。

像文丑這樣忠義無雙的人,曹禪想挖掘重用。

但是許攸這個人,曹禪覺得少點好。而且,這個時候殺許攸,絕對會讓文丑震撼。可以真正的收降了文丑,用做將軍。

因此,曹禪笑著舉拳對文丑道:「文將軍不愧是忠義之人,曹禪佩服。」頓了頓,曹禪又笑道:「袁紹的女兒,我可以給她一條生路,我還送給將軍一樣東西。」

「多謝大將軍。」文丑聞言大喜,翻身下馬,拜道。至於曹禪說的一樣東西,文丑雖然不納罕,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會傻乎乎的拒絕。

曹禪哈哈一笑,吩咐了典韋一聲,讓他親自帶著許攸,以及田伐過來。

當典韋帶人趕到的時候,許攸與田伐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

一聽典韋說,曹禪召見,二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察覺到了一絲笑意。連忙起身,隨著典韋一起出發。

當到達袁府附近,看到曹禪的軍隊正與文丑的軍隊互相對陣的時候。

田伐立刻看了一眼許攸,給了一個高明的眼神。果然是出問題。見田伐的神色,許攸心下很是自得。笑了笑,低聲道:「大將軍請我來,恐怕是為了說降文丑。」

田伐聞言心下羨慕,這說降大將,若是成功了,又是一筆功勞啊。於是,恭賀道:「千載難逢,許兄要把握住啊。」

許攸卻是搖著頭道:「那文丑為人稍微刻板了些,可不像我等,能夠隨機應變。要說降之,恐怕不容易。」

振奮了一下,許攸又笑著道:「不過就算是全無把握,為兄的也要儘力而為。大好機會啊。」

「儘力而為就是了。」田伐笑著道。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曹禪馬車的附近。二人忙下了車,來到曹禪車架旁邊,齊齊對著曹禪一拜道:「許攸(田伐)拜見大將軍。」

曹禪聞言冷漠的看了眼許攸,渾身優雅,很有名士氣度。另一個人則較為平凡了一些。

掃了一眼,曹禪就收回了目光。看著文丑笑指著許攸道:「不知將軍可人得子遠先生?」

一見到許攸,文丑的神色立刻大變,雙目盡赤,狂吼一聲道:「奸賊。」

剛才劉氏已經跟他說了,袁紹大半是死於許攸之手。要知道,十日前袁紹才把家中的大半錢財送給了許攸,以示厚撫啊。

轉眼間,就殺了自己的君主,投降了。實在是沒有比這個更加讓人可恨了。

相比於許攸這樣的作為,良臣擇木而棲實在是不算什麼。

文丑一身忠心耿耿,有理由痛恨許攸啊。

許攸自負曹禪派遣他來是想借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說降了文丑。因此,不待曹禪發話,許攸上前幾步,搖搖對著文丑一拜道:「將軍。」

文丑稱呼許攸為奸賊,許攸反稱為將軍。在氣度上,許攸的名士風範盡顯。

「許攸我問你。主公待你不薄,自負必死,把家中的大半錢財送給了你。你為何要害主公。」見到許攸這等神態,文丑卻是更加咬牙切齒了,恨不得生吞了許攸的肉啊。

但是這個疑問,文丑不問不甘心啊。實在是太難以理解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啊。

許攸聞言神色不變,收斂了笑容,肅聲道:「袁紹昏庸之主,他立下假帝,以圖反抗天子。反抗大將軍,被大將軍殺敗後,變本加厲,在冀州橫徵暴斂,想要吞下鎮北將軍公孫瓚,重新崛起。狼子野心啊。」

說到這裡,許攸頓了頓,又大聲道:「而大將軍扶持漢室,發展別州,發展并州,河東,收復了故都洛陽,豈非英明?」

「袁紹是昏庸,大將軍是英明。袁紹是叛逆,大將軍是正統。如此明辨,我為何不能殺之以投奔大將軍,迎王師入城?」一席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相當的有震撼力。

可以說是道盡了曹禪的好,而譴責了袁紹的壞。

在言語上,幾乎讓文丑為之無言。有心想反駁幾句,但是文丑是個武夫,口才不是特長。漲紅了臉,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因為許攸說的是正確的,在與曹禪的對比中,袁紹確實是昏庸。

許久後,文丑才憋出了一句話,道:「你是袁臣。」

「笑話,這天下乃是大漢朝的天下,所有人都是大漢臣下,何來袁臣之說。反而袁紹是亂臣賊子,我是棄暗投明。」許攸氣勢凌然的反駁道。

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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