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司空認為我可有帝王氣概?

「我蔡邕自負才情甚高,前半生縱情文法,甚是瀟洒。後半生步入朝堂,處世日漸圓滑。只是為何前有衛仲道,後有這封衛啊。真是人老糊塗了?」蔡邕苦笑一聲,喃喃道。

「非是人老糊塗,他是看破了司空愛女心切,投司空所好,這才以趕走姬妾引誘司空上鉤。」曹禪安慰道。

蔡邕卻只是搖頭,神色落寞。

蔡琰是他的女兒,他沒養過多少時日也就罷了,等長大了,還次次把蔡琰往火坑裡推,就像是衛仲道,就像是這個封衛,都是實實在在的火坑啊。

「今日借著這人,我就與司空明言吧。」曹禪心下意動,沉聲道。

「大將軍請說。」蔡邕這時候已經是心慌意懶,抱了抱拳道。

「孔夫子曾言,食色性也,這天下男人,只有有丁點地位的無不是妻妾成群,就算是一般寒門子弟,如郭嘉那小子,家中富庶。也是未婚先有妾。你想為蔡琰找尋一個不風流成性的實在是太難了。」曹禪嘆言道。

「我本意也不是那般極端,只是想讓對方的妻妾少一些罷了。」蔡邕聞言更是苦笑,實在是好心,卻讓人鑽了空子啊。

「那蔡琰在我府上住的好好的,司空為何要把她嫁出去?」曹禪拿出了殺手鐧,不動聲色的問道。

蔡邕面色一下子變得醬紫,其實他已經猜到了曹禪與蔡琰的關係不同尋常,曹禪遷徙家中女眷進入別州,也把蔡琰給帶走了,那時候蔡邕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

於是他到處散播消息說,自己女兒是曹禪的義妹。為此,還惹了一些人的笑話,說他攀附權貴。

心中多少有些慶幸,曹禪能夠顧及一下名聲,不納了義妹。

但是他沒想到,這話兒曹禪說出口了,而且理直氣壯。

沒有拂袖而走,也實在是蔡邕顧念與曹禪的關係,以及涵養好。他蔡邕再怎麼的也是當朝司空,把女兒嫁給別人為妾。

他的臉往哪擱?他還要不要活了。

蔡邕剛想駁斥,曹禪卻伸出手來,雙手下按,示意蔡邕不要焦躁。隨即,在蔡邕有些充血的雙目中,緩緩的站了起來。

有些失禮的俯視著蔡邕,曹禪緩緩問道:「不知司空看我曹禪是否有帝王氣概?」

這話可就真的是見不得人的,蔡邕驚駭中,下意識的四下看了看,見四周無人之後,還是感到心驚肉跳。

以與他年紀極為不符合的速度,快速的站起身體,關上了大門。

隨即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來。喘息不已啊。剛才一下子,蔡邕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人老了,各方面都下降了,就算是承受能力也都下降了。蔡邕撫著左胸,感受著胸腔內集聚跳動著的心臟。心下苦笑不已。

「大將軍。」蔡邕剛想說些什麼。但是曹禪卻笑著搶先道:「司空不認為我有帝王氣概嗎?」

「大將軍此事實在是別出口的好,小心隔牆有耳啊。」蔡邕心下再跳,苦笑著抱拳道。

「何懼之有。」曹禪卻是收起了笑容,很是自信道,現如今已不比當初了,當初袁紹立下天子,欲與他搶奪天子這個名號。

那個時候,曹禪打敗了袁紹,不敢囂張,連劍履上殿都不敢。但現在已經不同了,公孫瓚跟袁紹已經開戰,他也已經擊敗了鮮卑人,使得別州初步繁榮,并州也在荀彧的治理下,錢糧日豐。

形勢一片大好,只要孫堅從草原而來,兵將從長城進入北平,在平原上,突然對袁紹的步卒展開突擊。此一戰可勝之。

到時候,壺關的夏侯惇,夏侯淵,張燕,徐晃領兵數萬,攻打魏郡。郭嘉,程昱出河內,兵將五萬,攻打鄴城。

河北可定。

已經被袁紹打的幾乎殘廢的公孫瓚更不是問題。平定河北,收復洛陽故都。以及打敗草原人。曹禪建魏。為何不能說自己有帝王氣概?

就算是傳出去,誰敢亂嚼舌根?

曹禪的臉上極為自信,雙目直視蔡邕,並不避諱道:「我將建魏,雖號公,但卻是魏君。以魏君之尊,取司空之女為夫人,誰敢說你蔡邕把女兒嫁給別人做妾?」

夫人是封號。君取女,可封夫人。雖然地位還是妾,但是面子上,誰敢說是小妾。

蔡邕心下震動,看著意氣風發,似乎君位已在囊中之物的曹禪。卻真的是覺得不同了,二年前,曹禪可能有野心,但沒有這麼大。也不敢輕易出口。而今天卻自問是否有帝王氣概,言語間以君自稱。

雖然房中只有二人,但也可以看出來曹禪真的不同了。

蔡邕愣愣無言,看著曹禪無話可說了。如果真像曹禪所說,他將來會建魏做君,建立魏國。

以君的身份,取他的女兒。沒人敢說閑話。也就是說,讓女兒繼續呆在曹府的理由也有了。

世間只要有些地位的男人,都不可能只有一個妻子。這個道理蔡邕也懂,他早年也有妻妾無數,就算是再落魄的時候,也有數人相伴。

而曹禪雖然權位日重,但家中妻妾的數量不足十人。蔡邕聽說,曹禪最早的女人,是個寡婦,但是曹禪發達後,並沒有嫌惡,反而與那婦人生下了庶出長子。

可謂是喜新而不厭舊。與那封衛很是不同。

把女兒交給這樣的男人,把女兒交給這樣權勢赫赫的男人。有什麼不可嗎?蔡邕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

「不知魏侯,何時立國?」許久後,蔡邕舉拳嘆問道。

「近在咫尺。」曹禪回答道。

蔡邕看著極為自信的曹禪,心下嘆息了一聲,搖著頭,起身道:「那麼,小女就交給魏侯了。」

看著蔡邕很是蒼老,有些搖搖晃晃的身子。曹禪起身扶住,輕聲道:「司空放心。」

關係已經不同,儘管曹禪是大將軍,地位在三公之上。但是這刻被曹禪扶著,蔡邕卻是有些理直氣壯的感覺。

這一攙扶就是攙扶到了門口,曹禪更是在護衛的目光下,親自扶著蔡邕上了馬車。

送走了蔡邕後,曹禪也是鬆了一口氣,蔡琰的事情,沒有經過這位有些老眼昏花的老人確定,始終都有危險。

若是這個老人,心下發狠。繞過他把蔡琰給許了人家,曹禪最後只能動用手上的力量干起欺男霸女的勾當了。

實在是有損威嚴,落人話柄。現在好了,老人已經同意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等過些年,蔡琰再大一些,取之為夫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渾身輕了幾兩,曹禪在護衛奇怪的目光中,有些晃悠悠的背著手,走回了府邸之中。

接下來數日,曹禪不是陪著妻妾廝混,就是在曹母那兒說說話。或者,問問兒子們的功課。

但是曹禪用下的手段,卻攪起了一陣風雨。

前方大軍敗了,剛立下沒兩年,大將軍親自坐鎮的別州被鮮卑人攻破,大將軍只來得及領兵馬返回,一百萬的百姓,全部赤裸在鮮卑人的鐵蹄之下。

河套一帶再次成為了草原人的領地。

種種謠言,在河東傳起。

文武百官無不色變,爭相奔走,有人來到司空府,司徒府,也有人去拜訪曹禪的大將軍府。

但是這些府邸的主人,卻是閉門不見。就算是早朝的時候,有人拉著陳紀,蔡邕說話,也都問不出些什麼。

最大的主角曹禪更是從不露面,不早朝,不開門迎客。但是可靠消息稱,曹禪已經回到河東了。

曹禪的沉默低調,似乎印證了前方的消息。大將軍真的敗了,敗的無可再敗。只來得及守住雁門關。

南下的時候,騎兵因為掩護全部陣亡,步卒只留下了三分之二。

謠言開始變得有聲有色,被人傳的似乎發生在眼前。百官們更加的惶恐,如今留下來的官員們,基本上沒有親漢的了。他們只在乎自己的權位,就算是朝廷百官其實已經沒有實權了,但是那俸祿,輝煌還在。

現如今,袁紹與公孫瓚爭雄於河北,公孫瓚可以說是節節敗退,眼看公孫瓚敗亡在即。曹禪又敗了一場,若是讓袁紹收拾了公孫瓚,到時候回頭再收拾曹禪,豈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一股看不見的暗流,在河東內漸漸湧起。有一二消息,也從河東出發,翻山越嶺,往冀州去了。

一隊僕人簇擁著一輛很是華貴的馬車,往司空府而去。

馬車內,陳紀穿著一身便服,神色淡淡,但眼中卻透著一絲疑惑,以及凝重。與蔡邕同,陳紀坐在三公之一司徒的位置上已經不下五年,但是身上並無威勢,而有威儀。

威勢是凌厲。唯有剛正不阿,行事肆無忌憚。如田豐,如程昱。

威儀是儀錶是華貴,心性好,涵養好。亦要有威望。陳紀,蔡邕都在此列。

前者乃能臣,大刀闊斧,梳理朝政。後者乃棟樑,喜怒不形於色,威儀蓋世。坐鎮朝堂如定海神針。

因此這些年,雖然田豐,程昱大才,但是曹禪卻並沒有讓這些人問鼎三公,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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