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

當衛贏心中的羞惱快到達極限的時候,蔡邕這才施施然的走了進來。

進來後,也沒跟衛贏打招呼。徑直走到主位上,跪坐好。

這才掃了眼衛贏,笑問道:「不知衛先生上門,有何事尋老夫?」

衛贏心下越發惱怒,你蔡邕這是明著裝糊塗。前日說好了的,今日談兩家兒女親事。

心下惱怒,但衛贏面上卻是勉強一笑,舉拳道:「伯喈為當朝司空,忙碌之下,忘記屬常理。」說著,衛贏小聲咳嗽了下,提醒道:「前晚為兒女事計,我與伯喈相談甚歡。」

「那是啊?老夫考慮好了。」蔡邕恍然,笑著道。

「不知我家次子衛語,可配司空長女。」雖然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了,但是衛贏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他與蔡邕可是老交情了。

「不知你家二郎可否聰慧。」蔡邕問道。

衛贏心下更見疑惑,這問題蔡邕前晚問過了的。

但衛贏還是回答道:「聰明伶俐,三歲讀書,五歲能詩。」

「不知你家二郎相貌如何?」蔡邕再問道。

「面貌尚可。」這還是前晚問過的問題,衛贏心下覺得不對勁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

「那不知你家二人健康如何?」蔡邕問了一個前晚沒有問過的問題。

衛贏的面色當即大變,終於知道蔡邕為什麼會怠慢他,又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了。他家次子衛語身體羸弱,很多人知道。

但他清楚的知道蔡邕的性格,清幽淡雅。一般不會關注這些事,就算是知道,也會一笑而過。認為是傳言不可信。

還有一點就是,衛贏仗著自己與蔡邕關係甚好,年少相識,交情莫逆。至少,蔡邕認為是交情莫逆。

根本懼怕,有人對蔡邕說三道四。

但現在蔡邕的態度,明顯是不滿了,乃至質問。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哪個環節出錯了?

有誰在這件事上,嚼舌根。衛贏心下把那個嚼舌根的人罵了個半死,不過也沒想到曹禪的身上去。

堂堂大將軍,豈會過問一個小女子的親事。這不符合常理。

衛贏當然不知道,蔡琰雖小,但其文才,被曹禪仰慕了無數年。對他兒子衛仲道深以切齒。

當然會過問。

不過衛贏的麵皮功夫到是爐火純青,大變之後,立刻就恢複了正常,舉拳道:「稍微有些羸弱,不過經過這些年的調理,已經好上了許多。用不了幾年,必會如常人一般。」

衛贏既然肯定了蔡邕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再說謊誆騙蔡邕實在是太蠢,還不若大方的承認。獲得對方的好感。

此時,衛贏心下的那點惱怒早就沒了。既然知道了蔡邕為何怠慢他,那就好辦了。事出有因,就能解決嘛。

衛贏是商人,有些不懂得叫開誠布公。

若是衛贏早早的知會蔡邕一聲,他次子衛語聰明伶俐,相貌上乘,只是身體有些羸弱。但能治好。憑蔡邕與他的交情,蔡邕的人品,豈會反對?

現如今,曹禪已經插入了一腳。讓蔡邕先入為主衛贏乃貨真價實的小人。這印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能反轉過來的。

「哼,人命在天。先天已經不足,何以言他?你一口斷定數年後能治好。老夫豈能信你。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滾吧,以後老夫與你恩斷義絕。」衛贏正思慮著怎麼化解這個誤會,卻不想蔡邕的面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豁然站起,怒聲喝罵道。

蔡邕性情雖然清幽,但性格卻是耿直無比,有恩不忘,小仇小怨也能一笑而過。但此事卻關乎他寶貝女兒的幸福。還有最可氣的就是眼前這衛贏瞞著他次子身體羸弱。再加上曹禪一番良言。

蔡邕只覺得此人惡毒,實在可恨。

之所以只是趕走,而不是當場發作。是因為蔡邕知道曹禪正尋機會收拾此人,蹦躂不了幾日了。

與他糾纏不休,反而壞事。

衛贏當然不這麼想,他急於與曹禪親近。又投門無路,唯有蔡邕這關係可以與曹禪接近。

怎麼會輕易放棄。

就算是蔡邕這句,吾家好女,豈能嫁汝犬子。也沒有趕走衛贏。

反而讓衛贏急了。脫口而出道:「伯喈兄勿怪,我非是只次子仲道一人。我長子衛論,雖然才思平凡,但也是相貌上乘。身體平常。可配伯喈之女。」

說出這話的時候,衛贏心下就悔了,腸子都悔青了。

一下子把商人討價還價的架勢給拿出來了,忘記眼前的人是當朝司空,就算不是司空,眼前之人也是海內大儒。是清貴人物。不是商人。不是吝嗇的商人。

果然,蔡邕聞言大吼道:「滾。」胸口急劇起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先拿身體羸弱的次子來求親。再接著拿身體健康的長子來求親。

荒唐,簡直是荒唐。他女兒是貨物嗎?

蔡邕自讀書,修身養性以來,頭一次這般惱怒。幾乎用盡了力氣大吼出來的滾自如同獅子咆哮。

滾滾。

衛贏還想狡辯。但管家卻聞聲帶著一隊士卒走了進來,惱怒的看了眼衛贏,對著身後士卒吩咐道:「架走。」

「諾。」什長應諾一聲,一小隊士卒立刻上來,不理會還想張口狡辯的衛贏,如狼似虎的把他架了出去。

說是架其實跟拖也差不多了。

堂堂衛贏,河東衛氏族長,平生第一次遭到了這樣的待遇。清貴之家不是商人能夠輕易插足的。同理,清貴之家,如蔡邕講的不是錢,而是交情。衛氏錢再多也買不回來蔡邕的心。

「大人,您沒事吧?」眼見衛贏被拖出去,管家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問道。

他其實很早就在門外聽著了,途中知道事情不對,立刻去帶了曹禪布置在這邊的士卒,以備不時之需。

因此,蔡邕才咆哮而出,滾。他就帶人闖進來了。衛贏一點狡辯的機會都沒有。

「乏了。」蔡邕的臉色一片通紅,氣喘吁吁。許久也沒有平息下來。道了一聲,就轉頭去出了偏廳。朝著卧室而去。

管家趕忙跟上,扶著蔡邕。

蔡邕與衛贏的關係,卻是斷了。再也續不來了。

第二日蔡邕連早朝也沒去,而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曹禪的府邸。

「司空這是?」曹禪的身體好一些了,能坐起身了。休息幾日後,也該差不多了。卻被蔡邕的臉色嚇了一跳,問道。

蔡邕臉色蠟黃,似乎一夜未眠。

「大將軍昨日言,對老夫那獨女甚為喜愛。老夫想把她以後的婚事託付給大將軍。」蔡邕舉拳道。

這是蔡邕想了一夜的結果,他是怕了。怕再遇到個衛贏,稀里糊塗的把女兒給嫁出去了。想了一夜,想起曹禪這般關心他女兒的婚事,又說過甚為喜愛這句話。

蔡邕乾脆就把蔡琰託付給曹禪得了,反正蔡琰也在曹府住了一二年了。曹禪應該是當妹妹看的。以兄嫁妹。不算什麼。

何況,現如今曹禪何等人物。當朝大將軍,實在是前途無量。讓他把關,蔡邕放心,沒準還能吃點便宜。

曹禪相中的人物,豈能差了?配蔡琰肯定不差。

這就是蔡邕的想法。他是怕了,又一個獨生女,放心不下。全賴在曹禪身上算了。

曹禪難得老臉一紅,他甚是喜愛,可不單單是喜愛。不過,曹禪也不回絕,反而樂意的很。他也怕蔡邕再起心思把蔡琰給稀里糊塗的嫁了。

當朝司空的女兒,香餑餑。現在局勢還沒有平穩,等局勢平穩了有的是人提親的。

「司空放心,我必定為琰兒做主。」曹禪說著,卻是臉色更紅。說是做主,不監守自盜就不錯了。

「多謝大將軍。」蔡邕當然不會想到曹禪的那點心思,很是感激的抱拳道。

說完後,蔡邕似乎是放下了心中重擔,氣色也好了許多。曹禪留下他說了幾句話,就派人打發蔡邕回去休息了。

蔡琰的名聲算是保住了,怎麼對付衛氏卻是將來的事兒了。

不過啊,這衛贏如此會專營,蔡邕的門路被他自己給堵死了,上門拜見他又是無門。倒向呂布那邊是必然的。

呂布如何死,就讓他如何死吧。

不急,曹禪真的不急。呂布的價值還沒有壓榨完呢。

目前宮室,以及城池都在如火如荼的擴建中。早朝也一日比一日威儀。正式。但曹禪卻躲在家中幾日。

到不是忙裡偷閒,而是實在怕了。最近身體出的問題挺大,連日勞累,加上風寒如刀。病的不輕。

雖然稍好了些,但是身體卻是有些不利索。

等再病了,還不如現在養好,養利索了。也好乾大將軍的事。

這日,正午。曹禪正躲在陰涼處乘涼。

程昱從外邊疾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木箱盒子。臉上喜意十足。

血腥味,曹禪遠遠的就聞到了血腥味。看著程昱手上的木箱子,皺起了眉頭,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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