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飛仙篇 第45章 星光長河

「歡迎來到師妹的廣寒福地。」木青漪站在寒雪中笑迎。

白雪皚皚的無垠世界中,冰晶成柱,寒雪積山,上空銀月高懸,太陰之氣充斥整個福地。

「師兄覺得怎麼樣?」

不時,一陣涼風吹過,帶起悅耳鈴聲。聽著鈴聲,姜元辰莫名想到昔年少時在楚國的情景。那是楚國的音樂,是嚴嚴寒冬慶典時所歌唱的祭神之音。

聽著鈴聲,倍感思鄉之情。「說起來,我們那個時代,雨雪就是附近河神操控。現如今,卻是水德真府調控四大陸。」

木青漪也想到曾經他們的時代,甜甜一笑:「說起來,我曾經見師兄主持過一場河神祭。」

河神祭?姜元辰回憶自己少年時候的情景:「我築基之後幾乎沒有主持過凡間祭祀。在築基之前也寥寥無幾。你說的,該不會是小清河那一場吧?」

「當初我跟幾位女伴在那邊賞花,曾經遠遠看到師兄的主持。」木青漪淡淡笑著,回憶數百年前的情景。

歲月悠悠,那點少女情懷早已經在時間長河中磨滅。如今廣月冰心,唯有一點求道逍遙之念。

寒風瑟瑟,姜元辰見木青漪身邊冷寂氣息越發凝重,岔開話題:「這裡只有你一人?」

「一人足夠了。」木青漪道:「廣寒宮清凈環境居住幾百年,習慣了。」曾經何時,唯有月神站在月星眺望九州大地。在孤寂中,木青漪早已調節自己的心態。「總不能來到這裡,再把月宮的玉兔帶過來吧。或者師兄讓我去抓一些靈獸解悶?」

「不用,等你成仙后專門研究太陰生靈的造化,我那裡有一人可以幫你。」想到尹漓,姜元辰有心讓尹漓跟著木青漪修行。同為太陰女修,或許可以常伴木青漪。

「煉虛造物是天仙的本能,但也有擅長和不擅長之說。為兄相信你的本事。」指尖青芒瑩瑩,一顆種子憑空造化,紮根在冰雪中破土而出:「為兄沒什麼可教你的,這顆丹桂月樹你可以好好參詳參詳。」姜元辰常年和元清在一起,對造化之道頗有造詣。比起其他那些天仙來技藝略勝一籌,而比起角木蛟和尹漓這種更是甩出十萬八千里。

至今,他身邊三個原始大陸出身的神獸都沒能夠完美造就生命種族,連天荒山神都不如。不是身體殘缺,便是智力有瑕疵。

可能也跟他們局限於原始大陸,沒有感悟虛空諸界那各種多彩多姿的生命體系有關。

丹桂銀木轉眼化作參天大樹,樹上懸掛十八個風鈴起伏響動。

「謝謝師兄。師兄認為這福地靈氣如何?」若是放在九州,應該也算是頂級洞天。

「場面話就是不錯,很好。真正評價來說,不過差強人意。」姜元辰盯著腳下三尺白雪:「雪下是寒冰層?在冰層下面應該是封鎮地煞毒火?」

「正是。」木青漪被姜元辰打擊後,正色說:「這裡本是一處毒火旺盛的炎谷。我以寒冰之法將毒火封鎮,取陽中之陰建立福地。」這種陰陽轉化的技巧,可是木青漪最高成就!

「從大地拔除毒火,亦是功德。」姜元辰道:「但福地規模太小,且先天靈氣太次,轉化洞天很難。」

似乎覺得太過打擊,又道:「作為成仙來用足夠了。」

「那麼師兄認為,若是我以此成仙,能不能去大羅秘境?」

風雪中,木青漪問出自己最好奇的一點,她跟天門道人等前輩到底差距有多大。

「若你苦熬三千年,可入秘境一觀。」

三千年,對於僅有六千年壽命的木青漪而來,將近一半的壽命。「等不了那麼久,九州的戰況也沒那麼長時間留給我。」

必須在紫陽祖師坐化之前成仙,這樣九州才有自保之力。

如今九州一派歌舞昇平的模樣,道門神道彼此交流,技術不斷發展。但這是建立在姜元辰和紫陽的威懾力下,隨著紫陽逝去,九州會再度落入下風,在玄玉仙界的壓制下難以抬頭。

「那時候連原始大陸都不安全,我們都必須離開這裡。」木青漪搖頭:「一百年內,我必須成仙。」不單單是木青漪,林子軒等人的目標也是如此。

「藉助福地和我的誕星法,一百年成仙沒問題,但進入大羅秘境根本沒希望。」姜元辰對自家人不欲隱瞞,直接說:「即便把毒火完全化作太陰星力,你也只能是天仙一重巔峰,而不能跨入第二重。」而且這還需要憑藉運氣。

「但,再加上一個太陽福地呢?」突然,木青漪笑了:「師兄久在九州,似乎並不知道祖師又開始準備新的計畫。」

紫陽祖師的一個個計畫恩惠太虛道宗以及整個九州,如今準備的新計畫讓人充滿信心。

太陽福地?「林師兄?」姜元辰目中陰霾一閃而逝:「你準備和師兄聯手。」

「沒錯,祖師為我們準備的計畫。我們倆同時高舉日月,兩個福地同時轉化洞天,彼此陰陽呼應。」拉著姜元辰來到廣寒宮,木青漪詳細說了紫陽祖師的安排。

祖師這是在安排後事呢!姜元辰聽出不對勁:「祖師讓你們倆建立陰陽洞天,並且彼此距離不遠不近,正好將我們在原始大陸的據點圈起,這是準備將據點永久保留?」

「應該是有這方面意思。」

「那不妨再加一點。」姜元辰沉吟道:「請靈虛老爺子以陰陽鈞天神通感應九天中的鈞天。鈞天乃九天之中,陰陽之衡,又有厚土載德之功,擅長防禦。藉助鈞天直接打造投影世界,陰陽二星為做陣眼,將方圓萬里統統納入大陣中。如果金羅真人那些人樂意,可以在陰陽大陣中建立新的福地,彼此交流有無運轉元氣。」

這是在原始大陸建立九州新勢力,為日後做準備。

姜元辰心中勾勒,有了主意:「師妹專心修行,那些外物條件師兄幫你準備齊全。」

「師兄?」木青漪見姜元辰這般熱心幫忙演算自己未來道途,小心翼翼提及一件事:「師兄,日月也是星辰,你就不擔心我和大師兄跟你爭奪星主之位?」

「你們就算誕星成功,也僅僅是高懸大地,想要飛臨九天?想太多了。」姜元辰曬然笑道。在九天中的陽天中,懸浮無數顆太陽,每一顆都比木青漪和林子軒即將煉製的要好。雖然陰陽二星造就會有些氣運,但並不能跟紫微星比擬。

又留了一陣子,姜元辰便要離開。

「對了,師兄。大師兄的福地你看了么?」

身子一僵,姜元辰面色如常:「師兄做事我放心,不用過問。」說完,離開廣寒福地。

只留下木青漪沉思:「這些年師兄似乎在避著大師兄?是為大師兄自尊心著想?」木青漪天天在姜元辰的光輝下,雖然一心奮起,但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可林子軒作為大師兄,被自己師弟死死壓了一頭,而且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師弟,心中不舒服很正常。

姜元辰離開後,沒有直接返回崑崙洞天,順著自己事先留下的標記找到一隻金色大鳥。也就是設局暗算木青漪的那隻。

大鳥正在尋找捕食目標,突然心中警兆,衝天而起想要逃走。

空中一亮,星河漫漫,無邊星光化作漩渦將其困住。

「靈覺不錯,這才是真正的天人感,通曉福禍。」姜元辰笑著現身,掐著大鳥脖頸:「但面對高位仙人時,就好像你蒙蔽那隻天寒金睛獸一樣,我來到你身邊你才有些許感應。」

金色大鳥本能感覺危險,上一次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是自己被老爺降服,還是渡劫羽化?

羽毛顫抖,不斷哀鳴。

「看上去,你應該也是有主子的靈獸。」姜元辰天眼透過元神,看到泥丸宮中的印記。仙識刺入泥丸宮,震動其元神:「道友,你既然留著分神在此,貧道也不多廢話。我家師妹出身九州,上有兩位真仙庇佑。你若再用這些暗算手段,到時候兩位真仙追殺,你是真準備逃入玄玉仙界?」

三十萬里之外,一位道人睜開眼。自身爆發強橫仙光,照亮四周一座座仙山。

天仙八重!在原始大陸也可說一霸。

被姜元辰威脅,自身仙光爆發就要動手反擊。突然,仙光收回,遲疑起來。道行越高的天仙越能明曉天心,趨吉避凶,隱約察覺到自己出手之後帶來的危險,索性收手和解。「道友想多了,本仙只是昔年欠蓮月道友一個人情,聽她所言此女對他有所冒犯,才出面教訓一頓。既然是道友出言庇護,那本仙便收手吧。」隨即召回靈獸,對自己暗算木青漪閉口不言。

姜元辰也知道不能逼迫太緊,目送飛鳥離開沒有多言,轉而回到崑崙洞天。

崑崙洞天安置在翊聖洞天深處,這崑崙之界天地演化,有連綿仙山支撐天地。山分四門,二十八宿坐鎮。中央有九井,對應北斗九皇,上應星斗。

姜元辰站在一座古井邊上,這口井象徵「紫微。」

手指躍動,井水皺起漣漪,無數畫面在眼中閃現。

星光交織,元神陷入虛空幽寂,唯有銀色長河滔滔不絕從腳下向著未來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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