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鵬篇 第293章 暗度陳倉

姜元辰跟在諸人最後,左手中河圖不斷旋轉變小,最後在掌心變成拇指大小的一團五色光球按在左眼。

姜元辰左眼紫芒靈瞳出現一層薄膜鏡片,和河圖一模一樣的十個道紋運轉。

「藉助河圖之力,左眼可以暫時看到法則元氣真域的變化。」姜元辰以河圖托著魂魄可以進入天地真域,但在這時候肉身無人看守無異於找死。所以用河圖擱置左眼,左眼藉助河圖推演之力看到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色,類似真域的元氣景象。

朦朧元氣組成天地萬象,地火風水、雷冰金木,一應屬性的元氣化作天地本質。姜元辰自身是一團紫氣星華,邊上無數陰青色妖氣森森運轉將他圍攏。但眼前有一條妖氣稀薄的小路,前往一道道仙光在頂頭一團青光帶領下殺出血路沖向天妖宮。

兩眼截然不同的視角,姜元辰經常分心二用,所以很擅長這種手段。右眼看到前方一座雄偉妖宮佇立,各色防禦法陣悉數開啟。左眼卻是一片片妖雲組成在一團。

白光一閃,在妖雲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團純陽氣。元神大妖!

「看白氣運行模樣,似乎是一隻象妖?」

妖氣磅礴,幾道仙光玄氣沖入妖氣頓時被妖氣吞噬。但中央那團白光靈牙王並未異動仍然在靜待。

左右對比,姜元辰看出天妖宮的宮殿結構:「師兄帶著我太虛道宗同門去左偏殿。歐陽道友帶景陽道派弟子去右偏殿。藏淵師兄率領劍修們從中央衝擊。其他人留下來跟我一起鎮守門口。」水麒麟托著姜元辰進入大門的庭院,開始布置諸人的任務。姜元辰呼喊後,諸人自發尋找同伴向著三個方向衝去。

姜元辰左眼靈光閃爍:「彭道友以芭蕉扇守在門口,莫讓外面那些妖獸衝進來。」萬妖幡橫在天妖宮原本匾額處,妖氣震蕩,靠近的妖族都被一一擊殺,收入其中化作妖靈。而遠方妖獸被彭雙玲以罡風化作飛灰。只是有幾個大妖仗著肉身強橫,頂著罡風和妖幡的力量沖向門口。

「錢師弟帶著你的傀儡守在門口。」

錢崢峪應下,除了抗下幾個大妖外,不斷拿出各類降妖法器。這都是他出來前,各位師兄師姐送給他護身用的。隨手一個雷珠扔出去,空中爆炸七八個禮花,一股克制妖獸的雄黃氣味瀰漫開來。

「千年雄黃?」蛇蟲這類妖獸不自覺顯出原形,被小雨天月等四位傀儡人擊殺。

「許道友師兄弟布下金光陣,在上空凝聚一面照妖鏡保護我們幾個。雲門道友提防後殿那位。」

雲門似有所感,目光望向天妖宮後方:「一位妖王?」

「你我二人聯手可以暫時抵抗一下。」姜元辰淡淡道:「至於其他三方,只需清掃天妖宮殺妖放火即可。」

天妖宮內部空虛,連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一都沒有。

「為什麼天妖宮的人數這麼少?」雲門查探三方行動,看到太虛道宗弟子聯手催動大日清凈鍾,在左殿不斷震蕩仙鍾震死一片片妖族。右殿一輪紅日高高升起,六位景陽道派弟子手持三陽靈幡,盪動真火焚毀妖宮。而中央幾位劍修也在藏淵帶領下沖向大殿,在大殿邊上施展遁光穿梭,刺殺一位位妖將。

清門問道:「莫非是陷阱?」

「不是陷阱,是天妖宮那位宮主布局太大,更多的人在天妖秘境忙著祭煉妖州,準備藉此得天道垂青化作一方新的大洲。沒錯吧?靈牙王閣下?」

天妖宮後殿震動,一條象鼻對著姜元辰鞭撻而來。

姜元辰頭頂一道紫光衝天,盛開斗大紫蓮,邊上星羅密布,還有一元道氣轉動,三道神通齊齊出手將象鼻擋下。

「小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一頭巨象在空中現身。

指指太陽穴,姜元辰道:「猜也猜得出來啊!你們那位宮主心思縝密,最喜歡用明暗兩路布局。這次妖族獸潮,和古巫族聯手試著突破山城防禦僅僅是擺在明面上的計畫。所謂三月升天也僅僅是障眼法。最重要的一點是天妖秘境飛出來的那顆月星。」

目光眺望天邊,在木青漪攻擊下小月星被木青漪收攏,逐漸抹去妖族印記融合在木青漪的太陰靈幡中。

「若妖族月神誕生,藉助牽引之力使得天妖秘境更進一步成就玄級世界。而即便失敗,藉助這股力量也可促使天妖秘境和九州界產生更深層次的聯繫。你們這是在藉助我家師妹的手牽扯天妖秘境。將秘境化作九州的第十座大州!」

每一位妖王真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靈虛真人一向以守代攻,待得旁人自發從攻勢暴露破綻一舉擊破。無生老祖喜歡隱藏幕後算計眾生。而天妖宮宮主擅長雙管齊下,一頭失敗,另一頭也可藉助失敗的後果完成自己的布局。

當初五離之陣,明面上藉助妖王們絞殺玄門精英,但實際上妖王們自身也是大陣祭品。不管成敗如何,只要死了一方所有人,妖族計畫都可完成。要不是慕容婉兒橫插一杠,恐怕炎州已經被妖族佔據。

如今這件事同樣如此,姜元辰猜出那位妖王的計畫,對妖宮中人丁稀少一點都不意外。

「新的州域?沒有天妖秘境的獨立防禦體系,豈不是暴露在我等眼中任由道門宰割?」清門疑惑道:「天妖宮何其不智,莫非僅僅是為天地垂青的氣運?」

靈牙王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跟諸人對峙讓人看不出深淺。

「何必跟九州相連?只需在南海之上建立獨立妖州,從大地胎膜自行攝取靈機,從虛空掠奪星光清氣。如蓬萊仙府一樣孤懸海外有何不可?」

聽姜元辰說話,靈牙王臉色微變,沉默不語:這都看出來了?玄武王不是遮掩天機了嗎?不過看出來又如何,到時候只要我們成功,你們道門首先……

「到時候我們道門首先就要來一場內鬥,對吧?」姜元辰瞬間看破靈牙王的打算:「道門不會阻攔你們的這部分計畫,甚至還有人樂見其成,不是么?」

「……」

許慕華楊楠相互看看,許慕華畢竟是老實人:「莫非道門有人暗通妖族?」

「不需要溝通,只需妖族大洲選擇一個很好的地理位置,自然有道門真人樂意旁觀,為的不就是龍脈之爭嗎!」

雲門道人微微變臉,恍然大悟:「龍脈回遷?」

其他幾人聽了雲門道人說話,心中略略一想有了模糊概念。

沒錯,只要妖洲建立在南海之地。且不論這裡面會有幾座洞天福地,單單從大地胎膜攝取地力,也絕對比一方秘境攝取的分量要多。甚至比任何一個大陸州域都要強。而按照整個世界的地圖而言,到時候最中央的地帶絕對不是目前的靈州,而是中州!

也就是說,姜元辰昔日藉助天門界融合而準備的龍脈北上,會被再度牽扯回南方,龍脈重新回到中州地界,使姜元辰的布局徹底崩潰。到時候赤霄劍派這位盟友的態度都要兩說,浩明派和景陽道派絕對樂見其成。首先就是幾個仙門中的交鋒,妖族藉此得到喘息之機。

所以會有人樂得妖族大洲建立,損失的僅僅是目前太虛道宗的大好局勢。

「既然你都看出來了,莫非你有什麼好辦法?」靈牙王好奇道。莫非這玄皓道友有辦法解決這件事?這可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沒辦法,化就化吧,只是你們為了防止所有真人圍攻妖州,一定會刻意留下天妖秘境自帶的天地界膜。將地膜融合大地深處攝取地氣,天膜倒扣妖洲之上,讓天膜自發從天域攝取靈華,排除師妹斷絕月華的可能性。」

全被說對了。靈牙王苦笑,他們八位妖王的的確確有這個打算。

雲門道人打量姜元辰,偷偷傳音:「那你準備怎麼做?」到時候太虛道宗龍脈眷顧轉移中州,你能忍?

姜元辰負手道:「天妖秘境回歸九州,九州氣運隨之大興,天地胎膜進一步完善,對瀚海界的壓制更進一步。屆時兩界角逐一定是九州拉扯瀚海進入我界。何樂不為?」

姜元辰的目光不單單局限在靈州一州之地,而是放眼整個九州權衡利弊。天妖宮的計畫是赤裸裸的陽謀,到時候九州胎膜鞏固,對整體而言有好處。

「區區一個天妖秘境止步金丹,還不如送入九州化作真實天地,讓其中妖族攝取日月精華誕生一位位大妖出來。而為防禦人族修士攻擊,一定會用天膜設置排斥人族的機制。因此,天妖宮的主力們在忙著融合大洲收集天地胎膜,哪裡顧得上天妖宮?」

「天妖宮這塊肥肉,應該也是諸位的底線吧?」姜元辰反問靈牙王。

靈牙王默默不語,還能說什麼,都被姜元辰說完了。自從妖族以天機鏡演算自家前程後察覺到妖族氣運不穩。千年殺劫來臨時稍有不慎就是妖宮覆滅之局。為了扭轉這種局面,必須壓上天妖秘境為妖族建立一方生息之地。所以為了這一點,天妖宮都被當做棄子扔出。以天妖宮發泄人族怒火轉移目標不讓他們干涉妖族的舉動。

「不過這道人看出來這些居然也不動手,莫非真是什麼為了九州大局?」靈牙王可不相信姜元辰有這麼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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