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天若有情天亦老 第1351章 洪門制皇

作為發展歷史超過三百年,當今世界最古老、最完善的社團組織,洪門的制度相當的完善。

這個組織從上到下,共分為龍頭、副龍頭、坐堂、陪堂、盟證、香長、管堂、刑堂、執堂、禮堂、護劍、心腹、聖賢、桓侯、披紅、插花、紅旗、黑旗、藍旗、執法、青剛、花冠、鎮山、巡山、白旗、八德、九江、江口、大老么、銅章、鐵印、小老么等三十二個等級森嚴的職位。

其中龍頭和副龍頭很好理解,就是代表著洪門的山主和副山主,是整個洪門組織里權力最大的帶頭大哥。

在這之下,坐堂因為輔助龍頭辦理整個組織的事務,所以權力也很大。

坐堂就相當于軍隊里的參謀長,那麼陪堂就相當於參謀,也是洪門日常管理的參與者。

其後因為洪門乃是以共同的盟約走到一起的志同道合的兄弟組成的會門,所以就有了盟證的存在。按照一般的世俗說法,也就是洪門裡的元老。

在這些最核心的領導層之下,香長成為了洪門的中堅領導力量。

說是香長,可能很多人不熟悉,但換一種說法的話,相信很多人都會恍然大悟。

那就是香主,也可以稱之為堂主。

比如大家人所共知的《鹿鼎記》里的韋小寶,就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香長也是這個意思,屬於代表洪門在世界各地開堂設院、掌香主祭之人。

在這些之下,還有林林總總讓人眼花繚亂的職位,共同組成了洪門的主幹和枝葉,維繫著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社團組織的運轉。

而在這些擁有實權和等級階梯的職位之外,還有一個職位的存在格外榮耀,受到洪門會眾的敬仰。

這個職位就是制皇,一個光是聽名字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稱呼。

制皇指的是洪門的前任山主,當卸任了之後才被如此稱呼。不過在洪門的組織規定里,制皇只是有職無權。

但這不意味著制皇就什麼用的都沒有,相反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因為年紀老邁、精力不濟,才逐漸退出組織的管理的。

畢竟曾經是洪門的龍頭老大,在位期間提拔、重用的門生故舊,幾乎可以說是遍布洪門的各個階層。

一旦有事的話,制皇站出來絕對是一呼百應,甚至可以和現任山主分庭抗禮。

卞大白,一個光是聽名字只會讓人聯想到白丁的人,就是威名赫赫的洪門的制皇。

事實上,就學歷而言,他還真的是個白丁。

說起洪門,大多數人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司徒家族。畢竟當年司徒美堂老先生實在太過於盛名,幾乎成了洪門的代名詞。

但其實一直以來,洪門的山主並不都是由司徒家族的人來擔任。

相反洪門山主的產生大多數情況下都十分的民主,需要門中有職權的人一票一票投出來的。

卞大白出生於1949年,他的父親是前政府的官員。在那場大潰敗中,跟隨家人逃離了大陸。

卞大白的父親有感於前政府的腐敗,不願再同流合污,所以帶著家人旅居美國生活。

因為當年洪門的一個高層在抗戰的時候受到過他的父親的幫助,所以卞大白一家到了舊金山之後,就和洪門來往親密。

終於在卞大白成長到十七歲的時候,在他父親的故友的引薦下,加入了洪門。

卞家到了美國之後,所有的家產都變賣乾淨,可謂是一文不名。卞大白的父親也放棄了官員的架子,委身於一家小餐館打工。

一家人的生活格外拮据,也就沒有錢供他讀書。所以卞大白基本上沒有什麼文化,能夠讀書寫字還是後來在洪門的禮堂里學的。

那個時節,因為國際大形勢的關係,特別是因為洪門跟中國政府走的親近的緣故,所以旅居美國的華人生存的十分困難。

所以能夠加入洪門,找到組織依靠,讓卞大白感到很安全。為了給門中辦事,也格外的出力賣命。

當他還只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的時候,就為了抵擋三K黨對唐人街的入侵,帶領三個兄弟血戰一夜,創造了三人打敗四十人的神話。

也正是那一次,卞大白一戰成名,終於開始嶄露頭角。

當時的洪門山主謝文山對他青睞有加,著重培養。後來歷經司徒應深、陳之道兩任山主之後,最終自己也開始了掌管這個龐大組織的生涯。

雖然當年居家避難美國,是因為大陸政府的關係。但卞大白卻對祖國格外的親近,一直以來都對祖國的建設盡心儘力。

那個時節恰好是改革開放逐步加深的時候,中國也開始慢慢地和世界多了來往。

有感於國家的落後,當時的中國領導人們可謂是嘔心瀝血地想要為祖國的繁榮富強想法設法。

卞大白也是不遺餘力,對於前來美國學習的同胞們傾盡全力的幫助。

總體來說,此人雖然目不識丁,但卻是有著民族氣節的大忠大義之輩。

一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後期,卞大白年屆五十,加上身患哮喘,所以卸去了山主的職位,隱居於他處。

如今七十歲的卞大白雖然早已不在插手洪門的事務了,但發生了這樣的大事,他自然是義不容辭地要站出來清理門戶。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崔正源平生第一次見到了一個活著的傳奇。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崔正源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瘦削、乾枯的老頭跟那個三人戰勝四十個的高人重疊起來。

這個老人即使站著,身高也沒有超過一米七。憨厚的笑容讓他看起來很像是伺弄土地的老農,而不是叱吒風雲的洪門大佬。

要說與眾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這個老人有著所有同齡人不會有的精氣神。

即使站在那裡不言不動,也給人一種淵渟岳峙的偉岸氣息。尤其是一雙眼眸,掃動之間帶著懾人的電光。

和現代人常用的握手禮不同,見到王澤成的時候,老先生很宗師範地抱拳道:「領事先生,好久不見。」

身為中國在美國西海岸最大的外交領導,探訪國家的故人基本上都是王澤成每年必須完成的任務和職責,所以他跟卞大白可不算是陌生人。

儘管身為領事,但在卞大白面前,王澤成可沒有矜持的份。趕忙對著老先生行了晚輩的禮節,然後問候道:「實在對不住,驚動了您老人家,這都是我們做晚輩的失職。」

「誒,這麼說就見外了。說起來還是我們洪門做得不好,鏡緣那小子培養了一個白眼狼,理應由我們洪門自行處理才是。」卞大白一點也沒有介意,大包大攬地把事情包了。

身為社團眾人,對於本組織的利益看的很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關起門來自己處理。

哪怕王澤成代表的是中國政府,和洪門同氣連枝,卞大白也不希望讓外人插手門內的事務。

稍微被嗆了一句,讓王澤成略顯尷尬。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心態,轉而為卞大白介紹起了崔正源。

「老先生,不知道這位小友您認識嗎?這一次的事情,全賴他出力良多,而且他的貼身保鏢還為了保護他而犧牲了。」王澤成為崔正源說了很多好話。

崔正源不敢怠慢,趕緊恭敬地行禮。「老先生,祝您身體康泰,仙福永享。」

面對崔正源,卞大白的態度變得溫和起來,跟對著王澤成時的慍惱又有不同。「小友,你好啊。想當年和崔武龍老先生促膝長談,相交莫逆。想不到時光境遷,如今卻已經天人永隔了。」

聽到卞大白居然和逝去的爺爺有交情,這讓崔正源的心情終於好了點。「想不到老先生還是先祖故人,如今見到了您,就跟先祖當面一樣。」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傢伙,跟你爺爺可一點都不像。你爺爺他威嚴如山,剛正不阿。說起來來,你倒是更遺傳了你奶奶的柔美,不過為人處事的智慧卻比你爺爺更勝一籌。不錯不錯,少年英雄,未來可期啊。」卞大白拍著崔正源的肩膀,一副見到自己子侄成才的欣慰模樣。

他之所以會這樣其實也很容易猜想,因為不管洪門中的事情到底如何解決,都跟崔正源沒有什麼利害關係。

到最後,崔正源也沒有可能伸手進去,對洪門產生什麼影響。因此卞大白對他也就沒有什麼戒心,平常心之下也就和藹了許多。

一番見面禮之後,大家各自坐下,終於開始商討起對付唐彪的辦法來。

「你們沒有驚動其他人,這是對的。唐彪如今勢力已成,貿然動手的話只會給他逐步翦除的機會。所以我們要做到就是一擊必殺,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要讓他的罪名能夠最大限度地公布天下,讓他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才行。」別看已經告別洪門山主的位置多年,但是說起公事來,卞大白當年縱橫捭闔的氣勢又出來了。

看到他的樣子,對於幹掉唐彪這件事,王澤成和崔正源又多了幾分信心。「老先生您儘管吩咐就是,我們一定聽從你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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