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崔正源就將自己鎖在了辦公室內，誰也不見。
黑海事件這麼轟動的事情，自然是很快就傳播了開來。當他回到公司的時候，外界已經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韓成豪急匆匆地回到公司，但是來到常務辦公室外面的時候，卻被金雨涵擋駕了。
「對不起代表，常務他心情很不好，誰也不想見。」金雨涵忐忑地道。
如果是一般人，她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阻攔。但現在面對的卻是這家公司的一把手，總是感到有些心虛。
韓成豪停住腳步，看看禁閉的辦公室的門，顯然也明白崔正源此刻的心情。
長嘆一聲，對金雨涵吩咐道：「你多機靈一點，正源有什麼事情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這種災難性的狀況發生，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韓成豪不可能跟崔正源一樣躲起來，這種時候就需要他這個社長來面對。
崔正源躲起來，自然不是什麼傷心過度。
他這麼堅韌不拔的人，還沒那麼容易被擊倒。
只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需要靜下來，仔細地想通每一個環節。
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如果再被打擾的話，更加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或許外界和後來的人們看到的，只是黑海事件對GirlsGeion的傷害。但站在經營者的角度，崔正源深深的明白，其實損失最大的乃是A.P公司。
因為這件事，徹底暴露出來的一個問題，那就是公司的掌控力。
以往因為不斷的輝煌，所以A.P公司在韓國娛樂圈裡簡直是無法敵對的巨無霸，讓人根本生不起與之相爭的念頭。
可黑海事件的出現，算是暴露了公司的短板。特別是最開始發生爭執的粉絲群體，都是A.P公司旗下的。
這說明在掌控局勢方面，公司已經無法做到行之有效了。
千萬不要小看這一點，因為只要你暴露出了弱點，那麼就會讓很多人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前世S.M公司之所以會在08年以後發展速度放緩，韓庚和東方神起相繼解約，黑海事件未嘗不是一個導火索和引子。
只是該如何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面，一時半會兒崔正源還想不出來。
不過韓成豪雖然沒能見到他，但還有其他人做到了。
倒不是來人比韓成豪更加位高權重，而是因為此人帶來了許多以往被忽略的信息。
「常務，梁熙成室長來了。他說他發現了一些東西，務必要儘快地告訴您。」金雨涵硬著頭皮進來，把情況通傳了一下。
之前崔正源說過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他，但金雨涵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所以拼著被罵的可能還是進來了。
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這個女孩一切都是以工作為重，並沒有盲目地只會遵守常務的指示。
崔正源不過是希望有個安寧的環境想事情，倒不是怕被人打擾。所以聽說是有事情找他，也沒有不快。「嗯，讓他進來吧。」
梁熙成很快就進來了，風塵僕僕的樣子看起來是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的。「常務，我覺得有些事情必須要向您通報一下才行，和今天的事情有關。」
「坐吧，之前是我不對，忽略了你的警告，才導致今天的慘劇發生。」崔正源先是向這位頭號粉絲表達了歉意。
去美國之前，梁熙成曾直接找到機場，對他說過旗下藝人的粉絲之間出現了糾紛。但那個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盜夢空間》的事情，根本沒有往心裡去。
現在回想起來，今天的黑海，未嘗不是和當初的疏忽大意有關係。
梁熙成也沒想到崔正源會這麼直接地承認錯誤，心裡不免有些感動。
要知道讓上位者承認自己的錯誤，其實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大部分領導在發生問題的時候，都是習慣性地找下屬來背黑鍋。
從這方面來說，崔正源真正做到了虛懷若谷。
不過這種感動更加促使他要把自己發現的情況說出來了，一想到這裡，梁熙成就趕緊走近到崔正源的身旁。
哪怕辦公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但一想到事情的可怕性，梁熙成還是怕隔牆有耳。
見他的樣子，崔正源也發現了可能事情的不一般。所以收斂神情，認真嚴肅地聽著。
梁熙成壓低了聲音，但是說出來的東西卻是那麼的觸目驚心。「常務，您還記得當時我趕到機場和你說過粉絲相爭的事情嗎？」
等崔正源點頭之後，他又繼續道：「當時我覺著這件事不能放任不管，所以之後就召集了各個粉絲會的代表，聯合開了一個見面會，打算讓大家當面把事情說清楚，這樣對化解矛盾也有所幫助。」
崔正源眼前一亮，對梁熙成刮目相看起來。
這件事可沒有人吩咐他去做，純粹是他的自作主張。但是他能夠想到這一步，顯然是已經掌握了粉絲工作的精髓。
單憑這一點，就值得嘉獎。
說到這裡，梁熙成的神色黯然了起來。「只是那個會議很失敗，聚到一起的粉絲會代表們不但沒有彼此諒解，相反還當面互相指責起來，最終也不歡而散。」
崔正源安慰道：「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至於結果不在你的控制範圍內，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梁熙成急了，搖搖手，忙道：「不是的，常務，我今天來不是表功的。那是因為當時召開會議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聽到這裡，崔正源隱隱預感到什麼，問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梁熙成頓了一下，仔細回想了一番，才慢慢地道：「當時我發現各家粉絲會的代表裡面，都有好幾個生面孔。常務你也知道，各位藝人的粉絲會基本上都是固定的，那些高層我也都認識。但是那次冒出來的幾位，卻讓我十分的陌生。不過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以為是最近才進入管理層的代表。」
他說的輕鬆，崔正源心裡卻是警鈴大作。
如果他所料不錯的話，按照梁熙成的說法，這一次的黑海事件恐怕不是粉絲積怨爆發那麼簡單。進一步說，或許背後還有什麼蓄意人為的成分。
不過好在他意志堅定，沒有妄下結論，而是等著梁熙成繼續說下去。
梁熙成果然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把後面的事情娓娓道來。
「後來有一次和Dark.L的粉絲會做互動的時候，當中的生面孔卻又不見了。當時我還問過他們的負責人，說是那個人已經升入了大學，沒有事件參與粉絲會的活動了。」
「然後呢？」崔正源抑制住心臟的怦怦亂跳，追問到。
說到這裡，梁熙成的臉色終於變了。「可是今天演唱會的現場，我也是去了的。常務，您猜我看到了什麼？」
接著，不等崔正源問起，他就一字一頓地道：「我居然看到那個陌生的代表，居然混跡在Pretty Girls的粉絲堆里。」
崔正源心思電轉，閃過無數的念頭。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粉絲之間喜新厭舊，翻牆什麼的不也是很常見的事情嗎？」
見崔正源似乎有些不信自己的推斷，梁熙成終於把自己發現的東西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本來我也以為是這樣，但是今天的事情發生後，我和其中幾個粉絲會的代表交流的時候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和別的偶像組合的粉絲髮生衝突的，居然都是那些後來混進GirlsGeion粉絲會高層的。無獨有偶，其他家的粉絲當中出頭的，居然也是這些人。」
陌生的生面孔，發生衝突的也是這些人主導的。這兩點結合到一起，崔正源已經隱隱感覺到了真相，就等著梁熙成能夠揭開最後一層面紗。
梁熙成長吐了一口濁氣，才繼續道：「我本能地察覺情況不對，所以趁著混亂的機會，找了一個借口，借了其中一個人的手機。結果……，結果發現其中的一個SNS聊天群里，發現了所有這些陌生人的名單。除此之外，還有最近一段時間他們的聊天內容。」
說著，梁熙成拿出手機，把自己拷貝下來的東西逐一展示給崔正源看。
那長長的一串名單，崔正源當然不可能認識。不過每一個都是實名記錄，想來也假不了。
唯獨那對話內容，才讓崔正源震驚的無以復加。
「準備好了嗎？三天後發動。我已經得到了上面的指示，會讓他們公司的粉絲會全力配合的。」
「放心吧，仙后這邊已經被我煽動的差不多了。只要到時候協調好，肯定會讓那些婊子徹底毀了的。」
「到時候我們衝突一下吧，這樣妖精這裡肯定也會引起公憤，參與進來的。」
「妖精那裡可以保證嗎？S.M公司的人怎麼說？」
「他們已經表態了，肯定會全力以赴。如果這次成功了，將會支付給我們兩百萬的酬勞。」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