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洗牌

陳林端茶的手微微一晃,卻是馬上穩住了,「比爾探長說什麼?」

佛蘭克眉頭微微一皺,因為在陳林嘴裡,比爾的稱呼已經由先生變成探長了,這就意味著,現在的關係已經不是朋友而是公事公辦的關係了。

「我說,越南幫分堂堂主被殺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在我來的路上被殺的。」比爾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有些凝重。

「呵呵,比爾探長,這可是公事,難道還要我的參與嗎?」

「當然不是,而且我希望這件事,陳堂主還是永遠不要參與的好,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

比爾說完,和佛蘭克走了出去,滿院的白色輓聯在風中微微晃動,屋子裡,陳林喚來一個人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似乎是在囑咐什麼事情,待那佛蘭克二人出了門,陳林的囑咐也說完了,那個小弟則跟了出去。

……

「長官……」

不待警察彙報,比爾就打斷了,「死者在哪兒?帶我去。」

聯邦調查局辦事從來不拖泥帶水,而比爾幹練的作風正符合了這一點,不過他乾脆的態度卻也讓這個小警員心裡多少有些窩火,你不就是聯邦調查局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想歸想,做還是得做,等到小警員把兩個長官領到這裡的時候,比爾一步搶先,來到了蓋著白布的屍體前面。

掀開白布,裡面露出一張沾滿污穢的臉龐,這本正常,可是不同尋常的是死者的那雙眼睛。

「佛蘭克,你看他的眼睛。」比爾對身後的佛蘭克揮揮手,示意他過來。

佛蘭克有些奇怪,眼前這人還是自己的上司嗎?誰不知道他是一個行事果斷雷厲風行的人,怎麼可能還會叫別人幫自己呢?佛蘭克心裡疑惑,走了過去,不過當看到那人的眼睛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震——這是人的眼睛嗎?

白布之下的人雖然已經死去了,但是那雙眼睛卻是睜的很大,眼角流出血來,這還不算詭異之處,更奇怪的是那雙眼睛裡充滿了鮮血,整個眼睛都變成了紅色,看不出白色的眼瞳和黑色的眼仁。

「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佛蘭克驚慌的樣子,比爾倒是沒有顯出多少意外,「很奇怪吧?」

佛蘭克看著比爾,「什麼意思?」

「法醫來了嗎?」比爾問向身邊的警員。

「來了,法醫說,這具屍體很奇怪,體外沒有任何外傷,初步結論是窒息而死,但是他的脖子上並沒有傷痕,但是他的眼球充血明顯是受到強大的外力壓迫所致,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的解剖才能確定死因。」

比爾點了點頭,把白布重新蓋在了屍體上面,站起身來對佛蘭克說道,「我們走吧。」

出了門,警車裡的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比爾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在報復。」

「誰?」

「還能有誰?王進。」比爾從口袋拿出兩支煙,遞給佛蘭克一支,自己點燃了一支。

「不會吧!」佛蘭克對比爾的說法有些懷疑。

比爾朝窗外吐了一口煙,「怎麼不會,你跟他打交道的時間要比我長,你難道還沒有了解他嗎?」

佛蘭克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狡猾的人。」

「沒錯,他是很狡猾,可是那又何嘗不是一種聰明呢?他既然能夠在這裡坐下坐堂這個位置就真的只是所謂的運氣嗎?顯然不是的,按照華夏人的說法,成大事者,一是不拘小節之輩,二是心狠手辣之流。」

「這個王進既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走到這一步,就說明他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聰明,而且一點兒痕迹不留下,你還記得他出來美國的時候我們找他談生意的時候嗎?」

佛蘭克搖了搖頭。

比爾笑了笑,嘴裡的煙吐了出來,「哦,對不起,我忘了,當時你不在屋子裡,但是我相信你能聽到屋裡的槍聲,而且你還是親眼看著他走出去的。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個人我們只能安撫,絕對不能去硬拼。」

佛蘭克想了一下,問道,「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是他做的話,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洗牌。」

「洗牌?就在這裡?」

比爾沒有說話,只是抽掉嘴裡一口煙,打開車門,把煙頭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走吧。」

「探長,我們去哪兒?」

靠在椅背上,比爾想了一下,卻又是一陣搖頭苦笑,「算了,我們乾脆就在這裡等吧?」

「等?等什……」

佛蘭克正要說話,腰間的電話響了。

「這不就來了嗎?」

「喂?什麼事?」比爾看著佛蘭克的臉色逐漸黯淡了下來,就知道自己心裡猜的已經差不多了。

待到佛蘭克放下電話,他的臉色已經變的鐵青,「越南幫北邊分堂的堂主也被殺了,就在剛才。」

看著有些發抖的佛蘭克,比爾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不要急,這在我的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還真是棘手啊,看來他是瘋了啊。」

「那我們怎麼辦,就眼睜睜看著他這麼殺人嗎?」

「等著吧,總會有機會的,而且,機會很快就到了。哦,對了,查一下越南幫一共有幾個分堂」

「三個。」

看起來比爾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負責這起案子的啊。」

比爾咬著指甲想了一下,接著又發動了車子。

……

其實,比爾有一句話說對了,那就是王進確實是有些瘋了,而且瘋的還不輕。

在南部海灣,王進和菲爾訊進行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

「阿菲啊,你也知道,被人算計的滋味不好受,你看看你這副樣子,還不是那個在背後指揮的人害的你,是不是?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已經被打成豬頭的菲爾訊此刻正可憐巴巴地看著王進,欲哭無淚。

「而且光你自己在這兒硬挺著也沒用啊,你想想。你在這替他賣命,結果你出事了,他人呢?吭都不吭一聲啊!我都看不下去啊!我要是你,我早就交代了,非得把他老底兒給掀翻嘍!還輪到在荒灘上過夜嗎?」

的確,這一夜菲爾訊過的的確不怎麼樣。海風輕輕吹,鼻涕慢慢流,真是遭了一宿的罪啊!本來還想呼救來著,結果不但一個人都沒有而且王進還在那裡幫著他喊,「救命啊!死人了啊!快來人啊!」喊到最後,菲爾訊沒力氣了,還剩下王進在那兒賣力地喊。

折騰到最後,王進終於撬開了菲爾訊的牙口。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尤其無力地聲音讓王進一陣心疼。

「別啊!」王進倒還不樂意了,「您得挺著啊,萬一那人來救您呢,是不是?」

看王進那副模樣,菲爾訊甚至有看想哭的衝動,把知道的全部抖摟了出來,「我只知道他每次下任務都是分開來下的,大到一個幫派的幫助,小到有用的小弟,都會親自通知,這些我也是偶爾才知道的,而且那個人和山本一夫同出一族,都是日本的一個大家族,而且他自稱是梅花A,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真的,就這些了!」

看著有些哭出來的菲爾訊,王進笑嘻嘻地說道,「阿菲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即熱你這麼乖,那我就不為難你了,不過你得告訴我,越南幫一共有幾個分堂,在這裡是怎麼分布的?各個堂口的實力怎麼樣?」

菲爾訊哆哆嗦嗦地告訴了王進的一切,而且還好心提醒他注意安全。聽到這番話,王進很是滿意,轉身欲走的時候,卻又轉過了身子,「阿菲啊,你這身衣服我得先借用一下。」

正在菲爾訊不明白的時候,王進已經七手八腳地脫下了他的衣服,然後把自己的破襯衫丟給了他。

「委屈你了啊。」要說這王進也真是的,拿了人家的衣服,還要一巴掌把人家打暈,真不是個東西啊!

根據菲爾訊提供的信息,王進直奔向了城南的分堂,接著就是一陣殺戮,當然,殺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堂主,其餘的人只是打暈了而已,不過打暈的一片黑壓壓也真夠嚇人的。不怪王進,雖然那個堂主很配合,但是在王進心裡已經給越南幫判了死刑——今天過後,美國再無越南幫!

第二個分堂也是這樣,秉承著心裡滅掉越南幫的信念,北方分堂堂主也是落的個死的下場。

接著就是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王進心裡清楚,自己這次已經很難問出什麼了,既然對手能夠殺死枯榮和丁山,能夠相處如此厲害的計謀來陷害自己,並且調動了如此多的人手,那就說明這個梅花A一定相當不簡單,真正玩陰謀的人,從來就不會把自己置於危險境地中,所以昨天晚上在得知山本被殺的消息之後肯定已經逃離了美國,就算沒有逃離美國,也已經離開了洛杉磯,不過那也沒關係,想當年那周瑜還賠了夫人又折兵呢,你一個小小的梅花A還想怎麼著?就把這越南幫留下來給我當利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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