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巴蜀武林大會 第316章 時間加成獎勵

又是一壇酒下肚,新入的酒水和上涌的酒氣一衝,張放真是有些醉了,特別是二十來斤酒水下肚後,張放也實在憋脹的不行,但是他腦中有個信念,堅持!堅持下去還有收穫!

丑童將最後一壇酒飲盡,臉色就如同起了騰升日照的紅霞,眼中恍惚之色更重,只是他嘴中卻道:「痛快!真痛快!你小子今天真是陪我盡興了,真是太久太久沒這般痛快了!」

醉醺醺的張放聽著丑童所言,鬼使神差的道:「高人,難道你不痛快很久了?」

「是啊,很久很久都沒這麼痛快了,佛家總是講諸受是苦,在塵世中身體和心靈感受的快樂都是虛妄,只有超脫一切才能得到真正的大快樂,大自在,但是如何才能超脫?

我在紅塵中幾度翻滾,入世出世,出世入世,反反覆復來回數次,卻也不見那超脫的彼岸在何處,到頭來卻不如這般肆意狂縱,率性而為而來的痛快!」

丑童說完一聲長嘆,張放就是已經醉的不輕,也能從丑童的話中聽出那長久歲月洗鍊而出的滄桑,不過丑童的話卻是讓他想到金光上師給自己授法後那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的四法印,於是介面道:「佛家的根本四法印我也不明白,人在塵世活著不就是要遍歷世情,經歷喜怒哀傷,揮灑追逐的激情,默默忍受現實的悲苦,享受巔峰的榮譽,再順著西下的斜陽走向黃昏嗎?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必須經歷的過程,活著就得珍惜每一天,明白自己想要的,堅定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這樣到死了才能不帶一絲遺憾的離開。

死亡不是涅槃,更不是超脫,我覺得那是一切的終結。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

丑童聽到張放的話,眼睛一亮道:「喲呵,沒想到你小子還懂根本四法印,莫不成你也是佛門中人?」

張放苦笑一聲,隨即將自己怎麼被金光上師坑了,收入密宗成為金剛寺的護寺金剛的事情說了出來,還順帶說了濟真法師給他講的幾個小故事。

丑童聽完後捧腹大笑起來,眼角飆淚道:「好玩兒,太好玩兒了,你還真是佛門中人,不過那金光和尚也沒說錯,我看你真是與佛有緣之人。

俗話說的好,佛渡有緣人,你小子遲早等著當和尚吧,哈哈哈!」

「高人……」

半醉半醒的張放無限殘念,他是把不準丑童這麼說是尋他開心,還是他身上真有與佛有緣之處,不過張放很肯定,他不當和尚,堅決不當。

丑童笑罷,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道:「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你的,你不想當和尚,卻偏偏有佛門高僧點化你,我當年一心就想當個和尚,卻最終沒當成。」

「高人,你剛不是說你參不透嗎?那你還想當和尚?」

丑童聽到這話嘿嘿一笑道:「我從小長在佛門,讀的都是佛經,未入紅塵之前就像一張白紙,一心只想青燈古佛,如此一生。

只是紅塵卻是個大染缸,你在染缸中翻滾的越久,沾染的色彩越多,你就越不容易洗凈鉛華回歸本初,甚至可能迷失自我。」

張放搖搖頭道:「只要堅定自己的路,那就不會迷失!

雖然這塵世間的喧囂太多,很多事情層層疊疊,根本無法探究真相,卻不能因此怨棄塵世。

這世間的誘惑也太多,聲色犬馬,金錢美人,名譽地位,卻不能因此忘記自己所要守護的,更不要忘記你所會傷害的。

或許我沒經歷那麼多,但是我不會迷失自己,我只想回到家人身邊。」

「那以後呢?」丑童出身問道。

「自我的活著唄,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追求自己想得到的,就這麼簡單。」

丑童聽完這話,拍拍手笑道:「哈哈,所以說你與佛有緣,因為你固於『本我』,若是歷經紅塵翻滾而不改本心,遲早會得悟的,那時你就會明白那玄之又玄的『無我』之境,說不得你就會成為佛門的大德高僧啊。」

無我?張放一下想到風神步法所提及的這個道,張放雖然猜測其是一種高深的心境,甚至是一種我道,但是僅僅是猜測,所以張放不由問道:「高人,你達到我無之境了嗎?」

「我?怎麼可能!我比你可是遠遠不如,我在紅塵中翻滾,不知道迷失了多少回!當年我被逐出佛門,隨波逐流接受了其他人為我安排的命運,我以為就會這樣過一輩子,可是!」

丑童說到這,語氣陡然變高,眼中隱有淚光閃動,他似乎在緬懷著什麼,又在崇敬著什麼,胸口微微起伏,心中似有無盡豪氣激蕩。

「那一年,我這輩子最敬重,也最佩服的大哥就那麼為了天下蒼生轟轟烈烈的死在了我面前!我看著他慢慢倒下,雙眼直直望著蒼天,一臉無憾的模樣,又聽著四周山呼海嘯的喊聲,我才知道人活著總得做點什麼!

只可惜我以一顆赤子之心寒窗數十年,想以儒家經世之術,濟天下蒼生的時候,卻只看到汴梁城在異族的鐵騎之下生靈塗炭,二位官家被異族擄掠去,而那些奸佞臣子還在爭權奪利,天家之人也只念著帝位,卻根本未有人想過這天下蒼生。

看著那一切,我迷失了,那時候這世間只讓我感到厭倦,我一心只想回到那個純凈的山門之中,再繼續當我的小和尚。

這是我的紅塵障,我花費了上百年才將其勘破。只是等到我勘破之時已經垂垂老矣,死亡的陰影已經將我完全籠罩,那時候我也和你一般,感覺死亡就是終結,是化於虛無,生死間的大恐怖我是一點都看不開。

不怕你笑,或許尋常人活到百五之歲,怕是已經活得膩味,但是我卻勘破紅塵障正想逍遙天地間,更重要的是我手中有一門可延年益壽的邪功!」

丑童胸口微微起伏,張放也跟著他的敘述似乎看到了丑童的曾經,他也很想了解這位高人,於是脫口而出道:「你練了那邪功?」

丑童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張放有些不解其意,這到底是練了還是沒練?

丑童這時繼續道:「那邪功有六合之數,每一合為三十年,每三十年便要返老還童一次,且功力盡散,必須每日重修。重修之時,每一日便是一年,但是每次修鍊時卻須在正午之時生食人血!」

生食人血!張放悚然一驚,他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這麼邪異的功法,那這門功法的確算是邪功。

「只是我出身佛門,雖然數歷紅塵,又面對生死障,但我卻始終不肯生食人血,所以練功出了岔子,卻也因此勘破了生死障,這世間事真是難說的很。」

「原來高人你是練功出了岔子才變成這般模樣?」張放聽到這卻是有些明白了,他本來就覺得這世間怎可能有這般奇葩長相之人,卻原來是這麼回事。

丑童點點頭,隨即他伏在桌上,想來是綿綿酒勁兒滾滾而來,他也昏沉的厲害。

張放也醉得不輕,也是伏在桌上,打了個酒嗝道:「高人,你說的我陪你斗一壇酒,你指點我一手,這第十壇酒早已……」

張放話還沒說完,就看丑童頭一歪,然後傳出陣陣鼾聲,敢情這位絕頂高人竟然睡著了,張放見此不由一愣,只是隨即他又連打幾個酒嗝,酒氣一衝腦子更沉,不由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張放這一睡卻是可惜至極,他沒看到那睡著的丑童身上此時彷彿有如有雲霞映照遍發紅光,然後又有絲絲白氣從其身上源源冒出,如果有見不凡的江湖中人在此便可一眼看出這丑童此時正是其修鍊的頂級內功心法正在自行運轉,將體內的酒水蒸騰而出,這樣表象正是頂級內功心法練至巔峰,神功自行護體的神效。

過不多時,丑童悠悠醒轉過來,他眼中微有恍惚但隨即便精光四溢,看著桌上桌下四處滾倒的空酒罈,又聽到張放發出的震天鼾聲,丑童立即想起是怎麼回事,然後他看著張放微微一笑道:「你小子酒量還真不錯,比那全真的短命鬼卻是強出許多,看在你小子讓我百年來第一次如此盡興的份上,我就再送你點機緣。」

說著,丑童右手輕拍桌子,張放的上身一下抬起,腦袋竟然隨之偏正,只是依然大張著嘴,且有一股細細的晶瑩液體順著嘴角而下。

而就在這時,丑童從衣袖中甩出一個小木盒,從中拿出一粒黑白相間的丹丸,然後屈指一彈射入張放的嘴中。

然後他長身而起,腳下一抬步,整個人瞬間出現在張放的身後,然後他雙手捏指齊出,噼里啪啦的在張放身上連點數個穴道,最後一掌印在張放的後心。

張放隨之復又扶在桌上沉沉睡去,鼾聲依然震天,丑童剛才那一番動作似乎對他未有半分影響,然而隨著丑童的手貼在他後心上,股股真氣鑽入張放體內,張放的臉上竟然一邊白若冰雪,一邊黑若炭灰,遠遠看去就如一張陰陽圖,一副詭異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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