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我……我被鄭院長罵了一頓。」小鈴鐺滿嘴的苦澀，像剛吃了一把黃連似的。
「他為什麼罵你啊？」付院長問。
「還不是他在飯館的事嘛，他怪我嘴上沒把門的，到處傳播。」
「哈哈，這就是他的不對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小鈴鐺，你放心，我會撫慰你脆弱的心靈，你想在哪個科室干啊？」
「我……我想去婦科。」
「婦科？你又不懂什麼婦科專業方面的醫術，去婦科幹嘛？」
「我……我羨慕朱醫師，朱醫師能在婦科，我為什麼不能。」
「你小子，是胡思亂想了吧？婦科對男人來說可是個敏感的崗位，你現在不能去，不過，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出去培訓一段日子，等掌握了一定的技術，再把你調過去。」
「院長……」
「小鈴鐺，要沉住氣，以你現在的水平，去了也是白去，我可不想被女患者罵啊。」
「那好吧。」
小鈴鐺有些遺憾。
也就是這時候，關局長和蓋局長進來了。
付院長看到金虎後，滿頭的大汗。
一般人要是接到這樣的寄件，還不樂死？但是付院長此時可嚇壞了，因為反貪局的副局長在眼前呢。
「不，不……我沒有寄過這東西。」付院長一轉頭，看到小鈴鐺在低頭看著快件：「滾，給我滾出去。」
小鈴鐺一縮身，跑了出去。
小鈴鐺這一出去，那關於付院長給關局長送金虎以及反貪局上門的消息可就傳開了。
這消息一傳開，醫護人員大都搖頭。
嘆息唄。
付院長平日里看上去挺節儉的，每天騎著破自行車上下班，最近還步行，住的也是幾件舊平房，原來他是這樣的人啊。
他表面上節儉，暗地裡比誰都奢侈。
金虎，那該需要多少錢？
於是，付院長人氣大跌。
人氣這東西，決定了一個人的人脈。當一個人缺失了人脈後，他就沒有了氣場。沒有了氣場，就沒有了支持率。
就像網路小說一樣，網路作家的粉絲多少代表了他的人氣指數高低，讀者只要喜歡上一個作者，一般來說，即使他的小說中有些許瑕疵，也是可以容忍的。粉絲嘛，就是愛，對作者愛到了極點。
當粉絲愛到瘋狂地步時，就容易忽略了小說的缺點。
再比如歌星。
也許一個歌星的成名與一首歌有關。也就是說，他或許只能唱好這一首歌，其他的歌水平一般。但是，就因為這首成名曲，他有了成千上萬的粉絲。粉絲們一旦愛上他，就覺得他所有的歌都是天下最美妙的聲音。
於是，他的支持率就像高音一樣，嗖嗖地往上飆。
沒辦法，人氣這東西，很難解釋。
不過，咱們說的是鐵杆粉絲。像付院長這樣的人，哪有幾個鐵杆粉絲。他的人氣是對手送給的。由於鄭院長出了飯館那檔子事，醫護人員對他失望了，很自然便會支持付院長。但現在，付院長又出了金虎這檔子事，醫護人員呢，又對付院長失望了。
付院長突然聯想到什麼：「不，不。」
他尖叫著，聲音幾乎變了：「蓋局長，關局長，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關局長冷笑道：「你明白什麼了？姓付的，你知道嗎，你這樣的行為不但害了自己，還害苦了我。」
付院長說：「不是的，不是的，有人在陷害我，在打擊我，他要整倒我，讓我在公選時失去民心。」
「哦。」
關局長看看蓋局長。
蓋局長問：「付院長，你說這樣的話可有理由？」
「蓋局長，你想一下，如果我給關局長送東西，還用快遞嗎？我們常常見面的，悄悄地塞給他不就得了。」
關局長忙說：「付院長，你可別亂說，你什麼時候悄悄地塞給我東西了？」
「關局長，我只是打個比方，蓋局長不會多想的。」
蓋局長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付院長說：「一定有人陷害我，蓋局長，你要相信我啊。」
蓋局長說：「我接到了舉報電話，查了一下，電話是從公話亭打來的，付院長，這件事我也不能單聽你的解釋……」
「蓋局長，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給關局長送東西。」
關局長說：「付院長，東西真的不是你送的？」
「不是，絕對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關局長鬆了口氣。
付院長說：「這件事來得太突然，肯定和公選有關，我得報警，一定要報警，讓警方出面，把陷害我的人抓起來。」
說著，付院長真的報了警。
蓋局長點點頭：「既然你報了警，我先回去，東西是贓物，我帶回去了，警方如果需要物證，可以到我那裡領取，等警方行動完，我們反貪局可要行動了。」
蓋局長走後，關局長也走了。
兩大局長剛走，黃隊長就來了。
黃隊長是接到付院長的電話後來的。
「付院長，發生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黃隊長，有人陷害我。」付院長將金虎的事一說。
「金虎？付院長，金虎很漂亮嗎？」
付院長見黃隊長雙眼放光，心中冷哼。
「黃隊長，金虎漂亮不漂亮，你只要給我抓出背後那隻黑手，我送你一尊銀馬。」
「才銀的啊。」黃隊長說。
「怎麼，你還不滿足？」
「夠了，夠了，哈哈，付院長多想了，黃某可不是貪圖東西的人，你再說說，是不是有什麼範圍……」
「還用問嗎，我猜想也是鄭院長，只有他想把我整下台來。」
「哦，還真有可能是他。」
黃隊長馬上行動。
去哪裡？
第一站，黃隊長來到鄭院長辦公室，詢問了鄭院長上午的行蹤。鄭院長說自己確實上街了，不過去天鵝湖邊散散步，哪兒也沒去。
黃隊長來到門衛，詢問了一下，門衛沒記清鄭院長出去的時間。
第二站，黃隊長來到天鵝湖邊，來回地溜達：鄭院長說他來這裡散步，他來這裡幹什麼？黃隊長掃到一人，眼裡一亮，於是快步奔了過來。
那人正是賈院長。
賈院長坐在湖邊，正在靜心釣魚。
「賈院長，在釣魚啊？賈院長……」
黃隊長喊了兩聲，賈院長才回過頭來：「哦，是黃隊長啊。」
「賈院長，釣魚啊？」
「嗯，消磨時間嘛。」
「對，對，釣魚是可以消磨時間的，對了，賈院長，醫院的領導都喜歡釣魚嗎？」
「這個……我倒沒聽說，反正我在這釣了幾年了，從沒見付院長和鄭院長來過。」
「是嘛，那兩位院長常來這裡散步吧？」
「好像也不怎麼來，也許都不想看到我吧。」
「這麼說鄭院長上午沒來這裡？」
「鄭院長上午來湖邊了嗎……啊，我沒注意，我專心釣魚，身後的事可看不清。」
黃隊長等於白問了一頓。
「賈院長，你繼續釣，黃某告辭。」
第三站，黃隊長來到了飯館裡。
黃隊長來飯館幹什麼？吃飯唄。
天色漸黑，醫院也下班了，黃隊長帶著兩個手下來到飯館，要了幾個菜一瓶酒，想想，撥通了付院長的電話。
「是黃隊長嗎，調查的怎樣了？」
「我和兄弟們跑了一下午，兄弟們非常辛苦啊，我只好帶著他們到了醫院對面的飯館……」
「哦，應該的，弟兄們辛苦了。」
「付院長不來坐坐嗎？」
「我……我已經回家了，正在給孩子做飯，就不過去了。」
「你看看，我們出來的匆忙，也沒帶錢，付院長是不是和飯館經理很熟啊？」
「啊……黃隊長儘管吃喝，吃完和經理說一聲就可以，改天我讓人去結賬。」
「那就多謝付院長了。」
付院長掛了電話，罵了一聲：「娘的，辦不了事還要白吃白喝，真不是東西。」
付雨從書桌上抬起頭，問：「爸爸，你在罵誰啊。」
「一個姓黃的民警。」
「民警不都是好人嗎？」
「寫你的作業吧，別問這麼多。」
付雨吐吐舌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