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征北戰 第165章 引蛇出洞

勝屠野狐舉起自己手裡的長槊,以槊鋒一指歐陽仁和。

身後的第一軍黑麒麟軍騎兵在鄭旭的率領下拍馬沖了過去,一千黑麒麟軍拉開了陣勢,又有足夠的衝擊距離,別說現在的禁軍已經毫無鬥志可言,就算是列陣對抗也不一定能擋得住。

歐陽仁和嚇白了臉,撥馬就跑。大部分禁軍士兵冷眼旁觀,少數的幾個人抬起兵器想要做點什麼,最終還是把手垂了下去。更有一個禁軍弓箭手搭箭對著歐陽仁和的後背就射了一箭,若不是歐陽仁和身邊還有護衛在替他將箭斬落,說不好歐陽仁和會被這一冷箭極其憋屈的射死。

鄭旭帶著人本來往前衝刺,見歐陽仁和跑了之後他伸手一指,身後的黑麒麟軍順著他的手勢完成了一個漂亮的轉彎,一道黑色的大弧線畫出來,精緻的好像大師筆下的傑作。未戰而敗,歐陽仁和心裡憋屈的要命。他現在恨死了孫勝,若不是那個傢伙放走了昭先,怎麼會有這樣的事!

身後的黑麒麟軍追的急,歐陽仁和跑的慌張。雙方離著能有八十步左右,因為重甲在身,黑麒麟軍一時倒也追不上他們。鄭旭從背後摘下足有兩石半的硬弓,搭上一支破甲錐後瞄準了歐陽仁和的後背。

嗖!

一箭飛出。

一個忠心的護衛以自己的身子替歐陽仁和擋了一箭,那人從馬背上撲通一下子摔了下去,立刻就被後面袍澤的戰馬踏的血肉模糊,等黑麒麟軍的騎兵過去之後,地上只剩下了一灘肉泥。

第二箭緊跟著第一箭射了出去,論箭法黑麒麟軍中除了那個妖孽獨孤銳志,沒有人比得上鄭旭。這第二箭比第一箭還要快,只在那護衛跌落的一瞬間箭就飛了過去,擦著落馬的護衛身子正射在歐陽仁和的後背上。一身官服並沒有穿著鎧甲的歐陽仁和就好像一支被射落的野鳥,一頭從戰馬上栽了下來。

後面的護衛下意識的拉起戰馬,那馬硬生生的偏離出去踩著歐陽仁和的一條胳膊跳到了一邊。這一下實在太沉重,咔嚓咔嚓的響了兩聲,歐陽仁和的一隻胳膊被踩的扁平扁平的,骨頭碎成無數塊。

再後面的護衛躲開了歐陽仁和卻躲不開前面的同伴,兩匹戰馬好像兩輛重型坦克相撞一樣轟然撞在一起。馬背上的騎士摔了下來,腿卻被沉重的戰馬壓在了下面。那人哀嚎著想把腿抽出來,眼前一黑,抬頭看時卻看到了追上來的黑麒麟軍騎兵的馬槊。一槊貫喉而出,那護衛只覺得嗓子里被堵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黑麒麟軍也不去追那些跑遠了的護衛,圍成一圈,馬槊垂低,指著躺在地上呻吟的歐陽仁和一動不動。鄭旭揮手,一個黑麒麟軍騎兵翻身從馬背上躍了下來。一言不發的走到歐陽仁和的旁邊,一隻手抓住歐陽仁和的頭髮,另一隻手抽出了腰間的橫刀。

他抓著歐陽仁和的頭髮使勁提起來,橫刀在歐陽仁和的脖子上好像拉鋸一樣來回的割。血瀑布一樣往外涌,歐陽仁和的脖子里發出了咕咕的聲響,似乎是在抗議著這個黑麒麟軍騎兵的暴行,又像是在乞求對方不要拿走自己的頭顱。終於,那黑麒麟軍騎兵握刀的手一輕,一顆大好的頭顱就被他整個割了下來。

鄭旭只冷冷地看了一眼,隨即帶著騎兵轉了回來。昭先已經安撫住了禁軍的人馬,隨即對不遠處的勝屠野狐點了點頭。勝屠野狐同樣點頭示意,然後將手裡的長槊往南一指。身後的黑麒麟軍呼嘯一聲,跟著他的戰馬後面直撲皇宮的南門。

昭先挑選出幾個平日自己的親信將領,安排他們帶著大半的人馬去大街上安撫百姓。然後自己帶了兩千步兵從北門進入了皇宮。這兩千人都是當初跟隨他去玉州後帶回來的,每個人都是經歷過血與火淬鍊的老兵。其中還有五百名重甲陌刀手,就是這五百重甲步兵都能將攻入皇宮的白蓮教教眾擠出去。

以朴刀手為前鋒,弓箭手其次,後面則是五百重甲步兵。兩千禁軍士兵在昭先的帶領下按秩序進入了皇城。

此時的白蓮教眾人剛剛目睹了自己這邊的殺手,也是東方倫日新任命的左護法彭斬殺死了侍衛統領張天斗。眼見著自己的統領被人用卑鄙的手段殺死,剩下的一百餘名大內侍衛瘋了一般的朝著彭斬沖了過去。雖然他們明知道不敵,但是沒有一個人後退。

一個人被彭斬砍死,第二個人迅速地撲了上來,才沖第二個人的脖子上抽會長刀,第三個侍衛已經一刀砍了下來。將第三個侍衛劈死,第四個侍衛的刀鋒已經到了他身前不足一尺遠的地方。揮刀磕開第四個侍衛的橫刀,第五個侍衛已經趕到了他的身後一刀捅向了他的後腰。

眼看著被十幾個侍衛圍攻的彭斬逐漸的手忙腳亂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圍在外面的白蓮教教眾只是冷眼旁觀,竟然沒有一個人衝過去支援彭斬。甚至就連白蓮教聖主東方倫日都氣定神閑的站在原地,一點焦急的臉色都沒有。相反,見到自己的助力幫手被敵人圍攻漸漸不支,他反而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

彭斬磕開一柄橫刀對著東方倫日喊,可是後者依然笑眯眯的置之不理。忽然想到了東方倫日這是要卸磨殺驢,彭斬的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就在他跟侍衛們拚命的時候,一隊禁軍士兵在草亂的街道上快速的穿過,在暉王劉植的王府門前停了下來。一個領頭的百夫長快速的敲響了王府的大門,一邊敲一邊大聲地喊著。

「快開門!孫將軍有消息到!」

守在門口的王府侍衛聽到孫將軍這三個字,立刻將門拉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侍衛頭領探出頭來問:「什麼事?」

那百夫長抱拳道:「快去通知王爺,孫將軍已經帶兵殺進皇宮去了。白蓮教的匪徒抓住了孝帝,孫將軍正在帶兵跟白蓮教的匪徒搶人!若是去的晚了,難保白蓮教的那個聖主會搗鬼!」

說完,那百夫長帶著手下急匆匆的又跑了。那侍衛頭領不敢耽擱一路狂奔到了王府的客廳門前,沒等喘過來氣他就急促的報道:「王爺……王爺,孫將軍已經殺進皇宮了,正在和白蓮教的人對峙,白蓮教的人抓了孝帝,好像圖謀不軌!」

正坐在客廳里焦急地等待著消息,劉植可以說心急如焚。他已經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的走了無數個圈子,看他腿腳那麼靈便,哪裡像是一個久病不愈的病人?太醫都被他買通了,什麼病,病的重不重還不是隨便說?

客廳里出了劉植之外,還有七八個人也在,這些人同劉植一樣,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分鐘都踏實不下來。被劉植新任命的長史胡方聽到侍衛頭領的彙報,騰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緊走幾步抓著那侍衛頭領的衣領急急地問道:「哪裡來的消息,可靠嗎?」

那侍衛頭領喘著粗氣回答道:「是禁軍一個百夫長帶人過來傳的消息,他只在門口喊了兩句就帶著人回去了,說宮裡面情況緊急莫測,不敢多做停留。」

盧芳愣了一下隨即放開那侍衛的前襟沉吟起來,見他表情有異,暉王劉植快步走到他身前問道:「續直,你覺得怎麼樣?」

盧芳字續直,和老宰相盧森還是同族,這個人十分的聰明,很早之前就被劉植請來做了幕僚。因為盧芳此人文采非凡,平日里和同樣文采出眾的暉王劉植交往倒也不會引起懷疑。劉植見盧芳臉色鄭重,知道他必然是想到了什麼。

盧芳沒有回答劉植的問題,而是問那侍衛頭領道:「可看見百夫長往什麼方向跑了?他帶了多少人?」

那侍衛頭領仔細想了想後忽然眼前一亮道:「是往城門的方向跑了,並不是去皇宮的方向!那百夫長身邊只有十幾個人人,現在想想確實模樣慌張。」

其他人一聽之下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好險,若不是盧續直心細,只怕已經上了敵人的當了。大家都過來勸劉植道:「王爺,既然如此還是早做打算,既然咱們已經被人識破了,不如趕緊出城躲避。」

劉植也嚇的夠嗆,一雙眼睛只顧著在盧芳的臉上尋找答案。那路上嘿嘿笑了笑道:「不然!若是你伙禁軍往皇宮的方向跑才是有詐!他只不過帶了十幾個人,趕回皇宮去送死嗎?而他逃出了城門,顯然宮裡面的情況確實緊急,他不想陪著送死,這才帶了自己的親信逃跑!」

大家聽他分析的有理,紛紛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盧芳狠狠的一揮手,眼神決然的說道:「王爺,現在你就舉起大旗!帶著王府里的家將和招募來的義士進宮穩定大局,登基為帝!」

就在他們下決心的同時,趙二帶著十幾個穿著禁軍服飾的王府護衛一邊跑一邊回頭看,一個護衛問趙二道:「將軍,那暉王劉植會上當嗎?」

趙二冷笑道:「咱們王爺什麼時候算錯過?只要那暉王真是幕後的主使,他必然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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