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奪嫡之爭 第十九章 齋戒

武則天寢宮,武則天躺在軟榻上,臉色蠟黃,氣息微弱,一副重病懨懨的樣兒。

李旦、李顯、太平公主這三個兒女,以及李隆基、李成器、李成義、李重潤這些孫兒孫女,還有武三思、武承嗣這些侄兒侄女全部集中在這裡,站在榻前。

氣氛凝重,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好端端的,武則天說病就病了,得到武則天重病的消息後,李隆基他們就趕了來。先是太監忙著診病,卻是沒有查出病因。

「娘。」眼淚在眼眶裡滾來滾去,李旦再也忍不住了,跪在武則天榻前,放聲痛哭。

「娘。」武顯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來,個個大聲哭泣。

「祖母。」看著武則天這副重病的樣兒,李隆基心中一疼,跪了下來。

真心來說,武則天對李隆基很不錯,儘管有時會發作,會收拾李隆基。不管怎麼說,武則天應該是個好奶奶。

「祖母。」李成器、李成義這些孫兒孫女齊刷刷跪了下來。

「陛下。」武三思和武承嗣也跟著跪下痛哭。

一時間,屋裡哭聲一片。

「太醫,你說,要如何才能救得娘?」李旦沖太醫問道。

「哎。」太醫一聲嘆息,道:「皇嗣有所不知,陛下這病很怪,請恕老朽無能為力。」

「甚麼?」武三思一聲驚呼,沖太醫喝道:「你沒說謊?」

「這這這……陛下的時間不會太多了,也就十天半月的樣子。」這些太醫商議一陣後,猶豫了好一陣,這才道。

「十天半月?」一片轟鳴聲響起,所有人大為吃驚。

「陛下,您要是走了,這江山社稷誰來繼承呀?」武三思一邊流淚,一邊大聲叫嚷。

「陛下,江山社稷不能無主呀,這可是陛下九死一生得來的。」武承嗣也是叫嚷。

太平公主和李顯眼睛瞪得大大的,打量著武則天,一臉的緊張。

武則天時間不多了,這後事得安排呀。尤其是江山傳於何人這事兒得確定,由不得他們不緊張。

「你……」李旦眼睛一瞪,如同瘋了似的,一把揪住武三思的衣襟,吼得山響:「此時此刻,你不思如何救陛下,你卻想著江山社稷,你安的甚心?你說,你給我說清楚。」

吼聲如雷,口水亂濺,噴了武三思一頭一臉。

李旦被贊為「謙恭孝友」,性情溫和,很少有發火的時候,象這般怒火衝冠的事兒還真不多。

武三思一愣,隨即喝道:「我這是為陛下著想。陛下的江山社稷要是沒有傳承,陛下的努力不是白費了么?」

「沒錯。」武承嗣也來幫腔。

李隆基一把拽著武承嗣的衣襟,沉聲喝道:「好你個狗東西,枉陛下器重你,原來在你眼裡只有江山社稷。陛下的安危你不放在心上,你是禽獸不如。」

「我抽你。」李隆基右手一揮,重重一個耳光打在武承嗣臉上。

感受到火辣辣的疼,武承嗣臉孔扭曲,欲要喝問,李隆基左右開弓,把武承嗣的話打回肚裡去了。

「打得好!這種狗東西就是該打!」李旦大聲贊好,右手一揮,一個耳光抽在武三思臉上,一個清晰的指印出現。

李旦的性格溫和,動手打人的事兒扳著手指頭也數得過來,武三思一下子被打懵了,張大嘴巴,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該打!該打!」李顯和太平公主也是贊成。

二人摩拳擦著,眼看著就要上來揍武三思和武承嗣。

「住手!」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斷喝,一個和尚快步進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慧辯。

「大師,您要救救娘呀。」李旦噗嗵一聲跪了下來,沖慧辯叩頭,太過用力,額頭上起了好幾個青包。

「大師,請您施展大法力,救救娘。」李顯和太平公主也跪了下來,不住叩頭。

「起來,起來。」慧辯把三人扶起,道:「貧僧得到陛下生病的消息,這就趕來。容貧僧察看病情再說。」

眾人讓開,慧辯來到武則天軟榻前,睜大眼睛,一番查看。

「不好。」慧辯臉色大變,一臉的驚慌。

「大師,何事不好?快說呀。」李旦忙催促道。

這話正是眾人所想,無不是睜大眼睛瞪著他。

「陛下這不是病,是災。」慧辯一臉的心驚樣兒,臉色都變白了。

「災?」一片不解聲響起。

「這是上天降災,需以子侄輩禳福,方能消除。」慧辯沉吟著道:「需齋戒七七四十九日。這四十九日里,只能一日喝一碗水,不能進食,唯有如此誠心,方能救得陛下。」

「我願意。」李旦想也沒有想,脫口道。

「我也願意。」李顯跟著道。

「我……也願意。」太平公主微一猶豫,立即有了決斷。

武三思和武承嗣猶豫不決,想要齋戒,一想到齋戒的可怕後果,又退縮了。

四十九日每天只喝一碗水,不吃東西,就是鐵人也會餓死,他們不得不怕。

「要是再有兩人齋戒的話,就好辦了。」慧辯目光停在武三思和武承嗣身上,問道:「你們可願為陛下祈福?」

「我……願意。」武三思非常不願意,被點名了,又不得不同意。

要是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忠心,這江山社稷難以落到自己頭上。

「齋戒的時候,我可以買通看守,給我送吃送喝。」武三思心裡如此想。

「我……願意。」武承嗣也想買通看守作弊,立時同意了。

「大師,我們也願意。」李成器他們圍上來,一臉的期盼。

「齋戒純屬無稽之談,不可信。武則天的病來得奇怪,事先沒有一點兒徵兆,這會不會有詐?」李隆基在心裡暗道。

「沒錯,這事有詐,很可能是裝病,在試探忠心吧。」李隆基念頭轉動,立時想明白了。

「大師,我也願意。」李隆基想明白後忙道。

「你們有如此誠心,非常好。只是,陛下這病只需子侄就可,皇嗣、廬陵王、假梁王、武大人,隨我來吧。」慧辯轉過身,快步而去。

李旦、李顯兄弟二人快步跟上。

武三思和武承嗣落在最後。

來到佛堂,慧辯給四人一人一間屋子,派和尚守著。

「八弟,我們一定要好好齋戒,為陛下祈福。」李顯在進屋前沖李旦道。

「七哥放心,我明白。」這話也是李旦想說的。

武三思進入自己的房間後,豎起耳朵聽了一陣,道:「來人,來人。」

一個小和尚進來,武三思取出一塊美玉遞給小和尚,道:「不成敬意,還請小師父收下。」

「你有何事?」小和尚微一猶豫,接在手裡問道。

「小師父,還請給我送些美食來,武某有重謝。」武三思笑著道,笑容親切,如同見到老祖宗似的。

「行。你要記得你的話呀,一定要謝我。」小和尚眼裡閃過一抹貪婪。

「小師父請心,包準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武三思拍著胸脯保證。

武承嗣進入房間後,叫來小和尚,行賄一通,搞定了這進食問題。

自此以後,武三思和武承嗣兩人每日大魚大肉的吃著,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李旦進入房間後,每日里只喝一碗水,三天後就餓得不行了。

「皇嗣,你何苦如此,只需要你說一聲,我就給你送來好酒好肉。」一個小和尚進來,沖李旦道:「這酒肉也費不了幾個錢,只需十金一天就成。」

「你走。休要亂我誠心。」李旦眼睛一瞪。

「皇嗣,你也讀過佛經,學過佛理的,你當知道只要心中有佛就可成佛,這與吃不吃肉,喝不喝酒無關。」小和尚誘惑道。

「滾!」一向不發火的李旦雙眼一翻,大聲吼道。

「你……」小和尚碰壁了,很是不爽,臉色難看的退走。

又過了一天,這個小和尚又來了。這次,他不是空著手來的,而是端著一隻熱氣騰騰,香噴噴的雞來的,他一進屋,滿屋飄香。

聞著這香氣,李旦的口水流出來了,眼睛放光,目光落在雞上,再也移不開了。

「吃吧,吃吧。」小和尚滿臉堆笑,道:「看在你心誠的份上,我不要你的金了,送給你吃。快吃吧,趁熱吃。」

「咕。」李旦望著雞,不住吞口水。

右手伸出來快碰到雞,猛的停下來,右手一揮,雞就滾到地上。

李旦猛的站起身來,吼道:「枉你是信佛,竟然誘惑我,你滾。」

小和尚一個激靈,轉身就要走。

「把雞弄出去。」李旦喝道。

「不識好歹。」小和尚嘀咕一句,清理乾淨,出屋而去。

又過三天,李旦消瘦了一圈,眼睛陷下去了,很是虛弱,沒有力氣了。

小和尚又來了,這次不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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