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名滿天下 第五十八章 分裂種子

座中大臣有六成為默棘連求情,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默棘連的勢力很大,這對默啜極其不利,他極是不高興。

「無論如何,我都要趁這難得的良機,殺了他。」默啜在心裡暗道。

默啜早就想除掉默棘連,他當然不會錯失這等良機了,沉聲喝道:「默棘連啊默棘連,念在先可汗的份上,我本想網開一面,饒你一命,可你做的事太讓人失望了。我要你增援豐州,你一萬精銳竟然被李隆基三人千人殺得大敗,你還被擒住了。你被擒住了不說,還導致豐州慘敗。這麼多年來,大突厥就未在豐州吃過如此大的敗仗,這都是因為你!若不殺你,律法何在?本可王何以統領大軍?」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兒,吼得山響,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哎。」那些想要保下默棘連的大臣中,有兩成輕嘆一聲。

「嗯。」默啜這番話在情在理,按理說應該有更多的人不再支持默棘連,卻還有四成人要力保默棘連,這讓默啜很是不爽,冷眼掃視他們,道:「你們還要保他?」

「可汗,默棘連固然是罪責難逃,可他是先可汗的血脈,還請可汗饒他一命。」立時有大臣請命。

正因為默棘連是骨咄祿之子,對默啜構成巨大威脅,默啜這才非要殺他不可。

「阿史德·元珍,你如何說?」默啜望著阿史德·元珍問道。

阿史德·元珍是突厥的謀主,在骨咄祿時掌管突厥兵馬,影響非常大,勢力很大,若是他不同意的話,要想殺掉默棘連那是不可能的,默啜不得不問他。

「可汗,默棘連是有罪,還罪不至死,還請可汗饒他一命。」阿史德·元珍是骨咄祿最信任的大臣,很是感念骨咄祿的知遇之恩,當然要力保默棘連了。

「你……」默啜雖然很想殺掉默棘連,見阿史德·元珍力保,也只能暫時打消這一念頭,只是他心中很是不爽,瞪著阿史德·元珍。

「見過父汗。」就在這時,只見拓西快步進來,沖默啜見禮。

「拓西?」默啜一見拓西進來,大是歡喜,臉上泛起笑容。

對這個兒子,默啜很是寵溺,乍見他歸來,心裡特別高興。

「拓西,你怎麼回來了?」默啜執著拓西的手,滿臉笑容。

「父汗,你一定要殺掉默棘連,一定要不能饒過他,他罪大惡極,罪該萬死。」拓西沒有回答默啜的問道,而是沖默棘連喝道:「默棘連,你罪大惡極!罪大惡極!」

「此話怎講?」默啜一心想要殺掉默棘連,正愁沒有借口,忙問道。

「可汗,你可知默棘連是怎麼回來的么?」拓西扯起嗓子大吼,道:「默棘連和王孝傑勾結,欲要對可汗不利,王孝傑這才放他回來的。」

「你胡說!」默棘連昂起頭,沖拓西大聲吼道:「你血口噴人!」

「我親耳聽見的,這能有假么?」拓西眼中厲芒閃爍,冷笑道:「默棘連啊默棘連,你口口聲聲說,你要殺掉父汗,奪回你的汗位,你果然是狼子野心。」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默棘連額頭上的冷汗都滲出來了,臉色大變,扯起嗓子大叫。

默啜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要除掉他,就是因為默啜怕默棘連奪回汗位,這事要是坐實了,默棘連必死無疑,由不得他不怕。

「你還敢狡辯。」拓西對默棘連一直很不爽,哪會放過這等良機,喝道:「豐州戒備森嚴,你是怎麼回來的?要是你不與王孝傑勾結,你能逃回來?」

「我是趁著唐軍疏忽,逃回來的。」默刺連忙道。

「唐軍疏忽?」拓西冷聲道:「你這樣的王子,唐軍必然是重兵把守,你能機會逃走?」

「真是我自個兒逃走的。」默棘連忙分辯,道:「我逃走後,很快就被唐軍發現,唐軍從後追殺,我歷盡千辛萬苦,這才逃回來。你瞧瞧,我這一身的傷。」

「是呀。王子一身的傷呢。」立時有大臣附和。

「傷?你這是苦肉計!」拓西的聲音有些尖細了。

「一定是苦肉計。」默啜點頭道:「來啊,拉出去砍了!」

立時有親信進來,就要把默棘連拉出去。

阿史德·元珍他們就要求情,卻見默棘連沖拓西喝道:「拓西,你又是怎麼回來的?你莫要告訴我,你是趁著唐軍疏忽逃走的?」

「我……」拓西不承認默棘連是趁唐軍疏忽逃走的,那麼,他若是說他是趁唐軍疏忽逃走的,就不成立了,他不由得語塞。

「天佑大突厥,要我識破你的奸計,給我機會逃掉。」拓西一愣之後,大聲道:「我不僅逃脫,還親耳聽見你與王孝傑商議,要如何暗害可汗。」

「你在何處聽見的?」默棘連沖拓西問道。

「當然是在王孝傑的帥府。」拓西昂頭挺胸的道。

「不可能!」默棘連冷笑,道:「王孝傑的帥府戒備森嚴,你能靠近么?」

王孝傑的帥府戒備森嚴,就是蒼蠅也別想靠近,更別說人了。

「沒錯。」立時有不少大臣附和。

「拓西,如實道來。」默啜也不信。

「父汗,千真萬確呀。」拓西非常篤定,道:「真是在王孝傑的帥府。」

「拓西,休得胡說。」默啜的臉沉了下來,輕斥一句。

「父汗,你乍就不信呢?」拓西忙道:「你得下令,要各部防備,唐人要進攻了。」

「進攻?甚時間進攻?」默啜倒是嚇了一跳。

唐朝數十萬大軍集中在邊關,若是進攻的話,那可不是一件小事,他還真是擔心。

「很快。」拓西道。

「王子,你說笑了。」有大臣不信,搖頭道:「眼下正是冰天雪地,唐軍無法進攻。莫要說唐軍,就是大突厥勇士也不敢進攻。」

在大漠上,要想在大冬天進攻,還沒有聽說過,誰也不敢會相信。

「拓西,你包藏禍心,欲要置我於死地,信口胡說。」默棘連抓住機會,反唇相譏。

不少大臣點頭,贊同這話。

拓西說的話,誰也不會相信,他必然是想要陷害默棘連。

「可汗,我兵敗被擒是大罪,拓西兵敗被擒也是大罪,他還血口噴人,這要如何處置?」默棘連深知默啜一直想要除掉他,他當然不會錯失這等活命的機會,沖默啜問道。

刷!

群臣的目光落到默啜身上了。

他適才以默棘連兵敗為由,想要殺掉默棘連。拓西同樣兵敗被擒,而且他還信口胡說,真要論罪,不比默棘連差。

「這……」默啜眼中精光閃爍,有些不好回答。好在,他的反應極快,微一凝思,道:「拓西罪責難逃,理應受罰,來啊,鞭一百。」

這也太不公平了,群臣有些不屑。

默啜打量默棘連道:「你也鞭一百。」

他很想殺掉默棘連,有了拓西之事,他只得放過默棘連。

這是各打五十大板,若是就此收場的話,倒了過得去。然而,拓西卻是尖叫道:「我不服!父汗,你可知你有多危險么?阿史德·元珍已經與王孝傑勾結在一起了……」

「閉嘴!」默啜眼睛瞪得滾圓,沖拓西大吼一聲,如同雷鳴似的。

阿史德·元珍是突厥的謀主,是默啜很器重的人,他在突厥的影響非常大,勢力非常大,拓西還真敢說。

刷!

群臣的目光集中在阿史德·元珍身上,要看他的反應。

「……父汗,阿史德·元珍欲要支持默棘連造反,殺害父汗。」拓西兀自叫嚷得厲害,吼得山響。

他對默棘連早就看不慣了,一心想要除掉默棘連,自然是不會放過這一機會了。

「啪!」默啜右手一揮,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在拓西臉上,沉喝一聲,道:「閉嘴!」

「……」拓西很得默啜寵溺,這才如此叫囂,卻是沒有想到,默啜竟然打他耳光,一下子懵了。

「來啊!」默啜沉聲喝道:「拓西造謠生事,鞭一百五。」

「父汗……」一百五十鞭,那可不好受,拓西臉色大變,想要分辯,默啜卻不給他機會,右手一揮,立時有親信過來,把拓西拖下去。

默啜上前一步,臉上泛著笑容,把默棘連扶起來,道:「賢侄,拓西亂說,你莫要放在心上,叔父給你賠罪了。」

默棘連已經做好了不死也要脫層皮的打算,萬萬沒有想到默啜竟然向他賠罪,有些發愣,忙道:「可汗言重了,默棘連不敢。」

「你這一百鞭先給你記著,容你傷好了再行刑也不遲。」默啜一副和藹樣兒,在默棘連身上拍拍。

「謝可汗。」自己被生擒,導致豐州慘敗,這是實打實的罪過,默棘連也沒有推卸責任的打算,不過,眼下他有傷在身,若是再受刑的話,會非常難受,若是養好傷再受刑就好多。

默啜來到阿史德·元珍跟前,身子躬成九十度,沖阿史德·元珍道:「拓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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