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之時，我不僅得到了海神族殘留的力量，也繼承了所有族人的恨意。」
「久而久之，恨意成了心魔，讓我無法靜心修鍊，且有性命之危。」
「我試過很多方法，可都失敗了，唯有七彩牛角，能讓我沉心靜氣。」
蘑菇輕輕嘆息，她天性善良，若非攸關性命，她不會為難魚尋真。
「心魔……」
凌仙劍眉微皺，蘑菇的心魔源於復仇的執念，要麼放下，要麼斬殺幽沉。
前者不可能，蘑菇是海神族僅剩的傳人，肩負著復仇使命，怎麼可能放下？
後者也幾乎不可能，幽沉是橫掃萬界的無敵聖祖，就算蘑菇成為神靈，也未必能斬殺幽沉。
也就是說，蘑菇的心魔無法消除，只能壓制。
「難怪你會與尋真生死相搏。」
凌仙輕嘆，將目光移向魚尋真，道：「你師尊可是無為師太？」
聞言，魚尋真輕點螓首，道：「我蘇醒後，便長伴無為師太左右，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無為師太怎麼了，難道也有了心魔？」凌仙眉頭皺起，任何一人生出心魔，他都相信，唯獨一人他不信。
那便是無為師太。
她是傳說中的渡世佛體，六根清凈，無欲無求，怎麼可能有心魔？
「如果僅僅是心魔，那倒好辦了。」
魚尋真搖頭苦笑，道：「師尊她……她成了魔佛。」
「魔佛？」凌仙動容，他雖然不是修佛者，但也聽過魔佛之名。
相傳，百萬年前有一位高僧，佛法精深，悲天憫人。
可不知為何，這位高僧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不再是慈悲度世，而是以殺證道。
據說，死在他手上的生靈超過百萬，讓世人聞風喪膽，怨聲載道。
最終，十八位絕頂大能出手，欲斬殺高僧，結果卻盡數戰死。
至此，高僧得名魔佛，於百年後消失，有人說他以殺證道，舉霞飛升，也有人說上蒼髮怒，讓他灰飛煙滅。
哪種說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修佛者開創了一條路，魔佛之路。
佛法精深者，可踏上魔佛之路，戰力大增，無人能擋。
代價是喪失神智，見人就殺，唯有月圓之時，才有片刻清明。
「渡世佛體，竟然會踏上魔佛之路，真是諷刺啊。」
凌仙輕輕嘆息，傳說，渡世佛體是佛祖的轉世身，以度化眾人為己任。
然而這一世的佛體，卻踏上了魔佛之路，這太匪夷所思了。
「我也不知師尊為何會成為魔佛。」
魚尋真搖頭苦笑，道：「她現在已是橫掃人間的近道者，若是不想辦法，無人可以將她鎮壓。」
「近道者？」
凌仙心頭一震，他本以為踏上魔佛之路，戰力大增只是傳說，現在看來，這是真的。
來此之前，混沌書院之主說過，無為師太只是至尊，而此刻卻成了近道者，顯然是因為踏上魔佛之路。
「麻煩了。」
凌仙眉頭緊鎖，那位高僧只是凡體，卻能橫掃十八位絕頂大能，可想而知，魔佛有多麼強悍。
而無為師太是渡世佛體，本便是同階無敵，踏上魔佛之路後，戰力定會達到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
不誇張的說，此刻的無為師太，已經有了鎮壓一個時代的實力，就算宇宙所有近道者齊出，也未必會是她的對手。
「目前，我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七彩牛角。」
「此物世所罕見，我遍尋問鼎之城，只找到了一頭七彩牛。」
魚尋真苦笑，複雜的看了蘑菇一眼，道：「可惜，因為我們都不肯退讓，所以七彩牛趁機逃走了。」
「我有七彩牛角，但，只能救一個人。」凌仙輕嘆，頗為頭疼。
蘑菇與他有過命的交情，無為師太對他有救命之恩，自然是讓他為難。
「你有七彩牛角？」魚尋真美眸一亮，蘑菇也來了精神。
「有，單以安神之能來論，此物可躋身世間前三。」
「因此我確定，它可以壓制蘑菇的心魔，但，我不確定它能讓無為師太恢複神智。」
「畢竟，這不是心魔，而是法門。」
凌仙眸光幽深，那位高僧消失後，太多人踏上魔佛之路，無一例外，都無法恢複。
就算七彩牛角有極強的安神之能，也未必能讓無為師太恢複神智。
「若是連七彩牛角都不行，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尊屠戮眾生了。」魚尋真嘆了口氣。
「把七彩牛角給她吧。」
蘑菇神色複雜，道：「心魔雖然讓我無法靜心修鍊，也有性命之危，但短時間內，我不會隕落。」
「不，還是給蘑菇妹妹吧。」魚尋真輕搖螓首，沒有七彩牛角，蘑菇也會喪失神智，走向滅亡。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破壞力，無為師太已是近道者，一旦大肆殺戮，宇宙無人可擋。
「你師尊比我更需要七彩牛角。」蘑菇朱唇輕啟，不單單因無為師太對宇宙的威脅更大，也是因不想讓凌仙為難。
「這會倒謙讓起來了。」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事有輕重緩急，若七彩牛角對無為師太有用，最好先讓她恢複神智。」
凌仙星眸眯起，無為師太對宇宙的威脅太大了，在這個不存真仙，不見神靈的時代，無為師太等同於是成道者。
若是不想辦法讓她恢複神智，那不等聖祖出世，宇宙萬靈便要被她屠盡了。
「但願，七彩牛角能讓師尊恢複神智。」魚尋真輕嘆，不再謙讓。
「走吧，先去看看無為師太，若是七彩牛角無用，我們再想辦法。」
凌仙眸光幽深，將目光移向蘑菇，道：「放心，你的心魔我也會想辦法壓制。」
「我信你。」蘑菇梨渦淺笑，不見霸氣，只見依戀。
這讓魚尋真秀眉微蹙，她是女子，清楚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出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
「尋真，我們走吧。」凌仙淡淡一笑。
「隨我來。」魚尋真凌空虛度，朝著西北方向飛去。
凌仙與蘑菇隨之動身。
見此，與凌仙一道來的女子有心跟上，不過想了想，卻放棄了。
「難怪對我無意，有魚仙子，海神族傳人這般優秀的紅顏，哪能看得上我？」
女子苦澀一笑，正如魚尋真察覺到蘑菇喜歡凌仙，她也察覺到了魚尋真對凌仙的情感。
「罷了，能與他相識，已是幸運，何必貪心？」女子嘆息，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