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兩道人影疾馳，一如謫仙，一如天子。
正是凌仙與戰戈兩人。
與妖梵道別後，兩人便前往戰族，一路上，戰戈喋喋不休，嘴就沒停過。
一開始，凌仙興趣濃厚，畢竟，異域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自然是很感興趣。
不過漸漸地，他便有點不耐煩了。
戰戈這張嘴實在是太能侃了，屁大點事，他也能說上半天。
如果僅僅是這樣，凌仙也就忍了，讓他無奈的是，戰戈在說了三天後，居然開始吹噓自己。
什麼同階無敵啊，驚才絕艷啊，總之一句話，但凡是褒義詞，都往自己身上安。
最過分的是，有些褒義詞，凌仙都替他臉紅，可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臉皮那叫一個厚。
這就讓凌仙很無奈了。
不過，當戰戈吹噓自己家族時，他卻來了精神。
只因，戰族，就是晴晚口中那個祈求上天，並且成功的沒落皇族。
「蒼天，真的會顯靈么……」凌仙皺眉問道。
「那是自然。」
「不是我跟你吹，當時我就在一旁看著，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忽然放晴，而後一道永恆之光灑落，照在了老祖身上。」
「那是無法形容的一道光，只一瞬間，便讓老祖成道，擁有了無敵天下之力！」
戰戈口水橫飛，越說越興奮。
「偽成道。」
凌仙糾正，如果是真正的成道，那戰族便不是以皇字為稱，而是以聖字當頭！
「沒區別。」
戰戈瞪了凌仙一眼，道：「老祖神威蓋世，至強無敵，絕不弱於聖祖！」
聞言，凌仙笑了笑，不想與戰戈爭論這個問題。
他只關心，上蒼，是否真能顯靈。
當下，凌仙斂去笑容，沉聲文道：「你確定，那道光來自蒼天？」
「除了至高無上的蒼天，還有誰能讓人瞬息成道？」
戰戈反問，讓凌仙沉默了下來。
是啊，除了主宰眾生的蒼天，還有誰能做到？
不過，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蒼天怎會顯靈？怎會有意志？
「難以置信……」凌仙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不單單是只有我戰族一例，五千年前，一無法修鍊的凡人祈求上蒼，希望能得到驚世之資。」
「此人祈禱了三年，最終，他真的擁有了驚世之資，不僅成了俯瞰蒼生的神靈，也開創了一個皇族。」
「八千年前，一鄉野女子祈求上天賜給她一個如意郎君，下田種地之時，救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俊秀男子。」
「你知道這個男子是誰么？」
說到這，戰戈停了下來，笑眯眯看著凌仙。
「不知道，但我猜，應該是不得了的人物。」凌仙劍眉微皺。
「何止是不得了啊。」
「此人不僅是乾聖族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妖孽，亦是那一代的領軍人物。」
「他正直、勇敢、英俊瀟洒、才情驚世，最重要的是，他痴情到了極點。」
「不誇張的說，他就是所有女子的夢中情人，完美道侶。」
「而那個女子，卻普通到了極點，除了溫柔善良，沒有任何優點。」
戰戈感慨一嘆，道：「結果你猜怎麼著？」
「這還用猜么？」
凌仙哭笑不得，道：「兩人相愛了，廝守終身，不離不棄。」
「不錯，如同雲泥之別的兩個人，居然長相廝守，說出去誰能信？」
「偏偏，這就是事實，誰也否定不了。」
戰戈慨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凌仙亦是如此。
實在是太夢幻了，簡直就是說書人的故事，離譜的過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如果祈求上天，就能做到任何事的話，那修鍊又有什麼意義？」凌仙喃喃自語。
「不是什麼人，都能如願，也不是什麼事，老天爺都會應允。」
「這片天地存在了無盡歲月，但明確記載的事例，卻不超過五指之數。」
「這個幾率，渺茫到了極點，比成為無敵聖祖還要小。」
戰戈笑了笑，道：「所以，還是修鍊更靠譜，正所謂求人不如求己。」
「這可不是求人，而是求天，無所不能的天。」
凌仙抬頭望天，實在是想不通，為何蒼天能夠顯靈。
之後，他看向戰戈，皺眉問道：「這幾件祈禱成功的事例，可有規律？」
「沒有。」
戰戈苦笑，道：「老天爺隨心而為，與祈禱者無關，與所求之事也無關。」
「真夠奇葩的。」凌仙哭笑不得，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
「迷霧重重啊。」
想到裂天光，想到神秘眼眸，想到古怪蒼天，凌仙徹底無奈了。
他發現自己與迷霧有緣，哪怕是到了異域，也謎團加身，滿頭霧水。
「什麼迷霧？」戰戈一怔。
「沒什麼。」凌仙擺手，將諸多疑惑壓下。
就在此時，戰戈忽然皺了下眉，道：「兄長要我代他前往迦族，給上一代族長祝壽。」
「迦族？」
凌仙微微一怔，道：「要你親自前去，想來，也是皇族吧。」
「不錯，迦族與我戰族世代交好，不能不去。」
戰戈無奈，道：「又是一樁麻煩事。」
「祝壽而已，無非就是跑一趟罷了，有什麼麻煩的？」凌仙失笑。
「你不了解，給這個老怪物祝壽，可是一件相當頭疼的事情。」
戰戈嘆息，道：「老弟，跟我一起去吧，之後，我們再回戰族。」
「也好。」凌仙輕輕點頭。
「我本來打算回到戰族之後，再與你義結金蘭，沒想到突然有事，這一來一回又得十天半個月。」
戰戈笑道：「等不及了，就在此地結為異性兄弟吧。」
「結義？」
凌仙古怪的看了戰戈一眼，道：「你確定？」
「打從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與你有緣，要不然，也不會叫你稱兄道弟。」
戰戈笑眯眯看著凌仙，滿是認可。
「口頭說說也就罷了，義結金蘭就免了吧。」
凌仙哭笑不得，他當然明白不是什麼人，都能入戰戈的法眼，但，他不能與此人結義。
別忘了，兩方天地是對立的，就算戰戈不參戰，立場也是相對的。
若是今日義結金蘭，他日在戰場上碰到，怎麼面對彼此？
「你瞧不起我？」戰戈皺眉。
「不是看不起，而是不能。」
凌仙輕輕嘆息，道：「箇中原因，以後你會明白的。」
「你不認，是你的事情，反正，我已經把你當義弟了。」
戰戈深深看了凌仙一眼，朝著西方疾馳而去。